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瑜坐在城守的辦事房內,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動。
他心下有些不安,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
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麼可以發生事情的基礎。
整個河陽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有家族的五千私兵在,江凡就算身邊有一些高手,也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更何況還有四爺爺這位九品呢。
雖然聽說江凡有收留一些流民充當民兵訓練,但流民能有多少戰鬥力?
即便他們劉氏的私軍素養非常一般,很多時候,劉子瑜自己都有點不忍卒睹,可畢竟是當兵的,肯定要比流民強的多,所以就算江凡能指揮的動那些民兵,也應該對河陽城造不成威脅纔對。
在腦海中詳細的過了一遍後,確定自己的判斷應該沒錯,劉子瑜稍稍放下心來。
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還沒等嚥下,耳旁就忽然響起了一個非常驚慌的聲音。
“少爺!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河陽百姓們暴動了!”
“噗!”
那口沒來得及嚥下的茶水,直接全都噴了出去,劉子瑜雙眼瞪大,看着眼前衝進來的家僕,怒聲道:“你說什麼?”
“少爺,今日河陽十幾萬百姓集會,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這十幾萬百姓徹底暴動,如今正在河陽城內四下游蕩,尋找咱們家族的兵卒,但凡遇到的,都是一頓暴打之後抓住關起來,甚至有嚴重的被當場打死的!”
家僕很是失措的說道。
劉子瑜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後,咬牙道:“這羣賤民是要造反嗎?簡直豈有此理!四爺爺呢?四爺爺不是去旁觀那些賤民的所謂集會了嗎?怎麼沒有進行阻止?”
“四老太爺好像……好像死了……”
家僕哭喪着臉說道。
“死了?!怎麼可能?!”
劉子瑜騰的一下子從座椅上彈了起來,蒼白的臉色上,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懼。
沒等劉子瑜繼續詢問,府衙內便忽然一陣大亂,緊接着劉子瑜就看到,江凡在數人的陪同之下,出現在了城守的辦事房外。
“江凡……”
劉子瑜咬牙衝了出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面帶微笑的江凡,忍不住恨聲道:“是你做的?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對我們劉氏的人動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根本承受不起劉氏的怒火!”
“這話有些不好理解,我只知道……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你們也依舊會對付我,所以劉公子,你該不會一直認爲,我應該坐以待斃吧?”
江凡笑了笑,接着說道:“好了,不多說廢話了,把劉公子帶下去吧,和其他那些劉氏之人關在一起,等着劉氏用糧食和銀錢來贖回去。”
“嗯?你……你不殺我?”
劉子瑜頗爲意外的看向了江凡。
原本看着江凡領人闖了進來,劉子瑜還以爲自己在劫難逃。
卻沒想到,江凡居然說出來這麼一番話。
“殺你?我爲什麼要殺你?殺你又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拿你們去和劉氏換取錢糧。當然,如果劉氏不在乎你們的性命,不願意拿錢糧來贖你們的話,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平白無故的養着你們,到了那個時候,就只能殺你們祭天了。”
江凡看了劉子瑜一眼,說完,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朝着劉子瑜擺了擺手。
立時上來兩名林家的族人,擡手將劉子瑜押了下去。
“少爺,四面城牆都已經被咱們的民兵隊佔領了,一共五千名劉氏私軍,真正在交手中被殺的,不超過五百人,其餘四千多人,都已經投降,目前被集中看押在城防軍營裡。”
鐵牛從外面走了進來,開口說道。
“嗯,把這些劉氏族人也都一起押過去吧,武者單獨挑出來,廢掉修爲,只要他們老實,就留他們一命。然後安排幾名族人,去漢東郡的郡城送個信,告訴劉氏,這些人他們可以用糧食以及銀錢贖回,價格嗎……不低就是了。”
江凡開口吩咐道。
“呃……少爺,是不是直接殺掉比較好?那些兵卒畢竟還有四千多人,咱們今天佔領了河陽,就等於徹底和劉氏撕破了臉,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劉氏都肯定會舉兵來進攻河陽,這時候讓他們把這些人贖回去,豈不是讓這些人再有機會繼續和咱們的人戰鬥?”
鐵牛撓了撓頭,有些不理解的說道。
“你覺得那些劉氏的私軍,戰鬥力如何?”
江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戰鬥力?嘖嘖,那可真是太差了,就沒見過這麼弱的軍隊,一個個跟地痞流氓似的,咱們的民兵隊和他們交手的過程中,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傷亡,極少數的一些受傷的民兵,還都是因爲自身的原因。這種私軍,別說幾千人了,就算幾萬、十幾萬,也絕對不夠咱們民兵隊殺的。”
鐵牛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說道。
“那不就得了,戰鬥力這麼差,放回去這幾千人又有什麼關係?能用他們換到糧食的話,會增加河陽城更多的糧食儲備,對咱們只有好處。況且……讓那些劉氏私軍的人都知道,和咱們交戰,不用怕投降,因爲咱們不殺俘虜。”
“就算投降了,咱們也只會把他們關押起來,等待着劉氏開價把他們贖回去。如此一來,劉氏私軍的人本來就沒什麼戰鬥力和戰鬥的意志,再被這樣的判斷所影響,一旦和咱們交手,想的自然就不可能是拼命,而是稍有不順,便會直接投降了事吧?”
江凡笑了笑,接着說道:“總比咱們把這些俘虜都殺了,讓劉氏的私軍覺得投降也是死,打也是死,那幹嘛不拼命打一場的好。而若是劉氏的人不願意出錢糧來贖買這些私軍的話,那就更好辦了。”
“一旦劉氏不出錢贖買這些私軍,咱們再把這些私軍全都殺掉,對於劉氏麾下的那些私軍,也會形成士氣上的嚴重打擊。本來就沒什麼戰鬥意志了,再想到他們主子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命,你覺得……真打起來他們還能對咱們造成什麼威脅?”
鐵牛眨着眼睛想了想,好一會兒,這才朝着江凡豎起了大拇指,佩服道:“少爺,您果然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