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愛你……吃貨少女會一輩子都愛着可樂少年的……”
只要這樣就夠了,玄世鍾笑了,最後一次死死地抱住莫染,“我也愛你,一輩子都是。”
爲了能保護莫染,玄世鍾要莫染告訴玄伊樹,是他拋棄了他們,莫染直搖頭,這樣的說法只會更深地傷害玄伊樹不是麼?但是,這是離婚的唯一請求。
兩人的分開,深深地傷害了三個人,玄伊樹變得越發無法去信任別人,就如年輕時的玄世鍾一樣,這些莫染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離婚後的玄世鍾無法振作起來,夜夜買醉,而莫染則是每天都覺得頭很疼,沒有辦法,爲了能好好工作只能吃止疼藥,然而,長期的止疼藥讓莫染患上了藥物依賴症,即使身體已經不需要了,心裡還是需要……她覺得很痛苦,自己明明努力了,明明克服了一切困難,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如果玄世鐘不是藝人的話……不久後,玄世鐘被媒體曝光了其實有妻兒,爲了不讓媒體進一步去挖出內幕,也爲了保護莫染和玄伊樹,玄世鍾娶了葉澤雨的母親。
而莫染的藥物依賴症越來越嚴重,她有時甚至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傷害玄伊樹,但是每次看到玄伊樹的臉卻還是無法下手。
玄伊樹也一天比一天自閉了,他不愛說話了,有時候即使莫染喊他的名字,他也聽不到……莫染害怕了,帶着玄伊樹去看了醫生,這一切都是心理上的問題。莫染知道,自己再不振作起來的話,會害到玄伊樹的,強打起精神來,以開朗的姿態出現在玄伊樹面前,對玄伊樹說着些快樂的事,玄伊樹終於慢慢好起來了,只是,依舊不愛說話以及無法信任別人。
朝夕便利店是玄世鍾開的,有鬼的傳言也是他散佈的,爲的就是能有一份讓玄伊樹輕鬆賺到零花錢的工作;琴行也是玄世鍾開的,他拖智勇幫他照料店面,在琴行最中央放上一臺最高級的白色三角鋼琴,鋼琴的話,一定能吸引玄伊樹,雖然無法爲他買鋼琴,但是,至少能讓他在想彈鋼琴的時候,有地方可去。
原本心理壓力就很大的莫染,發現電視中的那個惜夢就是玄伊樹時,那種積壓的負面情緒爆發了,她打電話給玄世鍾,哭着,罵着。
“他留着你的血液……什麼都和你一樣……如果你不是藝人的話,他也不會做藝人……我恨你……”
玄世鍾將莫染接到了自己家中,無視葉澤雨以及他母親詫異的表情,這一切都無所謂,莫染將自己保護起來,聽不到也看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這種情況有時候會持續一會兒,但是很快就好了,玄世鐘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家中,也不希望玄伊樹會看到這樣的莫染。
莫染清醒着的時候,寫下了一封信,將過去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寫了下來,這是給玄伊樹的信,在玄世鍾發現後,就將信藏了起來。
怎麼能將這個藏在心底那麼多年的秘密告訴給玄伊樹呢?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莫染將自己藏在自己世界中的時間越來越長,連續好多天都沒有任何反應了,玄世鍾無法讓玄伊樹見她,可是……玄伊樹卻出車禍了。
坐在牀沿,看着睡得正香的莫染,玄世鍾覺得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就像自己還在念大學的時候,經常就這樣看着莫染的睡臉,可以看很久,一點都不會困,手指觸碰到莫染的臉頰,輕輕撫摸着。
“怎麼辦……兒子出事了……如果,我早一些把你寫給他的信交給他會不會比較好……?”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沒有能夠忍住,啪嗒就滴落在被子上,“那個女孩兒,對我說,要相信他,所以,我想他會醒來的,對不對?我們的兒子有個很可愛的戀人……”
◆
陸素心情沉重地將那厚厚的信塞回信封,看着雙目緊閉的玄伊樹,用手指擦去臉上的眼淚,但是無論怎麼擦還是擦不完,心裡的悲傷感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陸素很難受,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但是卻發出了哭泣的聲音。
“抱歉,你說過……看到我哭就會不知該怎麼辦,可是,現在完全忍不住了……只有現在……請讓我哭個夠吧。”
陸素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對那個完全沒有睜開眼睛的玄伊樹說着,“我們……都錯了啊……你的父親是那麼愛你,那麼愛你的母親……他爲了保護你們……他們有着那樣的過去啊,可是……卻傷害了彼此,也傷害了你……如果現在的你是醒着的,會原諒他嗎?”
