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莎表面上對汪健不聞不問,可實際上,現在的姜婉莎卻對汪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當初姜婉莎本就是抱着竊取警方偵查秘密的目的才與汪健結婚的,同時她也考慮到幹販毒這一行當要冒很大的風險,一個不慎,免不了要面對牢獄之災甚至有性命之虞,所以儘管汪健也曾提出過想要孩子,姜婉莎卻是極力回絕。在配合着自己的舅舅黎成雄把丈夫拉下水後,姜婉莎也怕汪健一時間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所以讓黎成雄先把汪健送去了金三角,名爲“受訓”,其實就是避免與他單獨接觸。汪健從“金三角”回來以後,姜婉莎明顯地感覺到汪健對自己日漸疏遠,那說話的語氣態度簡直與陌生人無異。姜婉莎知道,汪健是徹底地恨上了自己,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嚥下這口怨氣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起來,於是又採取了“躲”的策略,經常是徹夜不歸,更不用說與汪健同牀共枕了。直到後來,她從黎成雄那裡得知汪健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開始爲販毒行爲出主意、想辦法之後,才稍稍感覺放心了。不過,她也不敢太過大意了,就算回家也要和兩個信得過的僕婦同住,由得汪健在客房單獨休息。誰想過了一段時間,姜婉莎竟發現:汪健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終於不再露面了。
都說女人的心敏感,一點不假。姜婉莎發現汪健行爲異常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汪健可能在外面找了其他的女人。姜婉莎一向都是一身輕閒,她有的是時間,感覺到汪健出軌之後,她立刻就安排了人手對汪健進行暗中盯梢,結果進一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汪健晚上根本不在辦公室休息,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開了車出去,而且總是往水運碼頭方向開。
姜婉莎本來還對汪健有些忌憚,可獲悉了這個消息之後,竟是極爲惱怒。要說這個家,她姜婉莎可是一家之主,至於丈夫汪健,姜婉莎的感覺就是她的“私有財產”,只有自己支配他的份兒,她姜婉莎可以在外面風流快活,卻絕不容許汪健揹着婚約亂來。
惱怒歸惱怒,姜婉莎這時也不好過份地追問汪健這個事情,萬一把他激怒了,新仇舊恨全都撒在她姜婉莎的身上,恐怕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姜婉莎倒是想到了另一番主意,她立即給黎成雄打了個電話,讓他吩咐汪健晚上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他
商量。
汪健是何等警覺,黎成雄跟他一說,汪健就想到了可能是自己與方雨筱的事情。自從決定投入到黎成雄販毒組織之後,汪健對姜婉莎的恨意已經減輕了不少,儘管如此,他對這位妻子依舊是沒什麼好感。汪健倒也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回去,如果姜婉莎直言問起了“出軌”的事,自己就給她來個針鋒相對,全盤承認又能怎麼樣?反正現在的婚姻狀況彼此心裡都清楚,你姜婉莎要是無法容忍,兩人就此一拍兩散,自己反倒舒服了。
可見了姜婉莎,汪健想象的那一幕卻沒有發生。
從05年汪健前往金三角至今六個年頭過去了,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地講一些事情,汪健和姜婉莎這對夫妻還真沒試過。只不過今天這個開頭,兩人一開始就各懷心機,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夫妻之間商量事情,反倒像是一場爾虞我詐的政治談判。
姜婉莎見了汪健,自然再次現出了一番媚態,這讓汪健猛地想起了《聊齋》裡所寫的那披着人皮的惡鬼,他儘管面上保持着平和,心裡卻是十分的警覺和厭惡。
“阿健,我都聽舅舅講了,這幾年多虧有了你,公司的生意纔會越來越好。只是這麼長時間,我感覺你對我們這個家越來越沒什麼興趣了。你究竟是把我給忘了,還是對我還抱着什麼成見,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呢?畢竟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想法不妨也說出來聽聽。”
汪健在分局時,也不知道和多少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打過交道,早就練就了隨機應變的口才,再加上他腦子轉的又快,那應對之辭是說來就來:
“的確是有其他的原因。你讓我去散心的那個‘金三角’真是山清水秀、無拘無束,就像個世外桃園。只是有一點不好,它把我整個人給變得‘野’了不少,回到這大都市確實難以適應,我估計自己是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姜婉莎在社會上混跡了多年,已經有些老奸巨滑的味道了,簡單的一輪對話,就讓她感覺汪健是在有意製造矛盾,倒不能再順着這話題講下去了。姜婉莎對汪健的看法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並沒有想到,汪健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內心已經和幾年前完全不同了,再也不是那個心性簡單的年青人。現在的汪健,在姜婉莎面前已經將自己徹底地隱藏
起來,姜婉莎不瞭解他,更看不透他。
“阿健,不管怎麼說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早就跟你說過,舅舅那裡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你現在已經是南天公司的副老總了,正該好好地享受生活。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只要你能提出來,我一定想辦法滿足你。”
汪健微微一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說得沒錯,如果不好好地享受生活,真的算是在這世界上白走一遭了。就我現在的生活,已經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了,我既已知足,哪裡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
不管姜婉莎提及什麼話題,汪健要麼含糊其辭、要麼模棱兩可,偶爾還露出點鋒芒,姜婉莎不提及那“出軌”的話題,汪健也就裝作無事一般。這一晚上的談話,汪健的話裡話外,並沒有令姜婉莎起疑的地方,可汪健卻也沒有辦法達到自己設想的目的。姜婉莎根本沒有想到,當晚如果她能夠直截了當,反而會有個確定的結果,而似這般繞圈子的談話方式,汪健應對她的,就是和她打起了“太極”。
沒有聽出可疑之處,並不等於汪健沒有做出可疑之事。汪健晚上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姜婉莎決心查個水落石出。之前盯梢的那幾個人,原來在辦事處時都是自己的手下,現在全都成了南天公司的職員,畢竟受汪健這個副總經理所制,已經起不到什麼特別的作用了。看來這事還得交給自己最爲信任的人——炳哥才行。炳哥接受了姜婉莎這個特殊的任務,倒也真有着一股子的“敬業精神”,居然真的有所發現,只是他幾次想要跟蹤汪健,無奈汪健是刑警出身,那警惕性出奇地高,儘管炳哥沒有被汪健發現,卻每次都把汪健給跟丟了。到於汪健的住所,炳哥也只是估計個大概而已。
姜婉莎聽了炳哥反饋的信息,確信汪健在外面已經有了女人。
“這狗東西,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卻揹着我在外面養了個小的。等我抓住了你那相好的,一定先要好好炮製一番,之後再來收拾你,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這想法一旦在腦子裡出現,就變得越來越是惡毒,姜婉莎恨不得立刻就付諸實施。她一方面督促炳哥加緊對汪健的跟蹤,另一方面卻又打發了好多人在水運碼頭附近的住宅小區內打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