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默思,你今天也夠丟臉的,別再鬧了。”
趙雲霄的出現,喝斥了她,她悻悻出去,今天我這裡還真是熱鬧。
“唷!想不到你也來了。”我向她招招手。
“莫問,你和莫遙的性格一點也不像。”她沒有感慨只是陳述事實。
“要不然我就會我母親一樣,被你們欺負。”我攤開手。
“就現在的你也幹不了什麼,說說你的目的,開個條件,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個價錢。”
趙雲霄擺出商場談判的架式。我笑得肚子疼。
“有沒有告訴你,錢不是萬能的。假如真如,你爲什麼買不到李峰的愛?”
我戳到她的痛處,她的面子也掛不住。
“你可知道你是母親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背叛了她,搶走了李峰。”
既然她自己送上門,我就沒有放過她的道理。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我從小認識李峰,一直期盼當他的新娘,是她,是她的出現毀滅了我所有的夢。”
她開始歇斯底里。我冷笑站起來,拔掉礙手礙腳的針頭。用力打了她一巴掌,說:“我是沒有資格指責你,可是再你對母親做了這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後,她還是認爲你是她最好朋友。”
我努力加重自己的語氣,“你聽好了,她臨死前要我轉告你‘雲霄,我知道你愛李峰不比我少,你要好好珍惜他,我祝福你們,我最好的朋友。’你還認爲自己沒錯?”
趙雲霄完全沒想到母親是這樣看她的,呆滯在原地,等回過神來,淚流滿面。
她喃喃自語:“莫遙你就不狠我嗎?你這個傻瓜。”到最後她又哭又笑不知所措。
他們之間怎樣的愛恨情仇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我把空間留給複雜的趙雲霄。自己走出來。
“就知道你任性,還沒休息好就出來。”遲慕倚在門口等我。
“李峰和李默思呢?”我很想問許夜城在哪裡,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李叔的精神不是很好,他們先回去了。”
我的手機響了,昨天和陳心約好見面的。她說她在大姨樓下等我。我說好,我們一會見。
掛掉電話我就向外走,“你去哪裡?”遲慕拉住我。
我告訴他我要去見陳心。
“我送你去吧,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沒等我答應他就拉我去車庫。
回到公寓樓下,陳心在樓梯口徘徊,“怎麼不上去呢?”我走到她身邊問她。
“在這裡等也是一樣。”她看到我身邊的遲慕。
“遲慕,你也在阿?”我把他們領回大姨家。
“莫問,你回來了。”大姨熱情地接待我們。我們就坐在客廳,東拉西扯說些閒話。
最後在陳心和遲慕告辭離開時,我叫住她說:“陳心,再見。”
她驚訝睜大眼睛,“莫問,你今天怎麼了?”
我微笑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跟你說再見而已。
她笑笑道,好的,再見。
只有遲慕別有深意看我一眼。
臨睡前我也特意跟大姨他們說晚安。
大姨打趣道:“莫問,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吧。”
其實我只是用我的方式跟他們道別。將手機遺留在大姨家裡,整理好簡單的行李,等到天微微亮,我就提着行李離開。
走到大姨他們臥房門口,我輕輕道:“大姨,大姨父,再見。”
心裡有些不捨。打的去了汽車站,買了回家鄉的車票,走進車廂,我驚訝發現遲慕坐在車上
他笑得格外燦爛埋怨說:“莫問你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了兩個小時,換掉三兩車。還以爲你會去坐火車。”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此時的心情,遲慕擁有一顆細膩的心,在昨天他就發現我決定今天離開。“好歹我也是個醫生,有我照顧你也是好的。”我望着陽光透過玻璃窗散落在他的身上,我的心暖暖的,其實一個人很孤單,他是知道的。這是我最喜歡遲慕的地方。“遲慕,我喜歡你。”我大方坐在他的身邊,大聲對他說。他仍是溫柔地抹我的頭,“莫問,喜歡不是你這個樣子的,你這樣亂說會讓我誤會的。”我歪着腦袋看他,喜歡就是喜歡,我不是三歲的孩子,難道還分不清楚?他還這麼說過我兩次。“你這樣不告而別,李叔他們會擔心的。”我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很有安全感,“會嗎?你不是跟他們說過纔跟來的嗎?”他哈哈大笑,捏捏我的鼻子,“莫問,你就不能裝糊塗嗎?”我愛莫能助地聳肩,我一直都這麼清醒。車緩緩開出車站,然後加速。我望着窗外晃動的景象,心裡默唸,再見,那城。窗外的陽光在我的睫毛上跳動,我眯起眼,打開車窗,讓風灌進來,吹亂我的長髮。風撲打在我的臉上,有成風而去的錯覺。感覺有灼熱的視線注視着我,我回頭望進遲慕漆黑的眼裡,如宇宙般浩瀚深邃。“莫問,風大,小心你被吹走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車窗關上。用他溫暖的手覆蓋上我的臉,“臉色本來就不好,少吹點風。”我沒有反駁他。車在公路上飛馳幾個小時後,到了我家鄉這個美麗的小山村,我迫不及待地回園子裡看向日葵還好不好。走到家門口看見向日葵都很健康,我安心地說:“歡迎來到我家,遲慕。”遲慕就在我家住下。清晨我在院子裡照料向日葵,遲慕弄好早餐,穿着有可愛圖案的圍裙站在問口叫我,“莫問,快點回來洗手吃飯。”我邊收拾工具邊說好,真奇怪遲慕一個大男人穿成這樣我覺得理所當然。我的病情依舊在惡化,基本吃不下東西,也常常吐血,遲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每天想方設法做美味的飯菜。可是我實在吃不下。遲慕總是嘆氣摸我的頭,“莫問,你總是讓人這麼不省心。”遲慕一直是兩地跑,由於我堅持不去醫院治療,他只能回那城拿藥和設備。遲慕不在的時候,我都坐在葵花地裡仰望天空,思念一些人,有大姨,大姨父,陳心和許夜城。空氣裡葵花香彌留。許夜城曾經說遲慕是個花心的人,我是不信。他是個太好看的男人,不時有年輕的女子來我家裡找他。我說,“遲慕不在。”她們都失望而去,並要我傳話告訴遲慕,她們很想他。我說,好。所以每次遲慕回來,我都會一字不漏地轉達。遲慕還是溫和地笑。李默思還是忍不住出現了。那天遲慕也剛好回那城,她一看見我就衝到我的面前,“莫問,把我的遲慕還來。”她還是忌憚我以前的幾巴掌,沒敢造次。“遲慕不是噢的,我說過了,李默思。”我對她的無理取鬧視若無睹,繼續整理葵花地。“你,你,好你個莫問,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她說完又莫名其妙地離開。不過她的行事還是夠迅速地,我第二天醒來,看見滿園狼藉,母親最衷愛的葵花都被糟蹋了。可是這都不能讓我動容,我以爲是幻覺,我看見許夜城在院子裡,衣服凌亂,埋頭在整理東倒西歪的葵花。他發現我一看他,擡頭笑容滿面地說:“瞧,莫問,你的葵花地都亂了,我在幫你正理呢。”邊說還邊用滿是污泥的手往臉上蹭,他乾淨的臉,瞬間變了顏色。許夜城總像個長不惡的孩子。“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從沒有告訴你我家在哪吧?”我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不可否認,能見到他我真的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