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於一處的虎賁營將士不到千人,在這個山坳中短暫休整。苦戰一夜的一百多將士身心疲憊,或躺着、或靠着睡着了。林海從他們身邊走過,看着士兵們臉上那劫後重生的微笑,心裡五味雜陳,爲這些英勇殺敵衝出來的士兵感到驕傲,也爲客死他鄉的士兵莫名悲傷。取下一個水袋林海將雙手與臉上的血漬洗清,換上了換上了一身還算乾淨的金狼軍軍服。心情有些低沉,他輕輕的拍了拍臉,心道,“過去的事情總該過去,那些死去的將士爲虎賁營的驕傲,來如如有機會定然爲其立碑加以緬懷。但現在必須振作帶着這些人繼續走下了。”
林海畢竟纔不到二十的年齡,經過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讓他經歷多番生死考驗,誠王爺從旁指點,高僧幾番開化,心智成熟。但更多的時候他卻在自我激勵,他也有過不去的坎兒,尤其是心這一關,精心明鏡,談何容易。
韓闖似乎看出了林海的反常,走到他身邊靜靜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不論官職,我年長,稱你爲林弟,想開些吧。我們自從踏上這草原本就是條不歸路,稍有疏忽便會迎來難以預料的結果。況且這是戰爭,戰場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你總想着帶着這些兄弟出來,你要爲其負責,避免傷亡。但殘酷的現實必須面對。只要我們盡力了就沒有什麼後悔的。昨夜之戰雖然損失了一千兄弟,但我們的計劃卻堪稱完美的完成了。燒了右廂的軍需,所擊殺之敵過五千,給突勒克邊境大營帶來隱患。我從軍多年,大大小小的將領見過無數,說句實話,你比大多數人都強,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又有謹慎冷靜的帥風,就算鄭風大將軍親來,也不一定可以複製昨夜的勝利。”韓闖這番開慰的話說的語重心長,但字字貼切。
“我.....”林海心裡依然堵得慌,“我沒有想到金狼軍會出現,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大得傷亡,前路不知還要經歷什麼,但如果每次折損上千人,在突勒克數十萬軍隊面前,我們這萬八千人無疑於石沉大海,激不起一絲風浪。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戰場總是瞬息萬變的。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論誰也沒有辦法避免。前面的路再艱難,不是有我們這些人陪着你嗎?別把壓力都抗在自己肩上,你還年輕,路還長。”韓闖臉上微微一笑。
“韓大哥.....”林海沒有繼續說下去。
“好了,收拾收拾心情,我們該上路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韓闖命人整理行裝,準備起行。一刻鐘過去,虎賁營士兵們洗去了身上的血漬,同樣洗去了對死亡的畏懼,人人眼神鎮定,神情坦然。
“啓程......”虎賁營一千將士再次上路,一路向北行去,速度不是很快,雖然基本上一人雙馬,但經過一夜苦戰,需要給戰馬休息的時間。韓闖適時的控制了行軍速度。
“哼,拖雷親自調教的金狼軍兩千精銳,卻被這些人全殲於此,不知拖雷知道後會不會顏面無光。不知這些人從何而來,盡然如此英勇,尤其那小子,呵呵。有些意思。”陰骨真人立於山上看着再次開拔的林海等人,自言自語道。他不着急,再他看來出手的時機不是剛纔爭鬥勝利的那一刻,而是今天夜幕降臨後人困馬乏熟睡的時候,況且他現在心裡有自己的算盤,對修煉陰骨真人近乎瘋狂,只是修煉的法門過於殘忍、好殺,在魔門中也屬異類。林海吸乾那日蘇的那一樣讓他很驚訝,對林海的功法感到好奇,活捉林海後他有數不盡的辦法可以逃出功法密集,可能會對他衝擊大乘境有所幫助。
陰骨真人一閃身向山下奔去。
虎賁營對於現在的地形可謂一無所知,有着擎天雷鷹在前探路,讓他們輕鬆的避開的有人聚集的地方。一上午的行程風平浪靜,在大隊身後林海安排了虎賁親衛殿後,沒有發現敵人追擊。
大隊一路向北偏東行進,希望可以在路上於北上的胡飛等人會合,跳出這個是非之地。晌午十分前哨彙報,前方發現了一個小湖。這讓虎賁營將士爲之一振。
林海心知將士們要幹什麼,便下令道,“就在這小湖附近短暫休整,只有一刻鐘,留下相互輪換。”
張成呵呵一笑,“謝校尉了。說實話真想好好洗一洗,睡上一覺。”
