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爲玥貴妃近日動了胎氣,這兩天都臥牀休養着呢。”夏意想了想,“要真說起什麼異常的話,往日玥貴妃素來喜歡大的排場,但是最近卻是喜歡身邊只帶着一位侍女便是,哦,還有一位內侍,其餘人都不得進入她的房間。”
這偌大的皇宮之中,人多眼雜,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真正做到密不透風的,只要故意叫人留意一番,總能夠發現異常的地方,而夏意這番言論的得來也是不易,在悠然臺宮女之間周旋許久纔可以獲得。
“還有呢?”
“還有……”夏意低着頭思索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還有的話,就是劉女醫自從被陛下派去悠然臺了之後大概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同外界的人接觸過,每日都去給玥貴妃做按摩,而且看起來十分輕鬆愜意。”
夏意不太明白,劉女醫分明是權家派去順府的太醫院當中的人,現在在悠然臺一個人卻是如魚得水,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百里清苑點點頭:“行,你先下去吧,昨日本宮又沒睡好,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你將年關需要用到的禮單拿到本宮寢殿來,待本宮小憩醒後便要看看仔細覈對一遍。”
“是。”夏意轉身將房間裡的黑色簾子放下,以面積外面的陽光太過明亮,叫屋中之人睡不安穩,又將牀榻鋪好,牀幔放下才慢慢退了出去。
這一睡,便是直接昏睡過去,夏意橋架她眼下的陰影知曉她幾日幾日沒有睡好也不忍心將其喚醒,便隨着她去了,將禮單放在桌上百年關好門在屋外候着。
日頭在不斷翻山越嶺之間漸漸流逝,有汗血寶馬從管道之上飛馳而過,馬車中的人嘴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看着窗口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心中多了幾分柔情——清苑,我馬上就能夠見到你了,你可否想我?
是的,此人便是宇文天佑,眼看着災區重建都已經完成了差不多,年關不斷逼近,對百里清苑的
思念是越發濃重,便甩下大部隊,獨自出發,只叫了一位馬車伕幫忙。連續兩日的飛奔,終於在今日,到了京都郊外。
管道之上有不少官員的走動,見到以汗血寶馬爲動力的馬車都知曉車上之人身份定然不簡單,紛紛避讓,所以宇文天佑的計劃並沒有被耽擱。
他一路風塵僕僕回到皇宮,他還不急着沐浴更衣,而是第一時間問起百里清苑此時在做何事。
在得知對方正在補眠之後,才安心地回到自己殿中,好好將身上一路風塵給洗乾淨,換上明黃色的衣衫,掛上紅玉墜子,在衆人的簇擁之下移駕天瑰殿。
“鄧公公,朕回宮的消息暫時不要四處宣揚,明日的早朝也暫時取消,這些人也退下罷,移駕天瑰殿用不着他們伺候了。”宇文天佑看着滿眼的富麗堂皇還有些不習慣,見慣了那些災區的景象,忽然有些自責自己沒能夠守護自己的子民。
將一衆侍衛和宮女甩下之後,宇文天佑的步伐才輕快許多,只是在走動之間牽動了肺氣禁不住咳了兩聲,立即引起鄧公公的注意,他轉過頭關切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是否染上了風寒,還是叫御醫爲您看看再去皇后娘娘那處吧。”
“廢話真多,你只管做好本分事,這咳嗽已經持續一段時日,祁愛卿替朕看了看無大礙,回來之後休養便是。你別大驚小怪。”
那份想要見到百里清苑的急切心情將宇文天佑的心思佔據得滿滿的,其他事情都不能夠阻擋他的思念和腳步。鄧公公本是好意,被訓斥一番也未有不滿,低着頭跟在宇文天佑身後,一路無言。
終於馬不停蹄到了天瑰殿,那些個宮女們正要向其請安,被宇文天佑攔了下來,只說:“今兒個就免禮了罷,皇后可是在寢殿裡歇着呢?”
“是,陛下,娘娘近來晚上睡不好,今日刑部李尚書到殿中叨擾許久,娘娘便睡得久了些。”夏意在聽見
動靜的第一時間從房間門口走了過來,剛好迎接到宇文天佑,見其仍舊器宇軒昂,心中爲百里清苑感到竊喜。
陛下,您可終於回來了,娘娘這些日子雖然嘴上沒說,可那份思念不言而喻,夏意都看在眼中。
聞言,宇文天佑心中閃過絲絲心疼,連忙往屋內走去,一邊問道:“晚膳也沒用?一直睡到現在?”
“回陛下,是的,奴婢沒忍心叫醒。”
“好,叫人備膳。”宇文天佑親自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所有人都很是自覺地侯在門口。
隱約感覺有人在靠近,百里清苑半睜開眼睛,一時之間並沒有辨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誰,可是偌大的宮中除了宇文天佑沒有人可以不經過她的允許就掀開她的牀幔,所以下意識地,她覺着,那人就是宇文天佑。
他的忽然出現,像是一道陽光,將她的黑夜完全驅離,而溫柔從未停息。
“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道,清苑等得好累啊。”
她的話在脣邊打轉,有些模糊,但是宇文天佑聽得很真切,那是她的夢囈,也是她的愛慕和思念,他比誰都懂這一句話,多麼可愛多麼珍貴。
而百里清苑只當自己還在夢中,朝着宇文天佑揚起一記淺笑,對方沒有迴應,她就自個兒嘟囔着:“都怪你,整晚整晚到人夢裡來,擾人睡眠才害得清苑總是出錯,差點叫那商雲頤擺了一道。”
她兀自說着,只當夢境一場,那些不開心的和開心都一一說着,有些混亂卻也真實。
一字一句,聽在宇文天佑心中都變成了繞指柔,他緩緩靠近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輕笑道:“是啊,我終於回來了,這麼就未見,清苑可是想我想得緊?”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叫宇文天佑愣了好一會兒,不想自己一句話,叫對方如此反應,心中好似有一團棉花一直堵住,叫他呼吸不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