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看着齊澤閆的神色有些不對,耳朵裡聽着另一處國師挑釁的話,頓時搖搖頭。這國師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能說。在這大家都高興的場面,說這種話,擺明了是和攝政王作對。
如今這朝廷的局勢,大家都看在眼裡。光是白天的時候,在城門口迎接郡主回來的時候,看到百姓對郡主的愛戴,就能明白了。
和誰作對都可以,唯獨不要和老百姓作對。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他們還是懂的。國師這要給自己送死,那他們也沒必要跟着去湊熱鬧。
“本王想知道,各位在聊什麼,這麼高興啊?這歌舞反倒都沒人欣賞了!”恐怕這歌舞,也只有女眷那邊在看吧。
“哦,攝政王你來了剛好,我剛想和你說。你說這郡主是不是冒牌的,這剛一回齊月國就開始擺架子。你說這也不出來和咱們說說話,才坐下不到一刻鐘,就要下去休息。
我也不怕攝政王你生氣,只是我覺得這個郡主和攝政王妃那是相差甚遠。我也是爲了你好,我怕攝政王你被人給騙了。”
湯御史也許是酒水喝多的緣故,此時醉醺醺的,滿臉的紅暈,雙眼迷離的看着攝政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齊澤閆的聽罷,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想一巴掌劈死這個蠢貨。
衆人看着攝政王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都明白,這下子是不好了。湯御史這蠢貨,看樣子,回頭怎麼死都不知道。
“哦,那讓湯御史的話來說,要怎樣才能證明,那郡主就是本王的女兒呢?”齊澤閆路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一臉配合湯御史的樣子。
湯御史看到這,整個人暈乎乎的,越發的覺得自己是對的。便道:“這個也很簡單,請皓月的宸王妃過來證明一下,就行了。誰都知道,這皓月的宸王妃是青碧的守護者。
有宸王妃作證的話,那就真相大白了。誰都知道,那宸王妃是個不說話的人。由她作證,那是最好不過的。”
國師看到這,也欣然一笑:“本國師也覺得湯御史這話,是有道理的。這樣吧,爲了讓代價心服口服,本國師還有個不情之請,讓攝政王讓宸王妃跑一趟!”
“何必要宸王妃呢,這青碧的守護者,又不是隻有宸王妃一個。再說那青碧也不是誰都能帶的上的。要證明多簡單啊,直接用青碧驗證不就行了。
那青碧是什麼模樣,有什麼證明,恐怕沒有人比本王還要清楚的。當年那青碧就是帶在王妃的手上,如今王妃不在了,那青碧帶在我兒身上,這也都證明了。
本王想知道,你們究竟在懷疑什麼,是真的爲齊月國好,還是打着這個名義,心裡在打小九九?不管是哪一個,本王奉勸你們一句,眼睛給我擦亮一點。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想要動我的女兒,也得看你們是否有那個能力。”
齊澤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淡淡的朝國師這邊掃了一眼。
“呵呵,想來湯御史是喝多了開玩笑的。攝政王別太介意,不要和一個酒鬼一般計較。”吏部的姚尚書看到情況不對,馬上出來緩和情緒。
“走走,今天開心的日子,下官敬攝政王一杯!”姚尚書說着,舉起自己的酒杯,對着齊澤閆,先乾爲敬。
嚴志看到這情況,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姚尚書,並未說話。
蘇黎是不是真的,他們心裡都清楚的很。畢竟那青碧,不是誰都可以帶的上的。而且那傳說中的胎記,也得到驗證過。
相信皓月不會送一個冒牌這樣的傻事情出來,就算是皓月做的出來,那攝政王也分的出來。如今看着攝政王那激動的樣子,早就一清二楚了。
莫說那郡主長得一看就是攝政王和薄紫湘極其相像,一看就是兩人的孩子。哪還需要哪些廢話。
齊澤閆本待發火的,但姚尚書出來和稀泥,只好作罷。拿起酒杯,對着姚尚書做了個乾杯的手勢,才仰頭一口飲盡。
不同於男人這邊的情況,那廂女眷這邊,由皇后親自陪着。
“皇后娘娘,臣女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后娘娘答應!”姚尚書的千金看到歌舞已經進行了一半,便站起來對着皇后,行了一個禮說道。
黃玲瓏正想着齊韜的話,看着檯面上的歌舞昇平,有些心不在焉。此時聽到姚水靈的話,擡了擡眸,道:“何事說來聽聽!”
