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且還有個消息,呂隊長讓我帶個口信!”通訊員報告道:“下午四點多時候,鬼子派了兩架飛機,在我們埋伏的位置上兜兜轉轉整了好幾圈,還掃射和扔炸彈,呂隊長判斷說我們並沒有暴露,而是鬼子火力偵察,他讓告訴七哥和您一聲。”
關山看了老七一眼,問道:“七哥,那個禿子,他知道咱們這口袋陣不?”
老七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啊!他哪到那個級別!”
“炊事班!”關山迅速分析着,他看向老七,說道:“七哥,大部分糧食都被呂隊長帶走了,所以說,炊事班的伙伕老李他可能知道點啥,對嗎?”
“老李?哦,那還真有可能……山子兄弟,你也知道,咱們保密意識,跟你們八路軍那沒法比……”老七不由自主地撓撓頭皮。
“那所以說,其實禿子要傳遞的暗號,是這個嗎?”關山也疑惑不已。
“兄弟,你的意思是,呂隊他們那裡,暴露了?”老七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不可能吧!兄弟,要是鬼子知道了咱們的意圖,那他們裝作不知道就完了,幹嘛還派了飛機過去火力偵察呢?”
關山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道:“爲了讓咱們認爲他是火力偵察,爲了讓咱們認爲他們沒發現咱們的意圖。逆向思維。”
“那,咱們這,接下來,咋辦?”老七問道。
關山沒有立即給出答案,他摩挲着下巴,腦子有點不太夠用的感覺。
“關。”
聽到安德烈老安的聲音,關山扭頭看過去,老安已經荷槍實彈,手裡拎着件吉利服。
“老安你這是?有任務?”關山扭頭看看老七。
“任務?哦,沒有。”老安聳聳肩膀笑了笑,也看向老七。
老七咧嘴訕笑了一下,對關山解釋道:“沒任務,有生意。”
“生意?”關山沒懂。
老七朝安德烈擡擡下巴,說道:“怎麼個搞法,啥價碼,說說吧,看你這架勢,這個生意好像你是想跟八路談了?”
安德烈朝老七翹了翹大拇指,看向關山,問道:“你現在遇到的難題,想要出多少?”
看着關山目瞪狗呆的樣子,安德烈笑着說道:“不一定是現金,可以是期票,也可以是其它方式,我們收款方式很靈活。”
“但是首先你要知道我的難題是啥吧……”關山半信半疑地問道。
“那就太多了吧哈哈哈!”安德烈的笑怎麼看起來都有些幸災樂禍,看到關山和老七沉重的表情,安德烈也點到爲止沒有太過火。
“他不信?”剛剛走過來的Maja輕聲問了一句,芬蘭語。
和安德烈一樣,她也已經披掛整齊,立即就要出征的架勢。
“不信不也正常嗎。”安德烈用中文回答了Maja,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地圖,Maja默契地掏出手電筒。
老七和關山都跟着他們走到一個能夠當成平臺的石頭旁邊。
“太遠的麻煩我也沒辦法,就說你們眼下的吧。”安德烈怕拍地圖,說道:“大概率你們的伏擊圈被日軍識破了,我猜那纔是那個日本間諜主動暴露的緣故,當然我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特殊約定是什麼。”
關山和老七對視一眼,安德烈看着倆人的表情,問道:“要是你們已經有辦法了,那就當我沒說。”
關山轉臉向老七問道:“你們以前,都啥規矩?每次都真的能解決嗎?”
老七搖搖頭,
說道:“我沒談過,老安都是跟咱們老太太談,解決,應該是都解決了吧。”
“哦。”關山依然是半信半疑,但目前他的確也沒想出來啥太好的辦法,斟酌了一下,看着安德烈問道:“不過你們也知道,我就是個小兵,你們條件我只能向我們上級報告,但是我沒法打包票……”
“你們上級也沒金條美元吧。”老安哈哈一樂,Maja也是微微一笑。
“不是圖錢的話……”關山撓了撓頭皮,猶豫一下就沒再不正經調侃啥了,因爲目前他真的需要幫忙,但也真的沒啥能拿得出手的。
“不不不,還是會用貨幣進行計量的,那樣的話最爲簡單和公平。”老安話是笑着說的,但是遞過來小本子的Maja表情卻是很認真。
“啥意思?打欠條?”關山疑惑着,怎麼想對方這都是殺豬盤的套路啊!
“沒讓你現在簽字,就是讓你看看,我們幫你把問題解決了以後,你再簽字,現在口頭答應就行了!”Maja用手電照着翻開的頁面,對關山說道:“這個簽字, 看到了吧。”
“武,培……”關山小聲辨認着龍飛鳳舞的那幾個字。
Maja翻頁到後面說道:“這是武軍長的簽名,你再看後面。”
“武培梅,母代簽……”關山擡頭看着幾個人,老七用力點點頭。
關山看向安德烈,問道:“那這些,都是舊賬,未來你們準備咋收呢?”
“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我們願意冒這個風險。”安德烈聳聳肩膀,攤開右手問道:“這個交易,你願意嗎?”
“伏擊圈的問題,怎麼算是解決?”關山也在是否成交問題上糾纏了,直接開始討論目標。
安德烈和Maja對視一眼,老安開口說道:“襲擊雙渡鎮的那個小組,已經接近了這裡……這是日軍目前的通訊樞紐。”
看着關山的眼睛,老安說道:“現在不會發動襲擊,而是在三天之後。”
“爲啥不能現在就動手?技術原因,還是說,買主沒定?”關山急切地問道。
“看起來,你更想成交這一單?”老安眯着眼睛問道。
“兩單一起的話,怎麼折算?”關山問道。
老安看了看Maja,然後非常嚴肅地說道:“等到中日之間的戰爭結束,你離開八路,退役,離開這裡,和我們一起去別的地方。”
關山沒說話。
“或者是,支付給我們貨幣計價的……馬內。”老安用手指捻了捻空氣。
“能折現啊,不過……不需要擔保人嗎?萬一,萬一我掛了呢?”關山做了個嗝屁吐舌頭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