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清離想避開我們?”
謝巖微笑,清秀文雅的眉眼掠過狐狸般的狡黠,“你覺得,她避得了嗎?”
慕北湮也笑了起來,“避不了我們,大約也避不了端侯吧?說來也奇怪,原夫人先前與清離勢同水火,的確管不了清離。可端侯那裡爲何也毫無動作?難道我們的消息有誤,端侯並不是因爲清離纔回到樑國?”
謝巖看向奔往縣衙的那羣人,悠悠而笑,“你怎知端侯毫無動作?別忘了,我們都不曾見過他,便是他站在跟前,我們都認不出他。”
慕北湮貓兒般懶懶舒展手腳,“沒事,清離也認不出他。大家……便從這裡重新開始認識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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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悄悄從側門回衙,餵飽小壞,沐浴更衣畢,便叫小鹿到前面打聽動靜。
她在衙中的臥房雖小,倒也收拾得清清爽爽,窗外還植有一叢梔子花,已有潔白花苞將綻未綻,傳出陣陣甜香。
阿原臨窗坐着,一邊悠然地品着茶,一邊聞着茶香花香,沉吟着自語:“梔子苦寒無毒,待花朵開了,取上好的花瓣蒸疊入胭脂,敷之可令肌膚生香,遠遠便能聞得芳鬱之氣……”
她低頭瞧瞧自己潔淨利落的男裝,又覺想得太過深遠。
胭脂什麼的,天曉得幾時才用得上;而從前的原清離必定很愛惜自己容貌,她方纔記得這些吧?
不僅記得如何提取梔子花香,她還記得梔子可清肺止咳,涼血止血……或許病歪歪的典史大人用得上。
正思量時,她鼻子忽酸了下,便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或許她夜間淋雨受傷後着涼了,或許她不該咒景知晚。雖說他坑她不輕,但到底不顧足疾趕來救她……
揉着鼻翼繼續喝茶時,小鹿已氣喘吁吁推門進來,說道:“小姐,使臣……就是謝公子正和知縣大人在大堂審嫌犯呢!我去看過了,咱們可以繞到後牆悄悄聽着。只是大人座椅後設有屏風,雖有窗扇,也不太容易看清裡面情形。”
阿原丟開茶盞,笑道:“本就只想聽聽此案前因後果,誰要看他們了?縱然一個個貌比潘安,比得了本小姐顛倒衆生嗎?”
她將食指託着腮,清亮眼睛悠悠流轉,想象着往年顛倒衆生的情狀來,努力比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姿態來。
小鹿指着她笑得打跌,“當然比不了!”
踏出門時,小鹿又問:“小姐有沒有耳朵發燙?”
“沒有。”
“有沒有打噴嚏?”
“……”阿原轉身看她,“怎麼了?”
“小賀王爺一直在謝公子跟前唸叨你。”
“小賀王爺……”賀王府茅房裡的那一幕涌上,阿原再也瀟灑不起來,果然耳朵燙了,“慕北湮……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