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健這一槍,黎成雄只擦傷了些皮肉,倒是把調查南天公司的警察給趕走了。這不但解了黎成雄的燃眉之急,也給汪健自己意外地贏得了思考的時間,而且黎成雄又把懷疑的目光對準了杜沃夫,這一系列的後果倒是汪健始料未及的。
而此時的文洪,卻是滿腦子的疑惑。
這把貝雷塔手槍自它出現以後,王亦鬆、何繁茂、高振邦先後死在它的槍口之下。如果說毒販子爲了自身的安全,把槍口對準了王亦鬆、何繁茂的話,這還能夠理解,可那看守所所長高振邦卻是怎麼回事?而今,這把槍更是對準了黎成雄,也正是警方所懷疑的販毒組織的主要人物,文洪是如何的假設、猜測都想不出其中的玄機。
“這南天華海公司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說他們見警方有所行動而起了內訌?看來需要打探一番了。”
此時,文洪又想到了向警方舉報南天公司的劉副總,也許能從這名公司的高層管理者身上了解一些詳情。晚上的時候,文洪約了劉副總出來,探詢起南天公司目前的狀況來。
劉副總自從向國家安全機關舉報南天公司後,按照警方的安排,他對公司的動態也是非常關注。然而,劉副總雖然也是南天公司的管理者之一,卻只負責着物流業務一塊,公司幕後究竟在幹些什麼,他仍是無從知曉,所以文洪這次找到他,也沒能打聽到什麼可靠的消息。不過,劉副總倒是提供了一些情況:自從上次舉報南天公司之後,公司的物流業務仍然在原有水平波動,並沒有太大的起色。而警方對東江倉庫採取行動之後,公司總經理黎成雄與副總經理汪健幾乎每天都關在公辦室裡,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但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就在槍擊案發生的當天,黎成雄剛一下樓,副總經理汪健也匆忙地離了公司,當時自己正在辦公室內,隔
着玻璃窗卻發現汪健居然提了一個平時並不常戴的禮帽,這令劉副總感到很是奇怪。
“禮帽?”回想起黎成雄對槍擊現場的描述,他正是通過車底看到了馬路對面一個身穿外套、頭戴禮帽的人閃身離去了。難道說向黎成雄開槍的,是汪健不成?
聽劉副總講,黎成雄和汪健在這段時間裡,一直關在辦公室裡研究什麼,會不會就是爲了策劃這起槍擊的戲?不會,黎成雄在遭槍擊後,既然已經向警方描述了嫌疑人的外貌特徵,他絕對就不是在演戲,況且這種以命相搏的戲也真是演不起——誰能保證那一槍打得就那麼合適?要說這禮帽也是一種巧合,文洪就更加懷疑了——從之前的高振邦到之後的東江倉庫,再到黎成雄被槍擊,怎麼跟汪健有關的很多事情,都是那麼地巧合呢?可如果是汪健所爲,他又爲什麼這麼做?文洪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來。
“這槍手極有可能就是汪健。現在,假定事實就是如此,那麼不管他與黎成雄是爭權奪利也好,是殺人滅口也罷,那個黎成雄仍然活着,這會不會讓汪健再次採取行動?這種可能性極大。當前,警方几乎撤除了對南天公司的所有偵查手段,如果讓汪健得逞,這案子也就算吊在那裡,永無偵破之日了。與其讓汪健暗中對黎成雄下手,倒不如創造個條件,來個‘引蛇出洞’,只要他汪健現了形,後續的工作就主動了。”
儘管這只是個推測,但文洪在與大王、楊政譽等人商量後,還是一起去了明珠廣場,實地勘測一番後,制定了一個工作計劃,之後報到了羅副局長那裡。羅副局長聽了文洪的彙報後,對着這個計劃考慮了老半天,在細節上作出了一些補充和修改後,還是同意了。
當晚,文洪通過劉副總獲悉黎成雄已經回到住處後,便帶着楊政譽直接到了白玫瑰大酒店。黎
成雄乍一見到文洪到訪,吃了一驚,還以爲是警察來拘捕自己的,神不守舍地把他們讓進了房內。文洪卻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
“黎總,之前你被槍擊的那起案件,我們現在發現了一些線索。這個槍手目前可能還在盯着你,所以我們想布個陷阱把他引出來實施抓捕。但這需要你的配合,不知黎總認爲如何?”
黎成雄暗叫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滿臉堆笑地連聲道謝:“真是辛苦你們了。要能把那個傢伙給逮住了,你們讓我怎麼配合都行!”
文洪交待了黎成雄幾句之後,便拿了他平時穿的一身衣服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汪健正在辦公室內琢磨着自己的事情,卻見劉副總急匆匆地推門問道:
“汪總,你有沒有見到黎老闆那個司機?現在黎老闆有事要出去,已經在車庫裡等了好辦天了,這傢伙手機也不接,黎老闆問我,我哪裡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汪健一聽,心下不禁一動。這明珠廣場車庫都是給各公司預留的車位,外人根本沒有辦法進來。而黎成雄爲了進出方便,更是把自己的車位定在了負一層,離出入口非常的近。現在這個時間段,車庫內除了黎成雄應當是空無一人,他的司機又剛好不在,這不是一個絕好的下手機會嗎?對,不能再錯過了!
想到這裡,汪健對劉副總說:
“黎老闆昨天也和我說起過這個事情,的確是很重要的。我看這樣吧,我下去一趟,要是那個司機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我開車送一送黎老闆。”
劉副總點了點頭,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汪健迅速收拾了一下,隨即離了公司。他卻沒有注意到,此刻身在辦公室的劉副總,卻拿出了一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對講機,輕輕地說了聲:“他現在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