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機場的這把大火,顯然是沒那麼好撲滅。
畢竟是燃燒彈、海量航空燃油、航空炸彈共同發力的結果。
這些玩意兒一鍋燴,80年後的消防隊要救火,都要連連搖頭。
西森重信安排救火的那個大隊,費了老鼻子力氣,被有害氣體薰死了好幾十人後,也只不過是把機場外圍炮樓的火給撲滅了而已。
而這時候,西森重信也從機場倖存的士兵嘴裡,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無比的消息。
——將防禦嚴密的晉陽機場毀成這樣的敵人,竟然只是幾十名土八路!
而且,對方竟然只花了約莫十分鐘,就造成了這麼可怕的結局!
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忍不住咆哮道:
“八嘎!相澤大介不是說土八路有一個旅的主力部隊嗎?
怎麼可能只有幾十人???”
對於這個問題,倖存者們當然沒辦法回答。
他們可不知道他們的大隊長閣下到底是怎麼跟晉陽城彙報的。
見他們這般模樣,西森重信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繼續怒吼:
“相澤大介這混蛋呢?
把他找出來,我要帶他去見司令官閣下!”
“聯隊長閣下,我們的大隊長閣下,已經玉碎了。”
“納尼?玉碎?八格牙路!”
西森重信只能無能狂怒。
這時候,第二大隊的大隊長大內彰弘中佐,臉色難看地帶人匆匆而回,向他彙報道:
“聯隊長閣下,土八路早已逃之夭夭了,我們恐怕難以追上了。
而且,根據土八路遺留的痕跡來看,這夥襲擊機場的土八路,似乎……似乎——”
“似乎什麼?”
西森重信兩眼冒火,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支支吾吾的傢伙劈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特麼不能乾脆利落點兒?
大內彰弘也看出了聯隊長閣下心情惡劣,頓時心裡一顫,連忙回答:
“似乎人數極少,別說沒有一個旅了,恐怕連一個營也沒有!”
一聽這話,西森重信頓時明白:先前那幾名機場守備大隊裡的倖存者並沒有撒謊,還真是土八路小部隊襲擊了機場!
想到這裡,他就又對相澤大介這個謊報軍情的傢伙,心生出十萬分的憤怒!
恨不得把這傢伙的屍體找出來,砍成七七三十八截!
——如果這廝還沒被大火燒成灰燼的話!
強行剋制住內心的憤怒,西森重信又問:
“倖存的勇士們說土八路使用了五六十門火炮,你們是否有找到彈殼或者土八路沒能帶走的火炮?”
“沒有找到彈殼,但我們找到了16個一米來長的鐵筒子,看起來,土八路就是用這玩意兒發射的炮彈。”
大內彰弘連忙回答。
說着,還從身後一名士兵手裡,拿過來一具特戰連戰士沒能帶走的巴祖卡火箭筒。
“納尼?鐵筒子?
這東西也能發射炮彈?”
西森重信滿臉的好奇地接過了這具前後透光的鐵筒子。
這年頭,老美的巴祖卡和日耳曼人的鐵拳,都還沒研製出來呢。
可以說,特務團的這些巴祖卡火箭筒,就是全世界第一款火箭筒類武器。
所以見識淺薄的小鬼子中級軍官們,當然沒見過。
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把巴祖卡火箭筒查看了一番,西森重信確認——這玩意兒似乎的確是一種炮彈發射武器。
畢竟,別看這玩意兒前後透光,但有扳機、有瞄準鏡。
這要不是火炮,他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確認了這東西是火炮,西森重信心裡的疑惑反而更多了。
他從這火箭筒的精良做工和精巧設計,就斷定,這肯定不是土八路自己造出來的。
那麼,到底是誰支援給他們這東西?
難道,有某個大國,在故意跟帝國作對?
想到這裡,他立即派了兩名傳令兵,帶着一具這東西返回晉陽城,向筱冢一男彙報這反常的情況。
……
筱冢一男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待着機場的消息。
甚至默默地祈禱,自己的飛機千萬要保住一些,至少,飛行員要保住。
然而,當他聽到西森重信派回來的傳令兵說整個機場毀於一旦,所有飛機、航空燃油、航空炸彈全都沒了,甚至連飛行員也不知還有幾人倖存時,他當場就感覺胸口喘不上來氣,猛然間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在噴血的同時,他還蹦出一句怒罵:
“八格牙路!
土八路,我要你們死!!!”
