“桃哥,琉雲會這樣都是你害的哦。”小米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你說什麼?”桃木拿着剪刀生氣的看着小米。桃木很生氣,琉雲居然就這麼一剪刀把頭髮給剪掉了!小米居然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去阻止!
“要不是你把琉雲丟給那些歐巴桑,琉雲的頭髮就不會纏在一起,她也不會把自己的頭髮給剪掉的!桃哥,你現在這種樣子簡直就像個孩子!看清現實!看清自己的心!”小米大聲的吼着,桃木愣愣的看着她,小米居然哭着跑了。小米突然哭了,屋裡的人沒一個不驚訝的。剛纔還在笑嘻嘻吃雪糕的人,怎麼突然就哭了呢?!
“誒?……現在是什麼情況……”琉雲愣愣的看着這像是在唱雙簧的人,見小米跑了,琉雲趕緊起身去追她。琉雲覺得,小米會哭,應該是因爲自己吧。
“啊!”琉雲腿一軟,差點跌倒了,小夏趕緊接住了她,桃木在一邊雙手停在半空中,沒來得及。“啊……謝謝。”琉雲直起身來,朝小夏笑了笑,又追出去了。
“桃哥哥,琉雲會摔跤的哦。”小夏看着琉雲跌跌撞撞的跑着,有些擔心的說着。小夏也想追上去,但是她認爲桃木會追上去,所以只是站在了一邊。
桃木神色有些怪異,最後居然朝反方向去了。
“小……小米,等……等等我……”琉雲跌跌撞撞的,還是追上了小米。“啊!”琉雲再次腿軟,摔倒了。看來,這膝蓋,還是沒有完全恢復的。
“你幹嘛出來追我啊……”小米擦了擦淚,把琉雲扶了起來。小米實在是苦笑不得,自己哭了就算了,居然沒個正常人來追自己,來追自己的居然是琉雲這個病人。
琉雲面無表情的看着小米,用手擦着她的淚,“爲什麼要哭?沒什麼讓你傷心的事吧。”
“桃哥變了……變得好自私,好過分!”小米咬着牙憤憤的說着。
“是嗎,他在我面前基本都是那個樣子。”琉雲也沒見過桃木對自己坦率的時候。桃木在琉雲面前,永遠都是多變的,突然對琉雲很溫柔,突然又變得很生氣,像個兩面人。
“琉雲,桃哥是喜歡你的,絕對的!”小米認真的看着琉雲說着。小米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讓兩個人清清楚楚的相愛,她就算被人討厭也無所謂。
“……”琉雲也確實有些驚訝,隨即卻也只是淡淡的笑笑,“老師沒跟我說過,所以……我沒有辦法相信你,雖然我希望是真的。老師既然不願意向我表白,那麼也就表明他沒有想過要和我在一起的,所以……”琉雲對於這些也是很執着的,既然喜歡那就說清楚,如果不願意說清楚的話,那麼也就表明其實也不是有多喜歡的。
“不是的!桃哥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人!”小米激動的說着。小米很激動,激動的眼淚像是又要掉下來了一般。
說真的,不動搖是假的。雖然在意桃木沒和自己說清楚過,但是聽見小米這麼說着,任誰都會有所動容吧。
“真的,你要相信我!”小米見琉雲有些動容了,更加肯定的說着。
“可是……老師心裡不是一直都有一個人嗎?不是一直都
有云子的嗎?”琉雲現在有些怕這個小米,小米那熱情得灼人的目光擾亂了琉雲的心,琉雲的直覺告訴自己,小米,是危險人物!
“雲子就是你啊!琉雲,任誰來看,雲子都是你啊!當初你來這裡的時候,桃哥都是叫你雲子的!”小米簡直就是用吼的了。小米受不了琉雲現在這個傻呆呆的樣子,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說得話呢!
“誒?……”琉雲徹底傻眼了,“那個……”
“琉雲,爺爺叫你呢。”嬸嬸出現得很是時候,把琉雲解放了。
“是,我馬上就去!”琉雲回頭應着。“小米,我先過去了,拜拜。下次再說吧。”琉雲一溜煙的逃跑了。現在快快離開小米的身邊,那纔是最主要的!