“皇后娘娘,臣女看歌舞進行了一半了,皇后娘娘似乎覺得不好,便想着能夠彈奏一曲,給皇后娘娘解解乏。”姚水靈說的一番懇切。
黃玲瓏看到這,想了想聽奏一曲也無妨,便揮揮手,道:“準了,下去準備吧!”
在做的各位大家閨秀,有些做耐不住了。在場的不缺乏各種青年才俊,如若是能夠讓他們看上一眼,入得他們的心,也好過將來盲目的被爹孃指婚的命運。
不多時,姚水靈上來了,她的面前擺放的是一架古琴。看了周圍一圈之後,當看到某個點,嘴角微揚,深呼吸一口氣後,閉着眼眸開始彈奏起來。
蘇黎所在的偏殿,離宴席的前殿不遠,此時好眠的她,聽到一陣錚錚的古琴彈奏聲,便睜開了眼睛。
“是誰在談這種要死不活的琴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蘇黎低聲咒罵了一句,閉着眼睛實在是睡不着,只好起來了。
“郡主起來了嗎?皇上交代,如果郡主起來了,不想去前殿,可以在這待着,一直到宴會結束。”
有宮女看到蘇黎醒來,便開口說道。
“恩,對了我兒子和相公都在前殿嗎?”小肉包的睡覺點也該到了。如果在前殿的話,還得去把他抱回來才行。
“回郡主,郡夫在隔壁的房間,還有小世子也在。”小宮女恭敬的回道。
“好,你先下去忙吧,我這不用人照顧了!”蘇黎揮了揮手,讓小宮女下去,自己轉身進了剛纔小宮女指的方向。
家裡大有一點不好,就是容易迷路,不過也還好在,這是在隔壁,構造蘇黎還真不知道自己該上哪去找他們。
門外那充滿哀怨的錚錚聲,聽的蘇黎心煩意燥的。
蘇黎剛推開門,就看見苟熊已經醒了,睜着雙眼,看向房門方向。不過很快的用手指了“噓”的手勢。
蘇黎看到牀上正睡的香的小肉包,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古琴的聲音結束,蘇黎覺得自己耳朵裡的噪音,也跟着結束。其實只要不談那哀傷的音樂,外面要怎麼吵,她都無所謂。
“阿黎,你這是要去前殿嗎?”苟熊看到蘇黎已經清醒了,想着她不去前殿,好像有些說不過去的感覺。
畢竟這個宴會是爲了迎接她,而設置的。
“我纔不去,那裡多無聊。我現在就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這裡太吵了!”蘇黎對着苟熊,狀似抱怨的說道。
她真的好懷念荷花村,自己的家裡。總覺得在這裡,好像做客似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荷花村。
如今都已經八月底九月初了,當初連中秋節都是在路上過的。
姚水靈的古琴在這熱鬧的環境裡,還能令人聽了,彷彿能夠聽着撫琴者安靜的內心。聽着琴聲,能夠感受到那種悲而不傷的感覺。整個過程的韻味是虛靜高雅的,也只有蘇黎聽的煩躁不已,原諒她沒有這種藝術細胞。
不知道是誰帶頭,率先鼓掌了起來,黃玲瓏滿意的點點頭,揚聲說道:“姚尚書的千金彈奏的很好,賞賜玉如意一對!”
底下的各府管家小姐,聽到皇后有賞,心思便都活泛開了。接二連三的,有人請旨上去表演一番,有畫畫的,有跳舞的,有些書法的。無論上去的怎麼樣,下來都有一番賞賜。
姚水靈看到這情況,便又道:“皇后娘娘,臣女聽聞郡主貌若天仙,要說是國都第一美人,也當之無愧。想必衆位姐妹也和水靈一樣好奇。
能否請皇后娘娘,讓郡主出來,讓水靈開闊一下自己的眼界?畢竟這以後都要在國都生活,若是走在路上,看到郡主,也認不出來,那實在是罪過!”
