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殯儀館的中央大廳,花圈環繞、輓聯低垂,這裡正舉行着王亦鬆烈士的追悼會。
鮮花翠柏叢中,王亦鬆烈士警容嚴整,面色安祥地躺在水晶棺內,胸前覆蓋着警旗。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他剛剛踏上自己的人生之路,還沒有來得及體會那多姿多彩的生活,就匆匆地離去了,甚至連告別的話語也沒有留下。
大廳中間,是來自海豐區公安分局的民警代表,他們隊列整齊、軍姿嚴整,來送自己戰友最後一程。社會各界人士及烈士生前親朋好友分列兩側,使得整個大廳顯得有些擁擠。王亦鬆的母親已經哭暈了多次,此時強忍着悲痛,由親人左右扶持着,這才勉強可以坐在那裡。
哀樂過後,楊局長走上前來,宣讀了悼詞。
王亦鬆從警時間並不長,工作上還處於學習和成長的過程中,也確實說不出太多的東西。可是,王亦鬆雖然知道刑警的艱苦和危險,卻是義無反顧主動地地加入到了刑警的行列。生命是可貴的,正是因爲他選擇了從警的道路,一切都變得無怨無悔。
“全體立正!向烈士敬禮!”隨着楊局長那洪亮的口令,在場的所有民警齊刷刷地舉起了右臂。帽沿下,文洪那雙剛毅的雙眼緊盯着烈士的遺像,兩人對弈時的情景不禁又浮現在眼前。文洪任由兩行清淚順着面頰滑落,只是在心裡默默地禱唸着:
“兄弟,你一路走好。我文洪向你保證,有生之年一定將兇犯緝拿歸案,告慰你的在天英靈!”
林廣棟甦醒後,又回憶起了那短兵相接的瞬間,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根據預先的部署,林廣棟與隊友王亦
鬆各攜帶了一隻“七九”式輕型衝鋒槍,在公路基外側的草地上實施預警,這裡視野還算開闊,草不過半米高,可以清楚地看到攔截點的具體情況。向西幾百米遠則是一片樹林,隔江與郊區相望。
當案犯所駕駛的黑色豐田轎車強行衝卡、被刺破車胎而衝向路基時,林廣棟和王亦鬆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隨即舉槍進入了戰鬥狀態,但車輛具體停下的位置則因爲地勢的原因看不到了。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不見動靜,王亦鬆稍稍地站起身向事發方向張望。而正在此時,一個人影迅速地在他左前方不遠處的公路排水溝內站立起來,還沒等王亦鬆反應過來,槍已經響了,王亦鬆中槍倒地。
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林廣棟先是愣了一下。瞬間回過神來後,看準了案犯起身的地方,端起衝鋒槍一陣掃射。那“七九”式衝鋒槍是何等的射速,只見彈着點處草葉、泥土紛飛,一個彈匣的子彈頃刻間全部飛離了槍口。當林廣棟抽出第二個彈匣,準備更換後再次射擊時,那人已經飛快地向他竄了過來。還沒等新彈匣裝上,只聽一聲槍響,林廣棟隨即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幾乎無法呼吸,整個人便無力地向草地上滑倒了,眼見着案犯越過自己向樹林方向逃去。在林廣棟的印象中,只感覺到這個人身材高大,行動異常迅速,而其他的體態特徵卻什麼都沒有看清。
根據對整個現場的勘驗,案犯是一個人駕車,在轎車被刺破輪胎衝向路基的那一刻,案犯迅速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空車向前繼續滑行了近百米,在一個低窪處熄火停了下來。在此過程中,由於雜草的阻攔,車門又被關上了。正當所有人員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轎車身上時,案犯卻
沿着公路邊的排水溝向樹林方向逃竄,不想正經過林廣棟兩人的預警點。這傢伙也是夠狠的,他急於脫身,發現外圍仍有警察後,竟然是硬打硬衝,致使兩名警察一死一傷。
經過好一番的比對、鑑定,省公安廳和部裡的專家才最後確認,案犯所持的武器竟是貝雷塔92-F手槍。這是一款美國軍用配製手槍,它精度準、威力大,在國內發生的槍案中還是第一次遇到。
在轎車尾箱內,發現了擺放整齊的白色塊狀物品,經鑑定是純度極高的毒品白麪,總計達四公斤。從外包裝來看,它們應當直接來自於金三角地區,沒有經過分裝及摻雜處理。另外,在放置這些毒品的車尾箱裡,還發現了兩張“東江倉庫”的空白入貨單,誰也猜不透這單據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色的豐田轎車在國內並沒有登記,顯然是走私進來的,車內存放着四副僞造的車牌,掛在車上的那副當然也是假的。經過對車輛軌跡的監控,發現這輛車是從車市出發,去了雲南省後返回,途中更換了幾次車牌,只是在出入口有監控的地點,車內的司機有意避開鏡頭的攝錄,根本看不清面目。
儘管在轎車內提取了不少的指紋,但在公安信息網上覈查比對後,沒有任何結果,也就完全排除了此人系鄰省那名殺人犯的可能。現場全部是雜草地,沒有提取到有價值的足跡。
綜合現有的情況,刑偵部門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案犯應當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手敏捷,心理素質非常強,對槍支性能特別熟悉,與境外特別是金三角地區販毒勢力關係密切,在販毒集團內應當有一定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