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與衆位首領就交易初步達成了共識,但具體的數目需要塔拉來後操作。他只負責牽線搭橋,精打細算的營生卻不在行。各部落首領紛紛傳信準備錢財貨物。而林海則與琪琪格返回了大雪山,這一年多來林海從沒有使用過冰凌勁,同時很少讓琪琪格拋頭露面,便是不想因爲他將大雪山撤入道魔爭鬥的漩渦中,畢竟方琳的身份特殊,二十年前的事情雖然過去很久,但並不等於那些曾經追殺他們卻沒有得到逍遙令的人會忘記,會死心。
當小雷飛速下落之門派時,大雪山上空頓時出現了幾道身影,眼露兇光,後山那震天的虎嘯聲響起,小雷不由身體一顫,險些栽落下來。林海趕緊出言解釋,以這樣的方式迴歸卻是有些託大了。
掌門雲格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身邊的方琳說道,“師妹這時演的哪一齣,萬一失手傷了你的寶貝兒子,我們怎麼和你交代。”
方琳略顯尷尬,臉上確壓不住林海回來給她帶來的幸福感。雲格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衆長老隨他從空中消失返回閣樓,但卻不約而同的說道,“一年多不見,這小子踏進大乘境了......”平靜的臉上卻露出一絲不甘心,這樣的苗子卻不是大雪山的弟子。
“娘,我回來了。”林海衝小雷背上一躍而下與方琳擁在一起。
“你可真夠膽大,這樣就入門派就不怕出事?都驚動了後山了。”方琳說道。
林海自然聽到了那一聲虎嘯,感覺到了一向驕傲的小雷此時仍心驚膽戰。
“師父。”琪琪格上前行禮,卻看見方琳板着臉說道,“怎麼還叫師父?”
琪琪格一怔,臉頓時紅了,眼中隱隱含着淚水,“我......”方琳頓時明白林海這個木頭疙瘩還沒有跟琪琪格圓房,隨即白了林海一眼,說道,“你丫,就能上琪琪格的心。”
林海一愣,說道,“我沒有,秦琴和琪琪格已經見過面了,相處的很好。我並沒有讓琪琪格受委屈。”
方琳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她着實感到好笑,哪有當孃的教自家兒子跟姑娘圓房這檔子事兒?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人返回正殿閣樓,林海說道,“娘,我去拜見姥姥。”
方琳說道,“不用了。她老人家要突破了,已經閉關三月,就這幾天的事兒。你們多住十天半個月,就能見到她。”
林海一頓,“哦!”雖然黃泉道的事兒着急,但與陪伴方琳相比自然無足輕重了。
方琳瞟了一眼琪琪格,說道,“沒有落下修行,否則這次我就將你禁足了。”
琪琪格微微一笑,“師命不可違,徒兒豈敢荒廢修行。”小得意現在她臉上。
方琳話鋒一轉,“從明天開始閉關一月!”
琪琪格頓時有種樂極生悲的感覺,苦着臉說道,“師父......”
方琳擺了擺手說道,“照做就好,哪那麼多事,就然你們不回來,再過月餘我也會給你傳信。”
林海微微皺眉道,“娘出了何事?”
方琳笑了笑,“沒事,下月五年一次的門派大比。琪琪格必須參加。”她的話才讓琪琪格恍然大悟,陪林海在中原呆久了,門派的事兒都淡忘了。
“師父放心,我定然不會給你丟臉。”琪琪格莫名生出一股勇氣,讓方琳和林海詫然而笑。而她卻氣鼓鼓的說道,“我這次一定給師父爭臉。”
“好,你努力就好。”方琳勸慰道。
三人閒聊了一會,琪琪格先行離去爲明日閉關做準備,方琳卻不停的問着林海這一年來他所經歷的事情。林海自然是報喜不報優,但方琳仍對林海建立馬場、兵器坊、靈田的同時還衝擊境界成功感到不可思議,無論哪一件事用一年的時間做起來都閒不夠,震驚過後是欣喜,欣喜過後則是憂慮,方琳問道,“海兒,你到底向怎麼樣?看你這架勢,大有建立家族的趨勢。”
林海不知該怎麼回答方琳,建立家族?他卻是要開宗立派圓了玉風道人的願,雖然這條路還很漫長,隨時可能夭折,但這一切的運籌帷幄便是爲以後打基礎。但他卻只能安撫方琳,隨即苦笑着說道,“娘,你多慮了。兒哪有那本事,只是交了軍權後有幾千兄弟跟着我,不找個事兒做,怎麼養活他們?”
