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潭王瑞王一行的馬車抵達上京附近的豐鄉時,已是傍晚。這是回京路上的最後一個休息點,車隊人馬準備整頓休息。明日一早便啓程進京。
夜裡,躺在牀上夏綦柏笑着想陳冰。想着明日進宮後跟父皇交了差,就可以回家抱涼水了。這麼久不見,她胖了還是瘦了,手腳還涼嗎?買了那麼多好吃的,得趕緊給她吃,這一路回來路程五日,可別壞了。還有那漂亮的銀紋蟬紗,輕若無物,卻流光溢彩,是郢川獨有的,涼水穿上一定好看。
就這麼想着想着,夏綦柏睡着了。
第二日晨間,夏綦柏早早就起身了。待到夏綦槐走出房門,看到的就是已經躍躍欲試要上馬的夏綦柏。
“四哥早啊,我已經準備好啦。”
夏綦槐睜了睜眼睛,“六弟啊,今兒這麼高興呢。”
夏綦柏不好意思,“嘿嘿,四哥,這不是要回家了嘛。”
“是喲,回家可有溫柔鄉啊。”夏綦槐一眼看穿夏綦柏。
“四哥不正經。”夏綦柏說完,撓着頭出了院門。留夏綦槐在原地,看着夏綦柏的背影不屑的笑。
待到回京進了皇宮,夏綦槐與夏綦柏一同去書房見了皇帝夏錚。下朝的的夏錚剛褪去朝服,坐在書房裡看摺子,大總管劉懷忠端上一杯參茶。
夏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看着面前的兩個兒子,緩緩開口,“老四老六,這次江陵郡的差事辦的不錯。”
“謝父皇。”夏綦槐和夏綦柏一起說道。
夏綦槐繼續,“兒臣不敢居功,都是父皇英明神武,各地方官員都敬畏父皇呢。”
夏錚擡眼深沉的看着四兒子,“嗯,就屬老四你跟地方上的聯繫多,以後也要多用心給朝廷辦事。”
夏綦槐心裡微微一顫,忙跪下,“兒臣定不辜負父皇囑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夏錚面上表情不變,嘴上笑着,“嗯嗯,起來吧。“又轉向幼子,”老六跟着你四哥,學到本事沒?“
夏綦柏跪下,“回父皇,兒臣跟着四哥長了見識呢。“
“嗯,以後跟着你幾個哥哥們多學,父皇以後自有重要差事給你。“夏錚點頭。
夏綦柏高興的磕頭,“謝父皇!”
夏綦槐看着,心中轉了幾個彎,又被按下去,看來得會兒得去母妃宮裡聊聊了。
“好了,朕餓了,你們兩個,陪朕用午膳。”夏錚站拉起來。
“是。”
一頓飯吃的倒也和諧,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待夏錚吃完,漱了口,吩咐道,“去給太后請安,再去看看你們的母親,她們也想你們的緊。”
夏綦槐與夏綦柏站起行禮,“是,兒臣遵旨。”
寧康宮。
太后看着眼前兩個挺拔俊朗的孫子,樂的眉眼彎彎,“去江陵郡那麼遠,都辛苦了,可得讓你們父皇給你們休息幾日纔好。”
“是,回皇祖母,父皇讓我和六弟歇息兩日再上朝。”夏綦槐回道。
太后點頭,“柏兒剛辦差不久,可得跟你幾個哥哥們好好學。“
夏綦柏磕頭,“是,孫兒一定好好學。“
“好了,前兒貴妃來請安時還跟我念叨,想兒子想的睡不着覺,槐兒,快去你母妃宮裡陪陪她吧。“太后對夏綦槐道。
夏綦槐接到,“是,孫兒這就去給母妃請安。“說着轉頭看向夏綦柏,”六弟?“
太后打斷到,“上午莊郡王妃帶着丹陽縣主進宮請安,這會子正陪皇后說話,柏兒還是過會兒再去吧,芳婷?“
太后身邊的芳婷嬤嬤上前,太后吩咐,“去,派人看看莊郡王妃走了沒?”
