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七夜帶着我去藥店把完脈,逛了下街,已經快到中午了,就來到了書生住的最多的客棧,我默默的跟在七夜後面,看着周圍的書生們搖頭晃腦的發酸,心裡感覺滿好玩的,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這個情景很不真實,好像在演戲似的。
“小二,來四個拿手的菜,在來份雞湯,兩份米飯,一壺酒。”七夜進了門後找了個乾淨的坐位說道。
“哥哥咱們吃不了那麼多的,少點一點吧。”我搖了搖他的胳膊說道,剛纔在街上已經吃了很多小吃,一點都不餓。
“你身體弱要多吃點。”
“那麼多我哪吃的完。”我苦笑着說。
“沒有關係,吃不完的哥哥替你吃。”七夜順了下我頭上的亂髮說道。
“好,我聽哥哥的。”我看着七夜自然而然的動作不由心裡歡喜,笑着答應。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清,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一個酸的掉牙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我跟七夜的話。
“就是就是,男女七歲不同席,未出閣的姑娘竟然跟男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同桌而食,親親我我真是不知廉恥。”另一個書生說道,我跟七夜望去,原來是臨桌的四個書生。
“你說誰不知廉恥,竟然敢侮辱我的妹妹,不要命了嗎?”七夜生氣的拔出劍指向四人說道。
“大俠且慢,在下不是說大俠您啊,我等說的是樓上的那兩位,您二位是兄妹又怎麼會招人是非呢,我等說的是樓上的那對未婚夫妻,那姓寧的不但科舉帶着未婚女子同行,而且舉動太過親暱,真的是不堪入目啊。”旁邊的一個灰袍書生說道。
姓寧的,莫非是小倩採臣二人,他們怎麼得罪了這幾個書生,惹的他們在背後如此議論,我心中迷惑不解。七夜好奇的問道:“哦在下到很好奇,人家怎麼樣讓你們如此痛罵,是同室而居了,還是......”
“還不是那個傢伙見色起意,要跟表哥比試詩文,輸給了表哥,心中怨憤才如此侮辱我跟表哥。”一個嬌媚的聲音打斷了七夜的話,隨後出現的果然是小倩跟採臣二人,二人男的俊,女的俏,吸引了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
“纔不是,不過是我等批評了你們二人的行爲與禮不合,你們兩人就把我們折辱了一翻,有本事今日在比試一番,論個高下。”四人中穿青衣的傢伙說道。
“哦不知道你們又要比什麼,別忘記你們可是手下敗將哦。”小倩笑兮兮的說道。
“就比君子六藝,我們四人各出一藝,你們也可以找好友來幫忙。”着白衫的書生高傲的說道。
“各位兄臺爲了一點小事,不值得大動干戈,我與表妹是定有婚約之盟的,行止難免於禮不合,但是兄臺說的也有些過了,以在下看不如化干戈爲玉帛如何。”寧採臣溫和的說道。
“表哥怎麼能便宜了他們,比就比了,不過也要有賭注纔可以啊。”小倩不悅的說道。
“好啊!如果我等輸了就不參加這次科舉,寧兄打算如何。”高傲的傢伙剛平和下的面孔被小倩的話氣的又變了顏色。
就在這時我們的飯菜上來了,我跟七夜相視一笑,七夜扶着我坐下,爲我添好菜,布好湯,笑咪咪的喝着酒看着他們的爭論。
“在下不會跟衆位打賭的,表妹不懂事冒犯了各位在下給表妹賠個不是,望衆位海涵,表妹走了。”寧採臣板着臉說道,小倩見採臣不高興了也不說話了。
“怎麼膽怯了,不比也行啊,讓小娘子陪我們喝兩杯就可以啊。”一個站在一邊的微胖傢伙委瑣的說道。
“李兄住嘴。”四人同聲喝道。
“我等只是想跟寧兄比個高下,怎麼能如此行止,讓人不齒。”四人中着淡綠色衣服的書生說道,面色不渝。