“老師心裡一直有的人是我?雲子是我?可是,記憶里根本沒有老師這個人啊!那個忘記了的人,是老師嗎?……怪不得,我一點也不抗拒和老師親熱,原來如此啊……就算記憶裡已經忘記了,身體卻還記着……爲什麼會覺得自己有點變態……”琉雲在去半藏爺爺房間的路上想着這些,慢慢的想通了,但是也覺得自己有些變態,什麼叫做記憶忘記了身體卻還記着,簡直就像……“額……”琉雲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
不過,隨即琉雲又想起了一件事,桃木,對現在的自己,是沒有感覺的……
半藏爺爺的房間在這棟房子的最後面,因爲那裡貼近後院,很安靜。琉雲到達的時候,半藏爺爺正做在地板上看着遠處的山。
雖然是個小院子,景色也不豐富。院子中央有着一汪池水,池底是一塊完整的巨石,池中有着幾條紅色的錦鯉。院子的高牆外面,是竹林。琉雲不知道那是什麼竹子,長得很挺拔,依舊是翠綠的。炎炎夏日下,只是輕輕的一陣微風都可以讓竹林歡呼起來,發出“嘎嘎”的聲音。那是竹子在搖擺,軀體的纖維發出歡快的笑聲。
微風帶動的,不只是翠綠的竹子,還有屋檐下掛着的簡易風鈴。這個風鈴,是日本常見的那種風鈴。簡單,透明,一根小小的銀色金屬棒,在一個透明的小玻璃杯裡面,金屬棒下面吊着一塊小小的布,上面是冰水鋪的標誌。輕靈的聲音,敲擊着炎炎夏日裡那一絲絲的清涼。
半藏爺爺瘦弱的身子坐在風鈴下面的地板上,靜靜的看着周圍。半藏爺爺老了,臉上的皺紋似溝壑一般的縱橫着。眯着的雙眼,是平靜淡然的眼神。即使是炎炎夏日,半藏爺爺也是享受的。半藏爺爺瘦弱的身子,融入了這片蔓延着燥熱空氣的世界,他,是空靈的。
“半藏爺爺,好點了嗎?”琉雲輕輕的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陪着他,一起看着這片無聊,卻有着意味的景色。
“你來啦,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陪我聊聊呢。你爺爺還好嗎?”半藏爺爺慈祥的笑着道。轉過臉看看琉雲,隨即就笑了,“你這頭髮怎麼突然就短了?調皮了吧。呵呵……”半藏爺爺說着還擡手摸了摸琉雲的髮絲,很柔軟。
“呵呵,是呀,又調皮了。我很久沒去看望爺爺了,不過他的忌日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爺爺一定很好的,在那個世界。”琉雲面對半藏爺爺的時候無法用那冷漠的一面
,所以琉雲面對他的時候都是微笑着的。半藏爺爺,需要的是微笑。
“我也差不多要去那邊了。硬是讓你和明彥結婚,對不起啊……但是我真的不想有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原諒半藏爺爺吧……”半藏爺爺有點憔悴的說着。
“爺爺現在還不想見你!”琉雲說着半藏爺爺最在意的話,這句話無非是在刺他的心臟,讓他痛苦不堪。但是,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半藏爺爺善良了一輩子,上天不應該這麼早就讓他去見琉雲的爺爺。半藏爺爺,應該是長命百歲的人……
桃木也被叫來了,但是他卻躲在了牆後面,並沒有出來。他現在,不想去打擾他們兩個。
半藏爺爺有些驚訝的看着琉雲。
“因爲半藏爺爺還沒有到時候,爺爺還想着你能幫我和老師辦完婚事之後才能去見他。所以,半藏爺爺,不能說什麼你也要去那邊了的話,爺爺現在,還不想見您呢。”琉雲微笑着道。
半藏爺爺有些感動,“對,對,對,還得幫你們舉行婚禮呢。你和明彥現在還好吧?上次見你在飯間說出的豪言壯語,真的是嚇了爺爺一跳呢。女孩子就要矜持一點呢。”半藏爺爺摸着琉雲的額頭說着。
“當時喝醉酒了嘛,不過呢,我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呢,你不用擔心我和老師,我們很好。”琉雲說着口是心非的話,但是現在必須這麼說。她和桃木,明明就是困難重重的。
“你現在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是嗎?”半藏爺爺轉變了話題。
“嗯,想起了很多。在這棟老宅子裡的最開心的回憶……可惜,最重要的那一段還是沒有想起來。”琉雲有些苦澀的笑着道。
“雲子,當時明彥都是叫你雲子的,還真的是很懷戀呢。那時你們都好可愛……”半藏爺爺回憶着。
“原來我真的是雲子啊……”琉雲喃喃道,“雲子也好,琉雲也罷。雲子已經忘記了阿彥了,現在面對他的是琉雲,琉雲面對的也是老師。雖然變了,但是也沒有變。一切糾結之處都只是我的回憶,我那一段消失了的回憶……琉雲已經不是雲子了,但是琉雲作爲琉雲,再一次愛上了已經是老師了的阿彥。”琉雲動情的說着。
雲子就是琉雲,琉雲就是雲子,雲子是桃木心理面的那個人,這個,琉雲卻沒有去在意。因爲,她覺得,雲子永遠都是桃木心中的雲子,琉雲不是那個雲子。6歲的雲子,不是16歲的琉雲。10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很多很多。桃木,喜歡的只是雲子而已。琉雲,已經不再是雲子了。
10年前,琉雲作爲6歲雲子喜歡上了13歲的阿彥;10年後,琉雲作爲16歲的琉雲,再次愛上了23歲的桃木老師。10年,真的變了很多。至少,琉雲認爲,桃木,已經不再愛16歲的琉雲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半藏爺爺的臉上很蒼白,但是他的笑容在着炎炎夏日裡,卻讓人感覺到涼爽與感動。
“對啊……”琉雲的笑容也是這炎炎夏日下最美的一道風景。那麼的清爽與可愛……
桃木在牆後面,心裡早已風起雲涌,已經亂成一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