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氏走了之後,龐氏就被柳氏和蘇雲梅攙回屋裡。
見龐氏依舊板着臉,一家人除了蘇雲梅在屋裡罵罵咧咧罵着張氏,沒有一個人去安慰龐氏的。
蘇錦夏便開口安撫着她。
這人一上了年紀,莫不可以受這麼大的氣。
“生氣?生她什麼氣,她還沒有這個資格。”
龐氏活了大半輩子,當婆婆也幾十年了。
何曾捱過兒媳的罵,就王氏那個德行,她也沒敢當着她的面這麼罵過她。
這個張氏簡直不可理喻。
聽龐氏這麼說,蘇錦夏便知道她還在氣頭上。
於是便閉口不再勸她,這人啊,有時候越在氣頭上,越不能勸。
免得她越勸越氣。
你要是不勸,說不定過一會兒,人也就好了。
“是,她沒有資格,不過娘也別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鬧成這樣,我看大哥心裡也不太好受,總歸要是鬧到最後妻離子散,也不好看。”
這邊龐氏說完,蘇錦夏沒有接話。坐在一邊的蘇雲梅倒是把話茬給接了過去。
她雖然一直在罵張氏,但也是同情蘇雲德。
蘇雲德再不好也是她大哥。
而張氏再不好,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家大哥到了這個年紀了,還鬧得妻離子散。
“他妻離子散也是活該,白活了那麼多年,在家裡連立都立不起來。”
聽蘇雲梅這麼說,龐氏嘴上一點面子也不給蘇雲德留。
但好歹是自己一手拉把大,龐氏想想,心裡也不是滋味。
終究罵了這一句,便沒有再吭聲。
見此,蘇錦夏終於落下空閒給蘇雲安好好把把脈。
蘇雲安年前就傷了身子,現在內裡都快被掏空了。
要是再這麼下去,過不了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把完脈,情況並不樂觀。
“你三叔咋樣?”
把完脈,蘇錦夏重新回到正房屋裡。
一進屋,蘇雲梅就問道蘇錦夏。
蘇錦夏嘆了一口氣,也不瞞着衆人,“三叔現在的身體空了,以後只能慢慢修養着。不能動氣,不能幹重活,湯藥不能斷。要是情況樂觀,他還能撐個十年往上,要是情況不樂觀,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也就是一命嗚呼了。
屋裡人都明白。
聽此,蘇雲梅沒有吭聲,轉頭望向龐氏。
過了良久,龐氏纔看向蘇錦夏道:“恩,我知道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跟你娘都先回去吧。這裡要是有事,我再讓人通知你們。”
“恩,好。”
聽龐氏這麼說,蘇錦夏也不願意多留,點了點頭,應道。
然後看了柳氏一眼,兩個人就出了門。
“你三嬸兒倒是大膽,偷了你大伯孃的銀票,就跑個沒影兒。”
回家的路上,柳氏深呼一口氣,看向蘇錦夏突然感慨道。
聽柳氏這麼一說,蘇錦夏勾了勾嘴角,不以爲意,“三嬸兒一直是個能作的,之前豆腐方子、魚方子的事,這樁樁件件,可都是三嬸兒一手的傑作。”
“三嬸兒看似不精明,但是在這些小偷小摸的事上,誰也比不上她。不過三嬸兒的心也是夠狠的,拋棄了三叔不說,還狠狠地給大伯孃插了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