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野菅島進入視線時，蘇永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在之前瞭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島不大，只有5平方公里多一點。
但是數字上的概念其實很含糊，等真到了這島附近，肉眼一測，才知道它究竟有多小。差不多就是一個大點的礁石堆，上面有些泥土和雜草，稀稀疏疏的幾顆樹木；有一幢年久失修的單層小房子，房門敞開着，屋頂還鋪着茅草，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鄉間的茅廁，估計是以前的漁民落腳用的。
哦，對了，還有幾隻叫不上名字的海鳥。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汽艇緩緩靠近了小島上唯一的一個小港口——說是港口，其實就是在一個天然凹進去的地方，豎幾根木頭，搭一塊木板，簡陋得讓人心酸。
不過這麼一個小島，也不能對它提出太高的要求了。
等汽艇靠近木板，蘇永明跳了上去。段標正想跟上，蘇永明回頭冷冷地看着他：“帶着你的人走遠點，過一個小時來接我。別企圖窺視我。”
段標怏怏地退回船上，在手下人面前被蘇永明用這種口吻說話，他感到很沒面子，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執行了。
不久，小汽船就從海平面上消失了。
在這段時間裡，蘇永明小心地避開鳥糞，將小島走了個遍，屋子裡也去看過了。那屋子是轉土和木頭的混合結構，搭建得並不結實，而且基本上已經搬空了，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屋子裡有一股腐臭味，也不知這下面是不是曾經被人埋屍滅跡，蘇永明沒興趣去探究，也沒興趣久呆。
出了小屋子後他又繞着小島的邊緣走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個地方。
他脫掉鞋襪，走進海水裡。海水冰涼，色澤渾濁，還帶着異味。這近海的海水大多是污染過度的，有異味也正常。這個寒冬時節也看不到什麼游魚，說這是大海，水質比路邊的臭水溝也好不到哪去。
蘇永明擡頭看了看天。
雖然看不見，但天空裡有着人造衛星。他出現在這裡的一幕，也會出現在衛星拍下的圖像裡。還得讓小月去將那些圖像做點手腳才行。
然後他開始從手鐲的便攜空間裡往外掏東西。先是蜘蛛機器人，這種是防水款，一共30個，這些小傢伙可是建造小能手。
然後是幾個大瓶子、罐子，裡邊裝着的東西經過一定比例的混合後能成爲一種極佳的水下建築材料，既堅固輕便又很難被海水腐蝕。
他又掏出一個大盆子擱在岸上——這不是埃厄斯帶來的，就是隨手在網上買的大木盆，給小孩子洗澡用的那種。
然後他就退回到岸邊坐下，讓小月指揮着蜘蛛機器人開始忙碌。他則拿出手機，開始看下好的行屍走肉最新的一集。
蜘蛛機器人們爬來爬去，擡着那些瓶瓶罐罐，打開其中幾瓶後傾倒入木盆中。木盆裡邊發生着反應，那些液體湊在一起，經過攪拌後，成了一種乳白色的液體。
在空氣中，這液體漸漸硬化，變成了看起來像是泡沫塑料的蜂巢結構的固體。那些蜘蛛機器人忙着將這固體精確地分割，搬運到水下，在離岸並不遠，但是水深十多米的一處“海峽”處開始“砌房子”。
而有兩隻蜘蛛機器人則將一瓶專用黏合劑吸入自己的“體內”，專門負責將那些按照要求堆砌起來的固體材料黏合起來。
還沒等蘇永明將一集行屍走肉看完呢，它們就完成了任務。
這個任務也確實簡單。就是讓它們在水下砌一個容積不到5個立方米的小倉庫，用來存放蘇永明一時間無法運走的礦物。
蘇永明自然是懶得潛入水底驗收工程的，只是在手機上看着蜘蛛機器人自帶攝像頭傳來的畫面，最後指點做了些縫縫補補，又讓蜘蛛機器人給這小倉庫噴塗了一層僞裝色。
這樣從海面上看過去，不仔細盯着那一處看是無法察覺到那裡有個人造小建築的。
他這才滿意地收手。
又過了一會，段標老老實實地帶着他的汽船過來了，汽船上還是那幾個人。
蘇永明根本沒想過他會敢不來，或者他會不會帶上幾條槍殺過來，在這人跡罕至之地一舉清除後患。
段標雖然沒讀過太多書，卻着實是個聰明人，在無法肯定能置自己於死地的情況下，他肯定是不會衝動的。
而且，就算他有異心，蘇永明也能隨時掏出一把高斯手槍將他們全部突突了。
等蘇永明跳上船，段標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在這做了些什麼？”
“對着海里撒了泡尿。”
“……”段標不想再被侮辱智商，乾脆明智地不追問了。
他卻是下定決心過後要派人到島上好好探查一番，希望能抓住蘇永明的痛腳。
“對了，”蘇永明不用費勁就能猜到他打的什麼主意，“兩件事。第一件事，別隨便派人到島上來。我裝了些機關，不小心弄死人了我不會負責，你自己去埋。第二件事，去找你那幾個熟人，曹，鄧，黃那幾位，包括他們的上司，打點好，讓他們以後不要到這邊來。需要多少錢你先墊着，500萬也好，1000萬也好，給我把這件事辦好了。我全給你報銷，還有額外獎勵。”
“知道了。”段標陰測測地說。現在他已經開始調整心態，視蘇永明爲一個真正的“老闆”了。
事實上，小混混們在沒成氣候的時候都會跟着一個或者幾個老闆做事。
混混也要吃飯要玩女人，也不能天天去打打殺殺。所以他們通常會選個老闆去跟，在老闆名下的某個店鋪或企業裡掛個名字，幫老闆處理一點事情就有“獎金”，平時不做事也有一份微薄的僅供戶口的底薪養着。
跟港臺那邊的形勢不一樣，大陸這邊的混混很少有嚴明的組織體系，這種生存方式是21世紀混混們的常態。
但是一般混到段標這種江湖地位，就不會找老闆了，因爲他們自己就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