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當然不可能真的帶着那蘇圖去河陽城的牢獄裡探監。
畢竟是長生教的教宗,在這個世界裡算是頂級的大人物。
如果不是代表使節團前來了河陽城的話,真要在草原金帳去見那蘇圖,其難度恐怕還遠在金帳大汗之上。
畢竟宗教領袖,要適當的保持足夠的神秘感,才能更有利於宗教的發展。
若是帶着這樣的大人物,進入陰森的牢獄裡的話,天知道長生教的信徒會不會認爲這是對教宗的褻瀆。
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了宗教,那麼再簡單的問題,也會變的極爲複雜。
至於巴圖阿獅藍等人,儘管是被關押進了河陽城牢獄,卻也不是關在普通的牢房裡。
而是有專門的獨立房間,甚至於條件都還不錯。
今天發生的事情,完全是場意外,江凡自己其實在得知的第一時間,都一臉懵逼。
但事情畢竟已經發生,那就要想辦法去解決。
反正在江凡看來,他的人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巴圖阿獅藍在河陽城不守規矩,被抓起來就是咎由自取。
即便因爲巴圖阿獅藍的身份特殊,所以會有一些必然的優待,可事情的本質不能改變。
隨着那蘇圖跟在江凡的身後,來到了河陽城府衙,江凡便徑直領着那蘇圖去了自己的辦事房。
然後吩咐當值的捕快,去把巴圖阿獅藍幾人,從牢獄裡也帶了過來。
沒過一會兒,衆人就全都齊聚在了江凡的辦事房裡。
城守顧言之不可能不清楚已經發生的事情,但到了現在,卻一直都沒有露面,這是明顯的信號。
意思當然是不想摻合進來,反正整個接待的事宜,武王府始終沒有和城守方面打過招呼,顧言之當然也就樂得這個時候裝傻。
反正就算有好處,也落不到我的頭上,那麼有黑鍋的時候,自然也別想來找我去背。
當官和做人其實都需要去尊崇同樣的一個道理,那就是‘難得糊塗’。
江凡坐在辦事房的主位上,林宛清和鐵牛站在他的身後。
那蘇圖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臉色一片鐵青,不停的端杯喝茶,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怒火。
兩名長生教的祭酒,也站在那蘇圖的身後。
除了他們五人以外,就是巴圖阿獅藍垂頭喪氣的站在辦事房中間,至於那名將官和兩名精兵,則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在四人的左右兩邊,各站着一名當值捕快,都是林家族人中的佼佼者,擁有着八品的實力。
儘管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一時間,江凡就直接去了會館,但其實到現在,也差不多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有這麼一個時辰的緩衝,巴圖阿獅藍已經從那種失去理智的怒火中清醒了過來。
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衝動,以及由此造成的後果,巴圖阿獅藍當然異常的後悔。
這豈不是明擺着讓那蘇圖對自己失望嗎?如果下一任的金帳大汗,是個連自身脾氣都控制不住的衝動性情,那整個草原金帳,都會因此而出現大亂子吧?
想到這一點,再看到那蘇圖鐵青的臉色,巴圖阿獅藍自然心喪若死。
“多餘的廢話就不說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現在也都很清楚,八王子,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確實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的相關規定,從你被關進牢獄後,我的人就已經安排獄卒,給你念誦了治安管理條例的內容,所以對於這一點,你應該沒有疑異了吧?”
江凡開口說道。
巴圖阿獅藍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教宗陛下,按照治安管理條例的相關規定,擾亂治安的罪名,會處以三日以上,七日以下的拘禁。而捕快和巡街衙役在執法過程中,如果遇到了襲擊,那麼作出襲擊舉動的犯案者,將被處以七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禁。情節嚴重的,則有可能入獄三月以上。”
說到這裡,江凡伸手製止了想要開口的那蘇圖,接着說道:“我知道這種懲罰的方式,教宗陛下肯定無法接受。畢竟,整個使節團,只能在河陽城呆一週的時間。可問題是,事情已經發生,錯誤也完全是由於八王子的蠻橫跋扈造成的,所以,教宗陛下如何說服我,改變想法?”
“你要真是敢把我關在這裡三個月以上,信不信我父汗一定會和大周宣戰!”
巴圖阿獅藍聽到江凡竟然說出了三個月這樣的時間,不由咬牙切齒的怒聲道。
“幼稚的威脅沒有意義,反而有可能激怒我,使得事情的態勢發展的更加惡劣。巴圖阿獅藍殿下,你已經因爲自己的愚蠢和衝動,憑空的製造出了這樣一個大麻煩,難道這還沒給你足夠的教訓嗎?”
江凡眯了眯眼,接着說道:“如果真的沒有給你足夠的教訓,那我不介意再給你加深一些印象。因爲我這個人脾氣並不好,尤其不喜歡被威脅,所以誰威脅我,誰就要付出代價。”
“你……你想怎樣!”
巴圖阿獅藍呼吸一窒,有些惶恐的看向了江凡。
“不怎麼樣,一切公事公辦就好,鑑於你雖然有暴力抗法的舉動,但並未對我的人造成實質傷害,所以入獄三月,不得減刑。至於你所說的金帳可汗和大周宣戰的問題……嘿。”
江凡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巴圖阿獅藍殿下,已經九月份了,十一月草原就要入冬。如果金帳大汗真的打算開戰,而不僅僅只是小規模的侵擾和劫掠,那麼他可真的要抓緊時間了。”
“否則的話,各個部族的戰士都還沒等真正的集結起來,天上怕是就要飄出鵝毛大雪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們草原想要繼續進行戰爭的話,就不怕都被凍死嗎?”
“江城尉,我爲八王子的衝動和所造成的後果,同你誠摯道歉,如你之前所說,我們都希望能夠解決問題,所以江城尉有何要求,可以直說,只要合理,我都可以代大汗答應。”
確認了事情的過程,真的就和江凡之前在會館裡說的一樣,那蘇圖不再抱有僥倖心理,沉聲開口說道。
“該有的懲罰不能少,但爲了草原和大周之間的友誼與安定,也不可能完全根據條規去執行,所以我的想法是,首先,八王子在牢獄裡至少要關一天,同時把河陽城治安管理條例的全部內容,抄一遍,加深印象。”
“沒問題。”
那蘇圖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其次,八王子對相應店鋪造成的一應損失,要照價賠償。“
“理所應當。”
那蘇圖繼續點頭道。
“最後,草原方面需要拿出三十萬頭羊,作爲給八王子進行減刑的贖買補償。”
“噗!”
那蘇圖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