姚水靈慢慢的將話題往蘇黎的身上引,今天蘇黎一直都未曾在女眷這邊露過面,這於情於理,也得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吧。
黃玲瓏想着,這郡主回來了,皇上的江山也算是安穩一些。這郡主的身份在齊月國,是多麼特殊的存在。大家要見,那麼見見也無妨。
可又不能讓大家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爲,見郡主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便道:“郡主這一路回來,都不曾停歇。又因有孩子在,需要照顧,現在有些疲累,這會兒在休息。這樣吧,我先遣人去看看,如若醒了便讓她過來和大家見見面。如是沒有,那就下次吧。
反正都在國都,以後大家有的是時間見面。也不會因爲這一次錯估,而怎麼樣了。咱們現在一切以郡主爲主,想必衆人也是能夠理解的!”
姚水靈看到皇后都這樣說了,便笑嘻嘻的道:“那是自然,郡主在咱們齊月國的身份是特殊的,大家當然都希望郡主好了!”
黃玲瓏看到這,便朝身後的小宮女一陣耳語。小宮女點點頭後,轉身便出了宮殿。
蘇黎正和苟熊在聊天,便聽到門口有人敲門,以及低聲喊道:“郡主醒了嗎?”
看了看時間點,蘇黎覺得宴席想必差不多也該散了,便打開門,用眼神詢問小宮女,有何事。
“郡主,皇后娘娘有請!”小宮女低垂着眼眸,對蘇黎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蘇黎對皇后沒有印象,她白天看到的是皇上,剛纔宴會也沒待多久,看到的也是皇上。至於那皇后,還真是沒什麼印象。
不過這個堂嫂既然叫自己,那何不去看看,她到底有何事。想來她也不會爲難自己纔是,畢竟她回來,對他們的皇位只有鞏固的份,不是嗎?
“相公,你在這看着小肉包還是?”小肉包現在睡得正香的時候,可不能把他吵起來了,要不得鬧騰到什麼時候睡覺,還是未知數。
“這樣吧,讓小芽看着,我隨你一起去!”小芽在殿外的馬車上。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是不能隨意的進出宮殿的,只能在外頭候着。
“成,那派個人過去將小芽請過來後,咱們再走吧!”蘇黎看了一眼小肉包,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並不是覺得這個皇宮怎麼樣,而是小肉包這孩子睡覺就得有人看着。睡覺姿勢太壞了,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給你翻轉一遍,隨後能夠滾落在地上的那種。
不多時,小芽已經進來了,看到蘇黎,因爲在宮殿,小芽顯得有些拘謹,對着蘇黎行了一個簡單的禮儀,道:“夫人又和要事,只管吩咐!”
“小芽,我和相公現在要刦前殿一下,小肉包在這睡覺,你幫忙看一下!”蘇黎指了指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小肉包說道。
“成,夫人只管放心的去吧,小少爺這有我呢!”小芽還以爲是多大的事情,沒想到就這個,便欣然的點點頭。
在蘇黎的心中,小芽就是她的妹妹。因而對於小芽,很多時候,她都是直接用詢問的方式,而不是直接的命令。
“皇后娘娘,郡主到了!”就在姚水靈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黃玲瓏聽到這話,便回過神,連忙站起來,雙手親切的握住蘇黎的手。她的年紀略微比蘇黎大上一些,今年有十九歲。而蘇黎十七歲,她在心裡便將蘇黎當做親妹妹那般的對待。
“堂妹來了,快快請坐!你看你回來了,嫂子也沒能好好招待你,嫂子在這給你賠不是了!”黃玲瓏笑着端起一杯水酒,一飲而盡。
“皇后嫂子莫要多客氣,蘇黎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有皇后這樣的嫂子和皇上這樣的兄長,是蘇黎的運氣好。今日本該是蘇黎來見嫂子的,奈何這一路的奔波勞累,身體吃不消,因而來遲,還望嫂子莫要介意纔是。”
蘇黎將話說的很是圓滿,這說了,她不是故意不來的,而是真的累了。還有她今天其實是第一天剛到,很多禮節上不懂,也顧不及,希望他們不要揪着她的這些小毛病。
“堂妹真是客氣了,來來坐嫂子身邊來。今天在場的各位官家夫人小姐,都想要認識你一番。”
黃玲指了指下面的衆人說道。
“大家好,蘇黎初來乍到的,如有不懂冒昧之處,還請大家多多指教!”蘇黎拿着對同事的那一套,搬到這裡來用。