他這一吐血,當場就把身邊伺候的小鬼子們給嚇壞了,兵荒馬亂地就要幫他去叫大夫。
不過筱冢一男吐了一口血以後,反而覺得胸口的憋悶感散了不少。
擺了擺手,讓他們無需慌亂,掏出手絹擦乾嘴角的血跡,這才命令傳令兵繼續彙報。
待聽得土八路居然是用一種破鐵筒子發射燃燒彈,焚燬了晉陽機場時,他心裡自然也是疑竇頓生。
立刻讓人送上火箭筒,自己仔細審視了一番。
頓時大感驚駭。
和西森重信的判斷一樣,他也覺得,以土八路的實力,絕無可能生產出這麼精良的武器來。
那麼這些東西的來源,就極爲可慮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下令:
“立刻向岡村將軍彙報,有一批土八路使用大量神秘武器,發射了燃燒彈,焚燒了我晉陽機場。請岡村將軍立刻要求大本營方面,調查到底是哪個國家在背後支持土八路!
此事不解決,我蝗軍大業,恐怕十分危險!”
……
天漸漸亮了。
筱冢一男帶着參謀長巖鬆一雄,來到了大火已經熄滅,但還在冒着許多毒煙的晉陽機場。
看到幾天前還那麼好一個機場,現在變成了這樣,筱冢一男頓時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西森重信見到兩位將軍到來,連忙跑過來迎接:
“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
“西森君,我蝗軍的損失,清點出來了嗎?”
筱冢一男冷聲問。
西森重信看到對方鐵青的臉色,不禁心裡一顫。
知道司令官閣下應該是有十萬分的憤怒。
他連忙哆哆嗦嗦地回答:
“已經清點出來了。
第一飛行團的所有飛機,全被損毀。
其中徹底損毀了62架,只有6架部分損毀,但要想修好,恐怕也需要很長時間。”
“納尼?62架徹底損毀???八格牙路!”
筱冢一男把牙齒咬得咯嘣兒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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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巖鬆一雄連忙問:
“那飛行員和機械師呢?還有中元君呢?”
“飛行員和機械師大部分玉碎,只剩下不到10人重傷昏迷。
至於中元將軍閣下,在這裡。”
西森重信一招手,身後的士兵就擡着一具屍體放在了他們面前。
筱冢一男和巖鬆一雄兩人,看到第一飛行團團長中元盛孝少將,那燒得焦黑的屍體,頓時都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都是入伍幾十年的老兵了,並不怎麼怕戰場陣亡。
但像中元盛孝這樣,死得這麼慘的情況,還是讓他們心有餘悸。
活活燒死,這也太慘了啊!
好半晌,筱冢一男才緩過神來,又問:
“看這個情況,我蝗軍囤積在晉陽機場的物資,也全都毀於一旦?”
“嗨!”
西森重信的回答,十分乾脆利落,言簡意賅。
“八格牙路!”
筱冢一男牙齦咬出了血。
隨後就咆哮道:
“讓相澤大介那個廢物立刻爲天蝗陛下盡忠!快快滴!
這樣的廢物,多活一秒,都是我蝗軍的恥辱!”
西森重信聞言面露難色:
“司令官閣下,相澤君已經玉碎了,恐怕沒辦法爲天蝗陛下盡忠了。
整個晉陽機場守備大隊,只剩下300多名勇士了,其中還有大半都受了重傷。”
筱冢一男頓時一口氣憋在心裡,差點沒氣死。
只能跺腳怒罵:
“八嘎!可惡的土八路!!!”
這時候,巖鬆一雄連忙建議:
“司令官閣下,土八路如此猖狂,屬實害人聽聞。
我們應該立刻進行報復!”
“報復?如何報復?
如今第33和36師團,還在返回晉陽的路上!
我們手裡根本連一個旅團的機動兵力都沒有!”
筱冢一男冷聲回懟。
巖鬆一雄看筱冢一男如今就像油鍋裡的猴子一樣,拼命掙扎,卻無能爲力的樣子,不禁感覺十分可笑。
當即陰笑道:
“土八路以爲偷襲了我晉陽機場,就能免於被轟炸。
那他們是癡人說夢!
卑職建議,立刻給岡村將軍發報,請岡村將軍從其他各方面調動航空兵轟炸機,從京城機場出發,轟炸水泉的土八路!
讓他們知道知道我蝗軍的力量,不是他們可以匹敵的!”
聽到這話,筱冢一男連忙道:
“巖鬆君此言不錯,那麼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彷彿生怕對方不答應似的。
巖鬆一雄見對方又甩鍋給自己,不禁微微撇嘴。
心道:伱這傢伙如此畏懼承擔責任,想必岡村將軍忍不了你幾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