方琳拍了拍胸脯,一幅受了驚嚇的模樣,“幸好不是,修行界如此混亂不說,哪個宗門興起不是染滿鮮血,你可嚇死娘了。”
林海猶豫再三還是將祝芙蓉的事情說了出來,他無法隱瞞方琳,否則以後無法跟交代。
方琳沉默了,林海的話讓她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她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爹曾經跟我說過此事,但當年上官家一心想讓他迎娶秦家唯一的女兒。祝芙蓉也是苦命人,這麼多年了從前的那段記憶卻深深的埋在她的心底,揮之不去。我沒有任何埋怨你的理由,也沒有埋怨的必要。”
林海松了口氣,突然覺着他很幸福,緩緩說道,“我有三個娘,每個都特別疼我,以後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方琳搖了搖頭,“林家媳婦不容易,你應該多陪陪她。娘不會怪怨你。”
次日方琳陪着琪琪格入關,林海心裡明白大宗門自然有培養核心弟子的一套辦法,但先來無事的他只能站在正殿的憑欄處看着殿前廣場上各自聯繫的弟子,思緒不由回到了三年前的岐黃門,同樣的門派大比,不同的卻是三年間他經歷了太多,此時只能觀望,心中雖有些意動,想要試試大宗門弟子的底蘊,但他沒有那個資格,同時大乘境的他覺着他下場有些欺負人。
雲格走到他身邊,“看什麼呢?如此出神?”
林海給雲格行了一禮,笑道,“看場中的衆人。”
“有何感想?”雲格問道。
林海一怔,顯然沒有想到一派掌門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他微微一笑,如實說道,“被這熱乎朝天的氣氛感染,有些意動。”
“這有何難?我爲你安排一場如何?也算是給場中的弟子一個感悟的機會?”雲格說道。
林海不可置信的看着微笑的雲格,不知該說什麼。
“你難道認爲我們大雪山的弟子沒有人能跟你一較高下?還是你不敢?”雲格雖看透了林海心中的心法,卻沒有生氣,掌門的氣派和胸襟盡顯無疑。
“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二人相識一笑,林海轉身緩步走下閣樓,他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場中的騷動,畢竟他給衆人留下了太深的映像。隨後數到身影出現在場中,讓衆弟子更是不解紛紛退至場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一衆老老紛紛到場,隨後雲格出現在場中,而林海凝視着他身邊那個一頭捲曲長髮之人與他年齡相仿,從相貌上看不難發現他是典型的草原人,一張臉猶如刀削棱角分明,濃眉大眼,眉骨略高,挺拔的鼻樑襯托着面容更顯英氣。
雲格沉聲說道,“門派大比在即,你們努力我看在眼裡,今天烏佐與林海在此比試一場,希望你們有所感悟。”
“烏佐......”場中的衆弟子發出了歡呼,顯然烏佐在大雪山衆弟子心中有着地位很高,非常受歡迎。而他們也樂於看到林海受到教訓。
站在場中的林海有些哭笑不得,烏佐大踏步的走入場中,行了一個標準的草原利,“我出關後聽到過你的大名,今天有機會一較高下,榮欣之至。”雖然是典型的草原人,但烏佐現在在大雪山受到了中原文化的薰陶,說話彬彬有禮,配上他英俊粗鄺的外表,顯得格外迷人。
林海微微一笑,單手負在身後,“請。”他的雲淡風輕讓烏佐大爲不解,雖然掌門師尊說不可大意,可眼前之人不過是玄妙境的修爲,而他卻是大乘境修爲,不由覺着林海有些做作。這也是在場衆弟子不喜歡林海的原因所在。烏佐手上金芒一閃,一柄長槍出現在他手中,林海微微眯眼,他當初以爲大雪山絕學是冰凌勁,可這個烏佐卻是金屬性玄力。不禁覺着自己這種坐井觀天的想法有些好笑。
“亮出玄器,出手吧。”烏佐覺着他站着境界優勢,大乘境和玄妙境有着本質區別,所以說出了讓雲格等長老幾乎崩潰的話,幾人站在場邊哭笑不得。
林海微微一笑,仍就說了一個字,“請。”這是他見過第二個使用槍雷玄氣的,方清的槍法他見過,舞得比不透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就這柄玄器就勾起了林海興致。他雙手負在身後,顯出了與年紀不符的老成,而烏佐漸漸被林海那雙深邃的眸子所懾服,那種歷經生死後的冷靜,甚至透着一股歷經輪迴的超脫。
“這到底是爲什麼?”烏佐不明白,在他神識威壓下,眼前的林海如高山般巍峨不動,而他卻沒有感到林海放出神識抵抗,但那雙眼睛卻讓他感覺十分不爽。漸漸地他失去對峙的耐心和信心,應着周圍的喝彩聲提槍攻向依然微笑站立的林海。
一旁站立的長老傳音給雲格,“第一陣對峙,烏佐有些吃暗虧,那小子扮豬吃虎。”
雲格搖了搖頭,傳音道,“那雙眼睛如冰山般冷靜,如海般深邃。這一年來他定有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