她相信,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會有鬥爭。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那自己就多笑笑,反正笑也不需要花銀子賣。
“郡主這是客氣了!”他們又怎能或者是怎麼敢說郡主的錯誤呢。再說了,郡主一直到現在都客客氣氣的,並未有什麼錯誤行爲。
姚水靈總算是看清了蘇黎,她是聽說蘇黎長得貌美,但沒聽說過,是如此之美,沒得動人心魄。就連她這個國都三美之一,都抵不過她的一個眼眸流轉見的風情。
“聽說郡主多才多藝,臣女想見識一下郡主的風采!”姚水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算計。
蘇黎以前宮心計之類的電視看多了,看到這個女的,一看就是白蓮花。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什麼都不會。這都忙着過日子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花銀子,哪來那麼多閒工夫,做那些無用的事情。
當飯都要吃不飽的時候,哪裡還有心情,談什麼琴,畫什麼畫的。我是個俗人,過小日子的人,可不比咱們在場的各位官家小姐。所以呀,你們不要想着和我比這個比那個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姚水靈有些傻眼了,沒想到蘇黎直接來句什麼都不會,也沒時間學。而自己引以爲傲的東西,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文不值的東西罷了。
這讓她還怎麼接的下口,又能怎麼樣去爲難她?難道說她是一個空有美貌,而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嗎?她敢肯定,如果這樣的話,她說得出口,那麼下一秒死的,絕對會是她。
“呵呵,誰說郡主一無是處的。我聽小芽,也就是郡主的貼身侍女說,郡主可是本事的呢。我們在場的各位,都需要好好和郡主學習學習纔是。”
說話是嚴志的妻子張氏。小芽在她府中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那丫頭每天都是我家夫人長,我家夫人短的。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夠張氏瞭解蘇黎的了。
衆人聽到張氏的話語,便連忙問道:“哦,是嗎,說來聽聽!”就連黃玲瓏都豎起了耳朵聽着。
剛纔蘇黎對着姚水靈說的話,她們都聽見了,也都明白,自己引以爲傲的東西,在郡主眼裡是一文不值,還不夠那些柴米油鹽來的重要。
可她們這些管家小姐,本來都是這樣。如果真的要都圍繞這柴米油鹽,估計都會覺得他們瘋了。加上那些事,本來就有下人在做,哪還需要她們親自動手。
可這樣的話是郡主說出來的,她們又怎能去反駁?不過這張氏說出來的話,也夠令他們好奇的了。
這蘇黎是郡主不錯,可剛纔的那一席話,直接被她們歸類爲,郡主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出身再是高貴,沒有後臺的因素培養,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畢竟是一個鄉下出來的,就算是給她翅膀,都飛不起來的那種。
“我聽說呀,咱們的郡主在皓月可是有千畝良田,養着整整是三個村莊的人。我還聽說,在郡主所在的那個鎮,百姓對郡主是人人都愛戴她。
還聽說,皓月的新科狀元,還是郡主間接培養出來的,在爲郡主做事。還聽說,咱們齊月國的萊州城的鳳村,因爲郡主,現在都過上好好日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郡主直接給他們銀子,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而是教會了他們怎麼樣更好的生活下去。
農,是國之根本。郡主種植的糧食產量,是尋常人家的三四倍。大家想想,如果家家戶戶的糧食產量都是三四倍,那咱們齊月國的國庫就可以想象了。
百姓生活不用憂愁,這就是咱們要的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可如今咱們的齊月國看似不錯,但走出京城,想來你們都知道的。
所以要我說啊,郡主這本事大的很,要我們在場的各位,誰能做到這些?莫說是養活一個村的人了,就是一家子都很困難。
如果脫離了現在原有的依靠,誰又能活的下去?就像郡主說的,都吃不飽了,哪裡還有心情吟詩作對,撫琴畫畫的。這些都是建立在能夠吃飽喝足的基礎上的,不是嗎?
