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對自己未來的憧憬似乎非常美好,只可惜他卻再也沒有謀劃的機會了。在汪健找他談過一番話之後,薛成就自東江倉庫失蹤了。
幾天之後,在上游船廠碼頭的江面上,工人們發現了一具浮屍,保衛科獲悉後,一邊安排工人保護好現場,一邊立即向公安機關報警。沒過多久,海豐區公安分局楊政譽就帶了大案隊的刑偵、技術人員趕到了現場。
根據在屍體上發現的身份證件,初步認定這名死者是下游東江倉庫已經失蹤了多天的薛成。屍體檢驗時,確定死者系生前落水,未發現明顯的外傷,只是身體組織裡檢出了大量的毒品成份。警方估計可能這人是吸毒過量,也不知在哪兒掉進江裡淹死了,之後隨着潮水漂到了船廠碼頭。由於這薛成又是南天華海物流公司的員工,文洪得報後,倒沒有輕易地得出“排除他殺”的結論。與這家公司有關的何老大,就是有人僞造了自殺現場,這次的薛成,是不是也有人故意僞造成意外事故呢?經過進一步地查證,文洪才發現這薛成在南天華海物流公司也就是個普通的員工,倒確實與他調查的案件沒有半點瓜葛。
警方的一些調查情況反饋到南天華海公司後,汪健心裡清楚,薛成平時根本就不吸毒,多半是黎成雄安排了馬頭兒把他幹掉了。可憐薛
成這傢伙是滿腦子的漿糊,他所幹的一些事情,自以爲非常高明,卻不想就此招來了橫禍。儘管汪健對他發出了嚴正的警告,薛成卻是聽不明白、聽不進去。可能到了臨死的那一刻,薛成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當真死的個糊里糊塗。
文洪與船廠保衛科的幾個人也算是老相識了,在船廠調查薛成死因時,也免不了與老科長多談了幾句。不想這無心之舉,卻讓文洪有了重大發現。
原來,東江倉庫自建成至今,與船廠也算是二十幾年的老鄰居了,而且前往東江倉庫,船廠門口是必經之路。死者薛成既是那東江倉庫的人,老科長自然就提到了東江倉庫的一些事情。
“早先江邊這一帶荒涼得很,根本沒有人住在這裡。也是因爲這東江可以直接通航入海,所以省裡就選了地方修建了現在這個船廠,這一帶纔算是有了點人氣。八十年代末的時候,好像是香港一個什麼公司也看好了這裡的水域環境,就通過市裡要了塊地皮,建了個貨物倉庫兼辦事處,那就是東江倉庫的前身了。後來聽說那辦事處搬走了,就只剩下了這個倉庫。一直到了九七年的時候,南天華海公司成立後,這倉庫也不知怎麼就歸了這個公司。也就是在那時,這東江倉庫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和東江倉庫做鄰居,我們全廠職工真是苦不堪言,自它投入使用以後,來往的大型貨車是早晚不斷,成天叮叮咣咣,坐在房間裡,都能感覺到地板的震動。再有就是那貨車攪起的塵土,晴天一路灰、雨天一路泥,船廠本身就這麼個髒亂的環境,再加上外面這些貨車的騷擾,工人們在廠里根本沒法休息,那意見是老大了,可向倉庫提了幾次也解決不了。就我們船廠門口的那條路,也不知重鋪了多少回,都是大貨車輾
壞的。哎,想想那段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文洪聽了,倒有些半信半疑:“怎麼我倒沒見到門口有多少大貨車來往啊?”
老科長笑了:“我講的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不好多了!我記得就是最近幾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從東江倉庫裡進出的車輛明顯少了很多,有時一個上午都不見有一輛車,就算來了一輛,從聲音上都聽得出來載重量並不多。我估計東江倉庫可能也正是在賠本經營呢,那老闆的日子可能也不好過。”
保衛科長的一番話,令得文洪疑竇頓生。
回到分局,文洪立即把前期對東江倉庫的調查資料全部找了出來,貨物進出情況的記錄顯示,這裡果然如老科長所說的那樣,沒什麼太多的業務。
既然是這樣,緊接着問題就來了:這東江倉庫是南天華海物流公司唯一的貨物存儲地,這裡的業務量嚴重萎縮,公司的經營狀況可想而知。可是,南天公司目前仍是市裡數一數二的贏利企業、納稅大戶,自它成立以來業績一直很穩定,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文洪猜想,南天華海公司會不會因爲競爭激烈,已經把部分業務進行了轉型?可是,這麼明顯的信息不可能連警方都察覺不到。那麼,南天華海物流公司爲什麼會贏利、它賺錢的渠道又在哪裡?
結合這段時間的調查情況,文洪感覺似乎這個問題的唯一答案就是毒品交易。如果說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可以想象這南天華海物流公司販毒數量該有多麼巨大!
文洪當即將自己的發現和猜測向羅副局長進行了彙報,羅副局長也感覺文洪分析得有理,並當即作出指示:在前期工作的基礎上,繼續加強對東江倉庫的外圍調查和內部監控,想辦法拿到南天公司販毒的直接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