“正是,寧兄說的對,在下做個和事老,今日之事就此罷了如何,衆位的酒資就由在下包了。”諸葛無爲輕笑着下樓說道,眼睛迅速的衝我眨了眨。我知道他是燕赤俠不放心我,特意派來保護他們兩人的。
“諸葛兄怎麼能讓你破費呢,今日就由採臣請了如何衆位。”看來諸葛無爲已經跟採臣他倆認識了。
“羅嗦那麼多幹什麼,有本事就馬上比,沒本事就趕緊滾。”旁邊的人起鬨道,在說下去熱鬧就看不到了。旁邊的書生們也紛紛說道是啊是啊,督促着他們趕緊比。
那四個酸秀才臉上掛不住,互相商量了一番,白衣書生說道:“今日看在諸葛兄的面子上,賭注就不必了,但是我們四人就想跟寧兇比試一下,聽聞王兄敗在寧兄之手,在下三人確實很想與寧兄較量一番。”
“好就依兄臺,不知道要比什麼?”寧採臣見情勢也答應道。
“就比君子六藝之中的琴,棋,書,畫。爲了公平寧兄還是找人與我們四人一戰的好,免得有人說我們四人車輪戰勝之不武。”白衣書生說道。
“這不必了吧,在下也剛來京城不久,並沒有知交好友。”寧採臣直言道,不理場中衆人的輕蔑。
“那怎麼行,寧兄這邊就算上無爲一份吧,無爲不才與畫一道尚算精通。”諸葛無爲淡然的說道,視線若有若無的看了我一眼,被七夜看到了,皺了下眉。
我沒有注意諸葛無爲,只是看小倩有些焦急的樣子,泫然欲泣,以前的七夜一定會心疼吧。想到這我拉了下七夜的胳膊說道:“哥哥,你看那姑娘多可憐,咱們幫她們一下吧,哥哥雖然武藝不凡,但是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啊。”
“怎麼七七想那寧公子贏?”七夜不解的問道。
“只是看不慣那四個傢伙仗勢凌人罷了。”我輕聲說道,七夜聽後衝我點了下頭。
“寧兄臺這也算上在下一份吧,別的不敢說,這棋就交給在下了。”七夜灑脫的說道,我注意到小倩看到七夜後眼睛一亮,目不轉睛的看着七夜,心裡苦澀一笑,果然我猜的沒有錯,小倩是愛着七夜的,只不過因爲太熟了,誤把愛意當作了兄妹之情,現在換了一個起點,小倩在第一時間只看的到七夜的好了。
“寧兄這邊還差一位,不知道還有誰願意相助寧兄呢。”青衣書生傲然問道。
“就由七七來吧,七七雖然是女子,與琴藝卻是學習多年,七七也想跟諸位大家請教一番。”我看了七夜擔心的目光,輕輕一笑說道。
“採臣就多謝三位相助之情了。”寧採臣深施一禮說道。
“既然人數已經夠了,就由在下請教寧兄的詩詞一道,在下柳幕雲,京城人士,現在是七月份就由咱們二人以七夕爲題賦詩一首,一比高下如何。”柳幕雲傲然說道。
“在下寧採臣,日落山城人士,比試一事就由柳兄做主。”寧採臣也乾脆的說道。
“好,寧採臣聽好了,未會牽牛意若何,須邀織女弄金梭。年年乞與人間巧,不道人間巧已多。寧兄如何?”柳幕雲看着庭中衆人的驚訝佩服表情說道。
“柳兄請聽在下的,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摸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詩詞剛一落地就聽客棧中一片讚歎聲,寧採臣目無傲色,一片自然。
柳幕雲也是面有愧色,但是仍然不服,不由說道:“這次幕雲確實略差一酬,可是幕雲還是不服,可否在比試一次。”
“就依柳兄之言。”寧採臣自然說道,目光之中沒有一絲鄙視之意,仍然一片純淨。
“馬上就要八月了,到時候菊花滿地,就由菊花爲題吧?”柳幕雲說道。
“好,還是柳兄你先。”寧採臣謙虛的說道。
“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柳幕雲低吟着,場中人也是佩服之色,這柳幕雲果然有真才實料。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京城,滿城盡帶黃金甲。”寧採臣淡然而吟,沒有一絲停頓,場中人都敬佩的看着二人。
“寧兄果然文采不凡,詩詞也是夠霸氣,柳幕雲服輸了,下面就看諸葛兄與田兄的了。”柳幕雲苦澀的說道,在沒有一絲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