還有除了這些之外,我聽說郡主寫的一手好字,畫的一手好畫。聽說小芽說,那郡夫,也就是苟副將都是郡主一手教出來的,還有小芽的弟弟都是。
而且郡主會算賬會記賬,還有一個口訣心算。這個我可是和小芽學了,還真別說,學了這個口訣之後,出去買菜,都不用算很久了。
另外,聽說郡主的廚藝更是一級棒。大家都知道我的女兒,蓮兒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往廚房裡鑽,做的東西好吃。可郡主的丫頭做出來的,更是一級棒,聽說那也是和郡主學的。
所以要我說,在場的人,還真沒有一個比得上郡主。不過郡主的字畫我曾有幸在相公的手上看到過一副。據說那個叫扇子的東西,天氣炎熱,還可以散熱。可以摺疊,又可以觀賞。上頭有字有畫,還有極深的意喻。連相公都讚口不絕,時常拿出來欣賞一番。”
張氏的話,讓在場的衆人彷彿的深思起來。如果郡主真的如此優秀的話,那自己剛纔的那番作爲,真的是太幼稚了。
誠如張氏所言,離開現有的這些,別說是養一家子了,就能不能養活自己還是個問題。難道真的要他們拋頭露面的出去賣唱?亦或者畫了畫出去賣,那又能賣多少的銀子?又或者能夠接繡活,然後養活自己?
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日子,想一下都覺得害怕。而郡主卻擁有那麼的東西,還能夠養活那麼多的人。還能夠教村民們怎樣生活的更好,這些他們根本就不敢想象。
雖說這些東西離他們好似很遙遠,可現下齊月國的情況,那好像就是不遠了,就近在眼前。
蘇黎好像沒有聽到張氏的話一般,低垂的頭,徑自和皇后說一些孩子的話題。同時也鼓勵皇后,多多給堂兄開枝散葉,說的皇后面紅耳赤的。
姚水靈緊緊的握住拳頭,不過是一個村野婦人罷了,還整那麼多事情做什麼。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誰叫她命不好,生下來孃親就被弄死了。要她說,郡主就是一個掃把星,生下來就剋死自己的孃親。
誰人不知道,郡主的孃親是生下她就被害死的。如果不是爲了郡主,能死嗎?光有一個皮囊又怎樣,哼!
她只能永遠屈居在京城三美之下,如果真的要凌駕之上的話,那也只能是個草包美人。
蘇黎回過頭,看了一眼姚水靈,嘴角微微勾起。這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就有人連忙趕着上門來找麻煩了。
姚水靈感覺到一束目光朝自己前來,順着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蘇黎的目光,以及嘴角揚起的嘲諷笑容。
那笑容讓她覺得刺眼極了,即使心裡恨的直咬牙,也只得裝出一副溫順的樣子,對着蘇黎回以溫和的笑容。
其實蘇黎和她沒有任何的過節,只是這段時間一直聽着衆人說談論蘇黎郡主的事情,這令她不由的心裡煩躁。
是,她是虛榮,希望天天打聽回來的消息,都是說自己多麼的好。能夠給自己增加不少的分數,也能夠讓自己在乎的人,知道自己有好名聲。
可現在滿大街談論的,都是郡主的事情,這讓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本來還想着,如果她是草包美人的話,那她不介意和她做朋友,這樣能顯得自己大度,以及自己的聰明出來。可見鬼的,這張氏嘴裡的話,都有些令她無地自容了。
如果郡主真的是那樣的人,在她的面前,那自己豈不是就是一隻小白兔。她能養的活那麼多人,能令大家服服帖帖的,就要有一定的手段。
那自己的小伎倆。豈不是在她眼裡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嗎?果不其然,看着她脣角的笑容,想來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吧。
在場的人,都各懷着心思,直到散場爲止。蘇黎實在是討厭這種場面,她只想快點弄完,回荷花村去。
荷花村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她處理呢。也不知道那邊現在怎麼樣了,葡萄是不是可以開始釀酒了?到時候那酒和顧明軒的合作,她都得參與的。今年的反季節蔬菜棚子,現在得加大的建造等等。
“黎兒,你稍等一下。咱們還有些事情,要去後殿談談。皇上也想聽聽你得看法!”齊澤閆叫住準備要回去的蘇黎。
“爹,那是政事,政事的東西你們男人談就好了,不需要問我!”蘇黎好像狠狠的睡上一覺,然後快點告訴她,可以回去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她想去看一看小熊熊。聽說這孩子在的地方,剛好是在皓月和齊月的交界處。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有沒有胖一點。
每次和自己心靈交通的時候,都只會在那撒嬌。心疼死她了,真的好想抱抱她。
“黎兒,這個事情,必須要你來。皇上想着這接下來的小半年的時間,你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能夠讓百姓的日子好過一些,有些收入的。
