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等會等會!關山,你啥意思?”老許警惕地問道:“你可不能……我可跟你說啊,想幹啥,必須要開戰前諸葛亮會,可不能再特麼想一出是一出了,咱們八路軍是紀律部隊!”
牛向東和馬老七像是不認識似的看着老許,倆人對視一眼,然後把驚奇的目光看向王念柱,小聲問道:“這特麼,老許說,要守紀律?”
王念柱聳聳肩膀,說道:“剛瘋沒多久,挨黑時候還好好的呢,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先往火車那邊走着,邊走邊開會,行不?”關山嘿嘿笑着,拍拍老許的胳膊,老許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不搭理關山,像是小孩子生悶氣。
王念柱使勁撓了撓頭皮,轉臉說道:“猴子,你知道路,跟大奎小奎過去洞裡把揹包都帶着吧,二奎你就跟我們一起,照顧着點老許吧……”
二奎看看大家,使勁點點頭。
“扯什麼淡呢狗子,老子給你臉了是吧!”老許罵罵咧咧地說道:“走走走,邊走邊說,老子是你們副隊長,知不知道!沒大沒小的!”
(二)
“春蠶春蠶,我是左岸,緊急通話頻率建立,請講!請講!”副參謀長批准了春蠶小組的緊急通話申請,他一手拿着通話器,一手拿着耳機,表情非常嚴肅。
機房裡的氣氛也非常壓抑,大家都不知道春蠶小組那邊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了。
在蘇聯留學在白區搞過情報工作對電臺通訊非常熟悉的旅長,他剛剛緊急自制了一個線圈對信號做加強放大處理,並且他也帶了一副耳機,手裡拿着工具進行微調,親自負責此次通訊穩定的技術支持工作。
大家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左岸同志……關山他們,他們,可能犧牲了……”一個悲傷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啥?”陳波像觸電了似的從外間竄了進來。
所有的參謀們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從裡面休息室裡聽到動靜的老總打開門的動作也僵在了那裡。
旅長手微微一哆嗦,刺耳的電流聲從耳機中傳來,他趕忙回過神來,輕輕調整着旋鈕和移動天線。
“別哭,小,哦不,春蠶同志,你保持冷靜啊,慢慢說,慢慢說。”副參謀長把步話機聽筒換到了左手,右手從桌子上拿起筆。
陳波從參謀手裡拿過記錄本,親自給副參謀長送了過去。
“左叔……左岸同志……是關山,還是關山,他把鬼子車站炸了,他應該是……嗚嗚嗚……”事態緊急,春蠶等不及發電報了,直接使用了電臺呼叫通話。
“彆着急春蠶同志,彆着急!慢慢說!”副參謀長勸慰道。
“我們監聽到了通話,鬼子那邊說,李雲龍,親自混進了車站,那段通話我恰好聽到了,我聽出來是他了……後來鬼子報告說,把李雲龍包圍在了彈藥庫裡面……後來,彈藥庫炸了,整個貨場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爆炸……”電臺那邊已經是泣不成聲。
“敵人已經證實了嗎?已經證實關山犧牲了嗎?”副參謀長也有些難受。
“貨場區域的所有通訊全部都被炸燬了……”
“春蠶同志,你要對我們的同志放心!他們小分隊全都是精兵強將!好了,你們現在趕快組織撤離,你一定要安全回來,關山同志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副參謀長咬着牙說道。
“關山真的能安全回來?”
“一定能!要相信!”
“是!”
“還有其他重要情況嗎?”
“沒有了,
其它詳細情況電文發送……對不起。”
“保重,好,通話結束!”
結束通話之後,副參謀長迅速擦擦眼睛,起身看着大家,大聲說道:“我們的小分隊,又立功了!”
只有幾個參謀歡呼了一下,大多數人都歡呼不起來。
“幹啥呢這是!”老總鎮定地說道:“我跟你們打賭,關山肯定能回來!這小子,比九條命的貓還要多一條命!”
“對!沒錯!大家就不要用看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這小子!”旅長也趕忙緩和情緒,說道:“他跟他們那個團長李雲龍李大頭啊,他倆都是怪物!”
大家全都輕鬆地笑了一下,略有輕鬆。
“首長,這次出任務回來,得給他下個命令……”陳波恨恨地開口,不過說了一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是啊,下啥命令啊,總不能因爲一個戰士作戰勇敢,你反而批評他吧!
副參謀長笑着說道。“各自忙各自的吧!關山同志帶着小分隊給我們的行動開了個好頭,我們要再接再厲!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旅長帶頭喊了起來。
喊了幾句之後,參謀們又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忙碌,陳波也搖着頭忙他的事情去了。
(三)
“白村方向怎麼樣了?有沒有動靜?”老總問道。
旅長想了想,說道:“以我對李雲龍的瞭解,應該還沒到時候,我是這麼分析,老總,參謀長,今晚上韓王嶺突然來了這麼個大動靜,鬼子的注意力必然一下子全都被吸引到東邊方向去了,甚至他們會認爲,咱們此前在這個方向上纔是佯攻!那明天白天,說不定鬼子會進行相應的部署調整!”
老總點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就儘快同步消息,具體他們如何行動,我們不干涉!”
“陳旅長,這種情況下,趁着這個方向成爲焦點,能不能先組織一批婦女兒童和文職人員,往東邊太行山方向轉移?準備工作怎麼樣了?”副參謀長問道。
旅長點頭道:“副參謀長提醒得對,準備工作正在進行,我現在就來部署!”
“報告,旅長,您的電報!”
大家各自散開去忙碌這自己的事情,旅長接過電話扶了一下眼鏡,發現居然是358團楚雲飛發過來的,不由得詫異了一下,這個黃埔的小師弟,從來沒給自己發過電報啊!
旅長一邊看着電報,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不晌不夜的,唱的是哪一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