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苗蠱術,自上古傳承以來不僅在修行界甚至世俗中一直被人杜撰着,演繹的神秘而詭異,讓人聞之色變。中蠱之人有着千奇百怪的死法,中州道門幾千年來都在研製破蠱執法,卻收之甚微。任何人行走在苗族繁衍棲息的地方都謹言慎行,便是對這蠱術的敬畏。也正因爲蠱術的存在,幾千年的歷史變遷中無數名族衰落,湮滅在歷史車輪之下,又有無數新的名字誕生壯大。苗族卻一直屹立在中州南澤之地,九黎之名延續至今。
當祝芙蓉緩緩開始講訴蠱術時,讓林海明白蠱術不僅僅是人們眼中惡毒的手段,其博大精深之處堪比中州的道門玄技。控蠱之術,對修行者玄力修爲、神識、醫術有着很高的要求,若不是林海有着醫術的根基想要短期內將這門高超的技藝學以至用幾乎不可能。
經過幾千年的發展苗人的努力,蠱不再單單用在下毒一處,根據不同的用處,有着不同的培養方法。毒蠱的培養最爲人熟知,可從祝芙蓉的講解中,林海才明白,蠱同樣可以用來解毒。黑苗人密不外傳的蠱術中,蠱的作用有着更多的衍生,甚至可以激發人的潛在能力。回想起智華真人與祝芙蓉大戰之時,祝芙蓉突然爆發的能力顯然是受了蠱的刺激。
“乾孃?如此秘術你怎可外傳?”林海心有餘悸的說道。
祝芙蓉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祝芙蓉之子豈是外人,別操那些沒有的閒心。我手裡的蠱大多都是這年年來培養的。你的蠱需要你自己培養。”說罷,祝芙蓉拿出了一個蠱樽,“這裡封着一種蠱蟲,苗人稱之爲‘金絲線',此蟲只有黑苗中尚存養殖之術。需要在經脈中使其孕育生長,這種蠱蟲攻可隨玄力侵入對反經脈中,殺人於無形。不攻則沁入經脈提高玄力恢復速度。但它的妙用在於,遇到強勁的敵人時,神識御蠱使其爆破,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最大潛能,修爲會瞬間提升。你將此蠱先行培育。之後爲娘傳授你一些蟲語、獸語,你入終南山後在自行培育其他蠱。”
按照祝芙蓉所說之法,林海將左手中指指尖點破,滲出一滴精血,大開封印之後,林海還沒有看清“金絲線”的模樣,它已經閃至那滴精血之上,只留下細如髮絲的尾巴尚留在外。林海感覺到這“金絲線”在不顧一切的鑽入他內體,趕忙施起控蠱之術,一滴精血緩緩深入那尚留在外的金絲之中,血光一閃即逝。
祝芙蓉點了點頭,林海悟性之高讓她十分滿意,二人交談之中林海便將這控蠱的精髓所在銘記於心。“用神識去指引它進入經脈,控於手掌之中,切勿深入。如入丹田則不可出,只能趁起爲成型扼殺,否則會毀了根基。”
林海嘗試着發出一道神識,猶豫精血入體,“金絲線”掙扎一番後,被林海控制。他緩緩引導着“金絲線”進入經脈,可這時卻突生意外,“金絲線”似乎對林海的木玄力甚爲不喜,而更喜歡他左臂的白色罡氣,徑直鑽向他的指骨中。
“呃......”林海不禁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哼,面露痛苦之色。
祝芙蓉機警的發現情況不對,問道,“怎麼了?”
林海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爲這“金絲線”盡然在吞噬他被罡氣鍛鍊的指骨,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比他修煉左臂時更甚。“該死,這麼小的個東西,盡然有如此威力。”此時林海腦中竟然升起一絲荒謬的想法“跗骨之蛆”,不由臉上浮出一絲慘笑。
堅硬的指骨彷彿被“金絲線”噬出一個小孔,那細如髮絲的身體一閃而今,順着指骨而上,到小臂安靜了下來。
林海看到祝芙蓉焦急的樣子,開口道,“乾孃,這傢伙盡然在我左臂的骨髓中安家了。”
祝芙蓉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樣?沒感到任何不適吧?”
林海搖了搖頭,“它彷彿進入一種休眠狀態。”
“這倒是跟進入經脈後的表現一樣,這種情況我也沒遇到過,你一定多加要注意。誰也不知會生出何種變化。”祝芙蓉囑咐道。
隨後的三天中林海閉門不出,專研着苗人積累的蟲獸之語,有些可以直接靠玄力催發,而一些需要具體的工具,林海一一牢記。當林海走出屋子時,塔拉早已等候多時了。
“林海既然你決定一人遠行,那翼之翔你必須掌握。萬一有危險多一分保命手段。”塔拉說道。
自從塔拉將翼之翔交給林海之後,他並沒有打算將其煉化,煉製這東西塔拉付出了太多心血,而且薩滿祭司那脆弱的身體全靠着圖騰杖在施爲,更多的依靠他們口中的靈魂力,所以林海本想送給塔拉。
看着林海面露猶豫之色,塔拉微微一笑,“你別多想,我已經掌握了煉製之法,如果以後有合適的羽翼,完全可以再煉製幾次。”
真誠的塔拉讓林海有種愧疚之感,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想:此番出行有機會一定再搞到一幅完整的羽翼。
隨後塔拉將其中翼之翔其中的奧秘告訴了林海,具體功用如何還需林海慢慢琢磨,進入密室後,林海嘗試煉化翼之翔,當神識浸入羊皮卷時,那羊皮捲上的一道銀光放出,一對一丈許的羽翼浮現而出,他左臂內的白色罡氣不受控制的撲向空中凝聚而成的羽翼,石桌上的羊皮卷緩緩消失,空中羽翼在白色罡氣中如有靈性般得想林海後背撲去,疼痛感隨之傳來,後背左右肩胛骨彷彿被一種無形之物接連。
一炷香後,密室內磅礴的白色罡氣緩緩消散,林海神識探查下,感覺到後背並沒有出現翅膀讓他鬆了口氣,隨後對他這種幼稚的想法無語傻笑。但後背之上卻出現瞭如同紋身一般的奇怪圖樣,之前的疼痛感可不是單單的皮肉之苦,細細品鑑了一番,林海發現猶如飛翼的圖案深入筋肉,並在他的肩胛骨上留下的印記。
林海煉化這翼之翔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他走出密室時,塔拉一度認爲林海將其煞費苦心而得的飛行玄技給毀壞了。
正月初七,晴,宜出行。安定鎮外,一人一馬,肩立蒼鷹。林海回頭向衆人招了招了手,策馬一路向南行去,將飛馬牧場的一切交給了生死與共的兄弟,踏上了一個人的修行路。琪琪格窩在祝芙蓉懷裡摸摸的抹着淚。此一別快則半年,慢則數年,叫人怎能不思念,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