今年糧食收割不好,這樣下去,不過等到明年,只要到了年底,百姓就會沒得吃了。如今國庫已經空虛,再也沒有多餘的糧食能夠撥下去了。
聽說你在皓月那邊,在農事這塊做的不錯,想聽聽你的意見。”齊澤閆對於這個女兒,現在有的,只剩下驕傲。
“爹,這些相公都懂。好吧,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和你一起去。對了相公也在那嗎?我會的,只是耍嘴皮子,具體的還得相公來做。”
蘇黎確實每次都是想做什麼,便畫出來。至於具體要怎麼做,她還真的不懂,都是讓人自己去琢磨的。
當然,能夠琢磨好,琢磨透,那是再好不過。如果不行,那也只能以失敗告終了。而且她也有失敗過,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
此時御書房裡,有青陽煊,苟熊,齊澤閆和齊韜,再加上蘇黎。
“堂妹,想必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這百姓日子過的不好。他們甚至都生活在絕望中,今年的糧食收成更是比去年要少。現在九月左右,我今年徵收的賦稅是去年的一半。國庫空虛,不徵收不行。可徵收了,百姓吃什麼?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的糧食恐怕也熬不過這個冬天。這裡的嚴冬酷寒,如果在這樣下去,今年恐怕得死不少的人。你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法子?”
齊韜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蘇黎的身上了。如今糧食的產量少,這是關鍵。那些士兵都招回來了,已經按照最初的時候,堂妹說的,讓士兵開荒去。
可現在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問題。目前最迫切的,還是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
蘇黎當然也看到了百姓的生活如何,也心酸過。否則當初就不會去救那鳳村的村民了。先不論現在米價如何,只怕到時候是有銀子,也沒地方買。
“堂兄,現在才九月,咱們可以讓百姓大面積的種植地瓜,這地瓜也是糧食的一種。或者能夠反季節的種植土豆和白菜之類的。
但現在種植蘿蔔白菜以及地瓜應該還能夠來得及。等到冬天的時候,那也是糧食,可以衝擊的。等熬過今年,到了開春,我給你一個法子。也可以讓相公告訴司農,到底該怎麼做。
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不過要是靠山的,咱們可以讓他們學習打獵,給自己補充一些糧食和肉。如果是靠河或者海的,可以讓他們捕魚或者撈魚。教他們怎麼處理,這些都是可以吃的東西。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會真的餓死他們的,只要想活下去,就能夠活得精彩,就看他們想不想了。”
經過這段日子,蘇黎也漸漸明白了這裡的一些所謂的習俗。根本就不靠譜,靠河的人,從來不吃河裡的魚。或者說他們覺得那魚難吃,都是一種腥味,沒人吃。
還有靠山的人,總覺得有什麼山神詛咒之類的,除了打柴,從來不去打什麼獵物之類的。真是夠可以的,要說餓死,那也是活該了。
成天沒事,燒香拜佛的,也沒見得給他們保佑些什麼了。
齊韜聽着蘇黎的話,也點點頭。目前估計不上那麼多了,能夠先填飽肚子在說。現在到過年,剩下四個來月的時間。
“那種子之類的,村民們恐怕都有留着呢。地瓜到時候直接用瓜藤進行移植就可以了,白菜有菜種種也成。那大白菜一顆大的得有十幾斤。多重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爹,回頭府裡也開出一塊地來,咱們自己種着吃吧。別說不差哪點,可外頭的那些百姓,往往就是差那麼一口,給餓死的。咱們要學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堂兄,你那後宮裡的地大了去了。那冷宮要是沒用處,讓各宮的宮女嬪妃,領一塊地,學會種植。學會分擔,知道百姓種植的不易。
讓她們明白,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另外,自己動手了,剛好國庫空虛了,皇宮也縮衣節食。堂兄你自己可以帶頭起作用,作爲表率。回頭各官各府也讓他們照做。”
蘇黎很是不客氣的說道。在她眼裡,現在是全民運動,全國上下都得跟着做,就連皇宮,皇上也不例外。
齊韜嘆一口氣,點點頭。沒辦法,他這個皇帝當的有些憋屈。國庫裡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皇宮裡每天開銷還很大。誠如堂妹所說的,吩咐下去吧。這樣還能節省一大部分的開銷,可以進行比賽,種的好的,有獎勵。
但不能進行破壞,各宮種的,各種自己吃。省下的銀子,歸她們自己所有。他就不相信,這樣下去,他們齊月國還能不好起來?