這麼多年來,玄伊樹是抱着怎樣的心情一點一點長大成人的呢?對於自己的父親,他是抱着怎樣的情感的呢?是對玄世鐘的恨支撐着他,還是對莫染的愛支撐着他呢?陸素不知道,只是,在兩個人的保護下慢慢長大的玄伊樹一直都以爲自己是不被愛着的,即使是被保護着,也沒有感受到愛……好悲傷。
“你會醒過來的,對不對?你那麼喜歡我,我也那麼喜歡你……我們應該要在一起的,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未來,今後的路,還要兩個人一起走下去,對不對?你說過想做音樂老師……沒辦法呢,那我只能和你一樣,不過我想做美術老師……”
那一晚,陸素不停地和失去意識的玄伊樹說話,她總覺得玄伊樹是聽得見的,雖然無法給予她迴應。
“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唔……我還是覺得女孩子比較可愛,可以給她穿好可愛的裙子,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嘿嘿,說這些真是不好意思,我只對你說哦,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吧……我想要和你結婚,想要爲你生孩子,想要永遠都和你在一起……”
輸液一滴一滴地進入玄伊樹體內,陸素的眼淚也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病牀上。
玄伊樹的傷勢比陸素想象得更嚴重,直到開學他也沒能恢復意識,陸素每天都到醫院來看他,對完全沒有甦醒的他說着話,說着那天所發生的事。在此期間,玄世鍾也經常到醫院來,看到玄伊樹蒼白的臉時都會流露出悲傷的表情,就像是在感嘆那些發生過的事一樣。
陸素與玄世鍾之間的對話很少,大部分時間,兩個人都是看着玄伊樹發呆而已,某一天,玄世鍾終於開口了。
“你……看了嗎?”
陸素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所以她老實地點了點頭,“看了……”
露出“果然”的表情,玄世鍾自嘲地笑了,“你覺得……我是不是做錯了?”
“是的!您大錯特錯了!”陸素坦白地這麼說着,目光很堅定地看着玄世鍾,“如果您寧可讓玄伊樹一輩子都恨你,也要保護他……那麼……你看看現在的葉澤雨,您是他的繼父,他有遭到綁架麼?有受到傷害麼?我覺得您和伯母的做法就叫做因噎廢食!”
玄世鍾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然後低下頭去,不讓人看到他的表情,“……是嗎……”
“雖然您和伯母都很愛玄伊樹,可是卻從沒有爲他考慮過!並不是他自己說的吧?被綁架好可怕,不希望有您這樣的父親,玄伊樹從沒有那麼想過,對於他來說,即使是恐懼也好,疼痛也好,只要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溫暖的家庭,比什麼都重要……我想曾經的玄伊樹根本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最初遇到他的時候,他的嚴重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是你們讓他變成那樣的啊!”
陸素剋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讓自己在玄世鐘面前掉下眼淚,所以她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
“……是啊……”有什麼**,從玄世鐘的臉上滴落下來,無論是陸素還是玄世鍾自己都嚇了一跳,從沒想過自己會掉眼淚的玄世鍾捂住了臉,“如果……從現在開始,補償他的話,會不會太晚了……”
看着如此悲傷的玄世鍾,陸素不禁想着自己剛纔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於是,她的態度軟了下來,“我想……不會太晚……因爲現在的玄伊樹,還是個高中生,還沒有成年,不……即使是成年了,即使是成長爲足以能夠保護自己的人時,您依舊可以在他身邊守護他……”
沒有雙親的玄世鍾,一定比誰都渴望能夠得到愛,所以,能夠和莫染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定非常幸福,只是,在莫染提出要離婚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他的世界一定崩塌了,所以,他對玄伊樹的態度……不,即使是對於葉澤雨以及葉澤雨的母親,也一定是冷漠到不行吧。就如同曾經的自己,曾經的玄伊樹,將自己藏起來,那樣……至少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謝謝你,陸素,小樹喜歡上的人是你……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