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剛剛那陣差點帶出來腦漿子的信息涌現,是關於亞樓首長的,這位擔任過紅大訓練部部長和抗大教育長的老革命,長征時候就是凌總一軍團二師的政委了,然而即便如此1939年1月份29歲身經百戰的亞樓首長進入伏龍芝,也是非常謙虛低調不張揚,不久之後德國入侵,亞樓首長以學員身份加入蘇聯紅軍,被授予少校軍銜。
曾經有個“仨機械師換某總加入蘇聯國籍”的傳說,有鼻子有眼的。
但其實,人家凌總1942年2月就返回中國了,此事蘇德戰爭還沒有開始。
而亞樓首長的確參與了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參謀團,並且反攻計劃中就採納了他的不少建議,當時蘇聯也的確邀請過亞樓首長加入蘇聯國籍。
關山看了一眼正在親熱交流的三個老革命,覺得這事怎麼都不靠譜的狠。
斯大林格勒那場仗的時間,1942年7月中旬爆發,而此時距離德國6月22日發動戰爭還不足一個月時間,德軍戰車就已經來到了伏爾加河旁邊,前面一兩個月裡蘇軍完全處於懵逼狀態。
大概戰鬥開始兩個月左右之後,這座城市外圍防禦陣地全面失守,城破,血腥的巷戰開啓,按照戰史統計數據,進入城市參加戰鬥的紅軍士兵平均生存時間不足24小時,基層軍官長一點,大概能活三天……
靠着往城裡面填人,靠着10月份就到來的冬天,蘇軍總算撐了過去。
俄羅斯的冬季,誰進攻誰倒黴,就比如說打鳥戰鬥,那一年秋冬相交之際那什麼誰就瘋狂反攻,攻城略地,整得老毛子老普就像要崩潰掉了似的。
然而那個冬天,西邊要頂着炮火往冰天雪地的廢墟里送補給送建設物資,而堅硬的像鐵板一樣的土地根本沒法施工,毛子卻突然亮出了此前一直沒拿出來過的無人機……
扛到冬天結束春暖花開,一聲烏拉,一波推。
(二)
“關山,來吧!開始吧!柳老闆也來了,這下子學員都到齊了!”副參謀長招呼道。
“整了幾口酒好點了吧!”柳老闆打趣地問道。
很顯然,剛剛凌總講了關山緊張的一腦門汗的事情。
“嗯嗯嗯,是是,好多了。”關山還是有些拘謹。
倒不是因爲對面這些首長們官大,而是因爲……
“那我就……”關山還是緊張,一下子忘了該怎麼個開場白了,仨人嘻嘻哈哈又笑了起來。
“好了,咱們作爲學員,還是要嚴肅點。”凌總緩緩開口道。
仨人調整了一下,全都正襟危坐,整得關山更緊張了。
“小關,這樣,我知道你好像是從俄羅斯跟瑞典還有土耳其的近現代戰史裡開始研究的。”副參謀長扭臉看向凌總和柳總,說道:“我還問他,我說現在武器發展日新月異,技戰術完全不同,你研究那些東西,能有啥意義嗎?你們猜他們說,嘿,這小子說,武器並不是戰爭的決定性要素,人才是!”
“呵呵。”凌總輕輕點點頭,說道:“這個確實和民族性格有一定關係,斯拉夫人激情有餘韌性不足,這是本質,不過,軍隊這個熔爐,是能夠錘鍊和改變這些的……對吧,亞樓,你應該在這方面體會比我更是深吧!”
“沒錯。不過,要是聯繫到現在這個仗的話,時間不夠啊。”柳總感慨地說道:“我因爲是留學生是外籍,安排在了參謀團,沒有去一線,我那些同學……唉!”
嘆了口氣,
沉默了一會,柳總又說道:“聽他們說,前線很多戰士,有些甚至只有三天訓練時間……這種環境,最重要的只是活着而已……”
關山默默地點着頭,話都讓他們說完了,自己杵在這裡,算是個幹啥滴呀!
“講講吧。”凌總朝關山擺擺手,說道:“就講俄土戰爭吧,十一次還是十二次是吧,小關,講講你的研究成果吧,這些東西離我們太遠了,我們平時也沒時間太關注……”
副參謀長和柳總也點頭表示贊同。
撓了撓頭皮,關山咧着嘴笑了笑,說道:“各位……老闆,其實我在看這些資料的時候吧,我就一直在想,俄羅斯爲啥一定要沒完沒了地和土耳其死磕啊,我這看着看着啊,你們猜怎麼着啊,呵呵,我還真發現了他們的怎麼說呢,還真的能跟咱們中國歷史中形成對應!”
端着口杯輕輕搖晃的柳總笑呵呵地輕輕抿了一口,小聲對左總和凌總說道:“嘿!這小子,還一套一套的!”
看到關山停頓,左總擺擺手說道:“別賣關子,直接講結論!”
(三)
“嘟囔啥呢這是?”一個穿白大褂戴眼鏡的軍醫疑惑地問道。
和他一樣在白大褂裡都穿着晉綏軍軍服的女護士湊到關山嘴邊聽了聽, 疑惑地擡頭看着軍醫,說道:“好像是說,諸葛亮六出祁山什麼的,說是隻有徵討魏國才能怎麼怎麼的,合法性啊還是什麼的?”
“六出祁山?”軍醫湊過去仔細聽聽,關山口齒含混不清,他還是聽不清楚,就疑惑地看向女護士。
女護士連忙搖搖頭,說道:“這一段我也聽不清說的是啥。”
“嗯,可能是做夢夢到他在聽書?”軍醫皺着眉頭猜測着,戴上聽診器聽聽關山的心率,又聽聽他肺部有沒有什麼雜音。
“呵呵,呵呵呵。”關山閉着眼睛輕聲笑了幾聲。
“關山!關山!”女護士翻着關山的眼皮看看瞳孔,輕輕喊着關山的名字。
“嗯?唔?哦……”關山語焉不詳地嗚嗚嚕嚕嘟囔了幾聲,輕輕響起了鼾聲。
女護士擡頭看着軍醫,輕輕搖搖頭,說道:“瞳孔沒放大,正常。”
“太奇怪了。”軍醫也輕輕搖晃着腦袋,想了想,說道:“那什麼,小陸,你喊兩個幫手,幫我把他翻過來,我再檢查檢查他的顱骨。”
“您還是懷疑他顱骨損傷?”被稱作小陸的女護士問了一句。
“只能是這個原因啊!”軍醫皺着眉頭摸着下巴,說道:“顱骨受損破裂,顱內腔膜出血,形成了血塊,壓迫大腦神經……目前來看,只有這種可能!”
“嗯,行,那我去喊人。”女護士站起來走了出去。
軍醫卻又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可是發高燒,又是怎麼個原因呢?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