“好,爹也答應你,回府後,一定給你開一塊地出來,讓你好好種植!”齊澤閆聽到蘇黎的話,點點頭。
青陽煊則表示贊同,畢竟蘇黎種植的法子,他是聽說過,也聽說那效果良好來着。
翌日清晨,當在早朝上,齊韜說了昨晚商量的結果後,有人反對,也有人贊同。但贊同者居多,畢竟這關係到整個齊月國的整體命脈。
如果什麼都不做,等着冬天的到來,那完全可以相像,這個冬天一過,得死多少的老百姓。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爲何不做?
況且聽那皓月的青陽大將軍說,郡主在皓月也是這樣做過的,而且效果挺好的。既然如此,他們何不試試?
“皇上,百姓可以這樣做,但這皇宮可萬萬不可這樣兒戲。”國師站出來反對在皇宮開闢出一塊菜地來。
“爲何不可?朕這叫體會百姓,與民共同度過這個難關。而且朕也想試試,自己種植的糧食怎麼樣。自己種植出來,也能夠給老百姓節省一些糧食!”
齊韜說的義正言辭,就算國師知道空庫空虛,他也不能當着朝臣的面前說出這話。
而齊韜的話,第一個贊同的,當屬大司農了。這百姓的賦稅是由他來掌控,這百姓怎麼樣,他是最清楚。而同時,收上來的賦稅多少,原先打仗的時候,支出去多少,大司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他明白,現在國庫空虛,皇上這麼做,一個是讓百姓看到了希望,他們有個好皇帝。另一個則是可以給國庫省錢,介紹出宮採買的經費。
“你這老匹夫懂什麼,你種你的田去。這國家大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你皇宮裡要是有田地,傳出去豈不是成了笑話?讓別的國家,怎麼看待咱們齊月國?”
國師說什麼都不同意,而這大司農則堅持自己的觀點:“皇上這做法會深得民心,與老百姓一起,有什麼不好?後宮那麼大的地方,冷宮那麼大的地方,開墾一些出來怎麼了?要我說,就應該拆了冷宮這個地方,用來種田算了。以後皇宮的採辦經費還能減少一大半。”
姚尚書看到這情況,對着齊韜道:“皇上能想到與民同苦是好事。但還請皇上三思,這畢竟關係到一個國體的事情。除了皓月不說,咱們這臨近還有幾個國家,他們都看着呢。”
齊澤閆看着衆人,揮揮手道:“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的抗議全部駁回。也就這小半年的時間,等到來年開春,百姓度過這一難關,就好辦了。衆位大人回家後,也開一塊菜地出來,自給自足吧。”
齊韜看這皇叔幫自己下定主意,那些老匹夫無意見後,也跟着鬆了一口氣。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成功。
“大司農,來年如果成功的話,一年能夠種兩季,咱們皓月就收一季的產量賦稅。不過要跟着產量來決定。”
國庫這塊,到時候想法子,按照堂妹說的,大力的發展經濟貿易往來,增加兩國之間的貿易關係。至於其他的國家,暫時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只要皓月和齊月都強大起來,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不過正好可以趁着這段時機,看看到底能不能讓那些人露出爪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