“對了,先將水囊灌滿。這地形我們不熟悉,水必須準備充足。”林海提醒道。
“校尉放心。誰也不願意喝洗澡水。”張成嬉皮笑臉的說道。
韓闖一皺眉頭,“快滾蛋吧。”說罷張成下去傳令了。
不多時虎賁營已在湖邊停了下來,將士在水中撒歡了。戰後難得的平靜時光。林海也跳入湖中,浸在微涼的湖水中,夏日的炎熱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一刻鐘得時間一閃而過,衆人再次上路時彷彿已經忘了昨夜殘酷的戰鬥,較之上午,低沉的氣氛漸漸散去,將士們臉上浮起了難得的笑容。
一天的行軍十分順利,卻苦了身後的陰骨真人,他的水囊也空了,但他怎麼會情願和別人的洗澡水。只能鬱悶的繼續前行。途中乾涸難耐的他不知咒罵了虎賁營將士多少邊。
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草原夏日的氣候早晚十分涼爽,晚風拂過,淺草悠悠。草原的景色不缺乏大氣磅礴的壯麗,同樣也泛着迷人的小情結。張成這傢伙可真是沒心沒肺,昨夜還拼命廝殺,此時嘴上叼着小草哼着小調。
韓闖選擇了地勢較高之處休息過夜,林海這甩手掌櫃不擅長幹這些,自然由韓闖來辦。晚上一百人的巡邏隊子時輪換,昨夜激戰的那一百多將士被韓闖安排好好休息。
夜色籠罩下的草原寂靜異常,零星的點綴着些昆蟲的鳴叫。天空寂寥,繁星稀少。不知那個士兵用草葉吹出了家鄉的音調。沒有入睡的士兵紛紛坐起仔細的聆聽,淡淡的思鄉情緒襲過每一個人。尤其是像林海這年紀的人,韓闖適時的從士兵中走過,一一安撫。
遠處的陰骨真人看着虎賁營下營處,巡邏之嚴密,不由暗自心驚。這支人數不多的隊伍,行軍下賬有模有樣,如此的巡邏夜哨他想從容突破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林海根本沒有睡着,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林海十分苦難。更讓他不爽的時,此時肚子空空,飢渴難耐。
“該死,只能等到後半夜時再行動了。”
士兵們紛紛入睡。一連幾天的行軍戰鬥,他們早已睏乏。時間飛快流逝,子夜時分張成率着一百士兵將前半夜巡邏的士兵換下。林海刻意在後半夜安排了兩名親衛。生怕士兵們精力跟不上,巡邏不緊,發生意外。
陰骨真人就在這輪換的短暫時間內,閃了過來。士兵的注意力短暫的分散,卻足夠玄妙境巔峰的陰骨真人掠過崗哨守衛。身影閃動,他飛快的穿梭於營地之中,常人難以用雙眼捕捉到他靈動的身形。
朦朧睡着的林海,忽然打了一個冷戰,玄意境的他本能的感到有人在靠近。驚醒後,四下看去,陰骨真人卻隨着他視線的移動,飛速的閃躲着靠近着。一慣謹慎的林海稍微猶豫了下,還是將神識放出。此時陰骨真人離他卻只有幾步的距離。
“嗖。”林海警覺的衝了出去。躲過了陰骨真人的偷襲。此時的他也驚出一身冷汗,汗毛直立,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清晰的感到身後之人如影隨形。無論他怎麼閃避都脫不了身。林海快速的遊走到了營地外圍,想南奔去。他必須離開營地,以免因爲他給虎賁營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身後之人根本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抗的。
兩人電光火石間便從營地消失了,陰骨真人萬萬沒有想到林海會如次機警,況且他清楚的觀察到林海的玄力修爲只有玄變境的境界。怎麼會有如此的身法。這更讓他好奇。
“小子,我看你哪裡跑。”陰骨真人突然一閃,右手撮指成爪便向林海後頸抓取。
林海感到背後生風,脖頸處一緊,心中大駭,此時他將體術發揮到了極致,身體一點地,上身奇異的扭曲,體內玄力一頓,急速運轉起來,整個人瞬間轉向,堪堪躲過這一招。同時也看清了身後攻擊的人。竟然身着中州道袍,枯瘦如柴,留着一撇山羊鬍。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偷襲。”林海腳下不停,飛速後退中問道。
陰骨真人沒有想到林海竟然躲過了他勢在必奪的一招。淡淡的說道,“你還沒有詢問的資格,小子束手就擒吧。”
“廢話少說,想抓我就拿出你的本事。”林海陰着臉說到,瞬間又避開陰骨真人一擊攻擊。
“狂妄...”陰骨真人孤僻的性格怎能允許林海這般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