芳婷嬤嬤領命轉身去吩咐小宮女。
夏綦槐想了想,嗯,有女眷在,六弟確實不太方便去。這莊郡王姓綦,是前大雍的王爺,他們跟皇后倒是走得近。心裡哼了一聲,夏綦槐告退,出了寧康宮,就向着秦貴妃的寧柔宮去了。
待夏綦槐走了,太后轉眼看着夏綦柏,夏綦柏也等着呢。
太后道,“柏兒,前兒你四哥進宮來,送了哀家一個東西。“
說着,芳婷嬤嬤從後面推着一個東西出來,竟是輪椅!
夏綦柏驚喜的站起來走過去,圍着輪椅轉了兩圈,“做成了?皇祖母,您試了嗎?怎麼樣?好用嗎?“
太后慈愛的笑,“試了試了。“說着,擡起雙手,芳婷嬤嬤和夏綦柏一起扶着太后坐了上去,輪椅上鋪着軟墊,太后向後一靠,夏綦柏親自推着輪椅向外間走去。
太后繼續道,“你四哥說了,是你府上的心意,他啊,只是幫忙找了班雲做出來,柏兒有心了啊。”
夏綦柏繞到前面蹲下來,“孫兒不敢居功,是孫兒的侍妾陳氏的主意,她總能替孫兒排憂解難呢,孫兒擔心皇祖母的腿,她就替孫兒想出這輪椅來。皇祖母你喜歡嗎?“
太后眼中僅是歷盡滄桑後的深沉,嘴上卻是笑着的,拍拍夏綦柏的手,“喜歡,之前去哪裡都是呼啦啦一羣人,這下好了,就芳婷跟我,安安靜靜的,看看花兒,看看景兒,甚好。“
夏綦柏開懷的笑,“太好了皇祖母,孫兒還怕您不喜歡呢。“
太后道,“你們都有心了,都是好孩子。就是要辛苦芳婷,要推着我到處走。“
芳婷嬤嬤上前,“奴婢哪裡辛苦,奴婢高興着呢,您想去哪,奴婢都陪着您,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太后伸手拉着芳婷嬤嬤,“是啊,多少年啦,都是你陪着我。“
夏綦柏知道,芳婷嬤嬤是從小就伺候皇祖母的,那感情,其他人是比不了的。
這時,外面小宮女回來了,說是莊郡王妃已經帶着縣主離宮了。
太后趕緊說,“柏兒快去給你母后請安去吧。“
夏綦柏又磕了一個頭,“是,孫兒改日再來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點頭,“乖孫子,去吧去吧。”
皇后的寧和宮裡。
得知夏綦柏要過來,自是一番翻天覆地的準備,都是瑞王愛吃的點心果子。待夏綦柏進了正殿,還沒及請安就被皇后一把拉近懷裡,一番心肝寶貝。
夏綦柏使勁掙脫出來,“哎呀母后,兒臣都十六了,您別像以前那樣抱着兒臣啦。“
皇后故意微怒,“怎麼我自個兒生的兒子,我還不能抱着了。“
也不管夏綦柏,揮手讓人去膳房準備吃食。“你出去這麼久,都瘦了,也黑了,定是遭了不少罪,我的孩兒。晚膳在母后宮裡用,都是你愛吃的,母后好好給你補補。”
夏綦柏趕緊搖頭啊,“母后,沒有的事,兒臣哪有遭罪,兒臣還要回府呢,就……”
聽到這裡,皇后的表情就變了,“你急着回府做什麼?這麼多日不見母后,不想着陪陪母后,難道要去見那北越……北越侍妾!”
一宮的宮人都安靜了,夏綦柏別過頭去,深深呼吸兩下,再回頭,撒嬌的笑着,“母后,兒臣只是風塵僕僕的,連身衣服都沒換,兒臣沒別的意思,兒臣自然是要配母后用晚膳的,母后給兒臣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呀?“
皇后看着笑呵呵的兒子,終於將擰着的眉舒展開來,拉起夏綦柏,往飯廳走去。
宮人們都是舒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感謝瑞王殿下解救了她們,還有那滿宮的瓶瓶罐罐,茶碗玉器。桂嬤嬤更是暗暗手按胸口,她這位主子啊,哎……
晚膳就在皇后不停的夾菜,和各種噓寒問暖中“溫馨“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