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健自小就是個好動的性格,這也就決定着他絕對是一個閒不住的人。
在警校學習的時候,他的課餘時間總是被長跑、體能、籃球等等體育鍛煉項目填得滿滿的。現在正式工作了,儘管像警校那樣嚴格的條令紀律已經不存在了,但沒有規律的作息時間,已經徹底打破了汪健有計劃的運動鍛鍊。好在單身漢的生活是“我行我素”,完全可以見縫插針,所以剛到單位時,汪健還能夠擠出一些鍛鍊的時間來。
與汪健同一屆的校友,有很多都分配到了市局、省廳的刑偵、技術部門工作。汪健在警校時就是個活躍分子,現在剛剛畢業,哪有不溝通聯繫的道理?運動之餘,汪健開了分局那輛全新的“750”是滿市區的亂轉,而他最感興趣的則是到同學那裡去探訪,當然見面時少不了要談論一下自己基層工作那驚險、刺激的經歷。同學那讚歎佩服的話語,每次都能讓汪健感到心滿意足。參加工作只一個多月的時間,汪健就已經對這個城市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這也難怪上次文洪對他的“輕車熟路”頗感詫異了。
隨着深入地感受這座開放的大都市,汪健漸漸感到自己從小生活的城市太落後了。規模及各種生活設施暫且不說,僅在夜生活這一點上,二者就有着天壤之別。自己的家鄉儘管也是省城,可是夜深以後,除了個別的飯店酒肆,其他的門市店鋪陸續關門,街上行人逐漸稀少,整個城市也開始進入了夢鄉。而在這裡,晚上卻正是各類商家賺錢的黃金時段。特別是明河區,由於是省、市兩級政府的所在地,已逐步成爲全市最大的商業區,這裡供人們休閒、娛樂的場所應有盡有,高樓林立、店鋪相連、車水馬龍。到了晚
上,各色的燈光一齊閃亮,絡繹的人羣通宵不絕,彷彿這個城市根本就不知道疲倦和休息。
汪健喜歡這個高度發達的城市,當然包括它那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每當有了空閒時間,汪健都會走進離宿舍不遠的“綠友”酒吧間,要一杯啤酒慢慢地享用。酒吧裡的音樂,時而輕柔和緩,時而高亢激昂,各色彩燈配合着旋律,讓人的內心也產生了不同的感受。每次離了酒吧間,汪健都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輕鬆感。自小到大,他好像也只有在這酒吧間裡,才能真正老老實實地坐上個把鐘頭。
剛到南方時,汪健和文洪在火車站遇到個招工的婦女,錯把他倆當成了“打工仔”,那一幕汪健是說什麼也忘不掉了。現在看來,當時自己灰頭土臉、一身臭汗,就那形像,與南下討生活的人又有什麼差別?這還真是怨不得別人,正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嗎。如今不同了,汪健已經徹底地結束了學生時代,成了一名讓人羨慕的警察,既然已經是這個城市名正言順的一份子了,理應儘早地融入其中,最起碼自己的形像應當與這個城市的發達水平相接軌。於是乎,汪健給自己來了個周身大變樣,徹底地改頭換面了。那襯衫、西裝、皮鞋,汪健不是名牌不買,個人的形象更是緊跟時尚的潮流,之前從未使用過的男性化妝品也成了汪健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與文洪滿屋子的書籍不同,汪健則是滿屋子的名牌服飾,就連畢業時帶過來的唯一一套武俠小說,也不知道被原先的衣服埋在了哪個角落。這樣一來,汪健倒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錢總是不夠用。
剛剛畢業參加工作,汪健那點工資怎麼能夠經得起他這麼折騰?不過汪健倒是有他的辦法,那就是
繼續向家裡伸手。好在他剛剛從學校畢業出來,在南方根本沒有什麼生活基礎,也算是有了比較充分的理由,再加上汪健家中也頗爲富裕,對於這個獨生子的要求,北方的老人家每次都是有求必應。
汪健的父親汪墨山粗略地計算了一下,汪健到南方工作的半年時間裡,非但沒有給家裡寄過一分錢,他的開銷反而不知比在學校裡的同等時間多出了多少倍。汪墨山也曾擔憂地對老伴說起這個事,商量着是不是勸汪健在生活上能夠節制一些,卻被汪母劈頭蓋臉地給頂了回來:“孩子剛到南方,身邊又沒個親戚朋友的,他什麼事情不需要花錢?只要他別凍着、餓着,就比什麼都強,四年的大學你都供過來了,還在乎這一、兩年?再說了他要的那點錢,我們又不是出不起,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就這麼吝嗇!”
汪墨山在家庭生活中一向都是沒什麼主意,他見老伴是這麼個態度,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對於手頭上的刑偵工作,汪健可謂業務精湛,自籌整個分局無人能及,完全是一種享受的感覺。而工作之餘的個人時間,他就更加沒理由不好好“珍惜”了,於是乎進酒吧、玩溜冰、去旅遊……汪健的生活總是被自己安排得滿滿的,只是體育鍛煉所佔用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也終於淡出了他的生活。
現在的汪健,每天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始終處於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彷彿渾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勁兒。這活力四射的小夥子,也影響到了整個警隊,特別是那些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都喜歡圍着汪健轉。在大案組的辦公室裡,只要感受到熱火朝天的氛圍,不用問,汪健肯定就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