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百里清苑感到承榮殿的時候,那邊都已經亂了套,秦錦繡更是剛進屋就直接撲到牀邊,眼淚一個勁兒地流,看起來好不悽慘。
孩子的狀態很不好,儘管是個外行人,百里清苑也看得出來宇文家安已經奄奄一息,小孩子的身體本就脆弱,經不起折騰,眼看着孩子的臉頰泛紅,全身都是冷汗,百里清苑心中很是難受。
終究是個無辜的孩子,若是能夠救回來總歸是沒有錯的。
這樣想着,太醫院的人也已經到了。
“參見皇后娘娘,參見秦……”
“罷了免禮,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注意這些,趕緊給小皇子看看。”走在前面的是位老太醫,一副慢悠悠的模樣叫百里清苑着急得很,眼神自然而然地找到了躲在後面的蘇轍,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其實秦錦繡已經叫太醫院的人給宇文家安診斷過,但是沒有結果,因着這是目前爲止唯一的一位小皇子,大家都十分重視,很快便擬出好幾套方案來,百里清苑不是很瞭解其中區別,便將蘇轍單獨叫了出來。
“哪一種方案小皇子能夠被保住的把握大些?”百里清苑直入主題。
蘇轍的眉頭還未散開,搖頭嘆息:“事情比我想象中還要棘手些,拖得有點久,不論哪一種方法把握都不大,皇后娘娘,請恕微臣直言,既然小皇子身份如此珍貴,爲何這麼晚太醫院的人才制定救人方案?”
“說得像你不是太醫院中的人一樣。”百里清苑沒好氣地瞪了蘇轍一眼,“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不論什麼方法,一定要救回皇子,蘇大哥,本宮相信你的能力。”
氣氛很是緊張,百里清苑特意命人暫時將承榮殿中的消息封鎖,待這邊風波暫時緩解之後,再去查一查,哪邊的人對承榮殿越好奇,就越有可能是拖延住太醫院的人。至於現在,百里清苑保持冷靜,扶着秦錦繡在一旁坐着。
老太醫也有些緊張,意識到這位皇子的身份可能比想象中還要重要之後,開始不斷冒汗,怎麼也看不清該下針的模樣,手在宇文家安的身旁摸索着。
“停,都給本宮出去跪着,蘇太醫劉女醫你們二人留下繼續,其餘人都出去,安靜點,打些熱水來。”熱水是給秦錦繡用的,她站在秦錦繡身邊看到她的汗水不斷涌出。
太醫們魚貫而出,統統在門外跪着,每一個人都在疑惑着宇文家安的病因還有治療方法,也同樣擔心自己腦袋不保。人一少,房間裡面頓時安靜下來,百里清苑也覺着終於能夠喘得過氣來。
蘇轍和劉女醫二人在牀邊仔細給小皇子檢查了許久,期間對視幾眼,一陣沉默之後才低聲交流着什麼,轉過頭對百里清苑說:“娘娘,微臣二人初步判斷小皇子的症狀是因爲過敏造成的,現在需要知道的是,到底是什麼引起的過敏症狀,才能對症下藥。”
現在哪裡有時間去追查這個!
秦錦繡一聽這話,頓時慌張起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叫不知道病源,告訴你們,安兒是陛下第一個皇子,你們若是不能救回他,都不能活命!”此刻的她,只是一個因爲孩子而亂了分寸的可憐母親。
早知如此爲何不早點對太醫院的人展示自己的強硬態度,反而叫自家孩子的病情一拖再拖呢?
這個疑問在百里清苑心中閃現,但是她沒問出口,一來是因爲不合時宜,二來,她轉過頭看着蘇轍,相識以來的默契促使她問出口:“蘇太醫看起來似乎有其他的辦法,不妨一試。”
“風險很大,就好比清蛇毒,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蛇咬傷的情況下,只有通過洗血來試一試。”見人有所疑惑,蘇轍繼續解釋道,“所謂洗血就是通過向病者的血脈之中不斷灌入特殊湯藥或者相適應的血液,把毒素沖洗掉。”
“聽起來就很嚇人,事實上也
是如此。”劉女醫低下頭,“微臣和蘇兄二人都不確定能不能做到,因爲這藥方只在古籍上出現過,已經很久沒有聽說有人使用。”
秦錦繡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愣愣地聽完二人的話,總歸還是凶多吉少,腳下忽然沒了力氣,差點栽倒在地,所幸小卓子及時伸出手,將她穩穩扶住:“嬪主先彆着急,蘇太醫妙手回春一定會有辦法的。”
“嗯。”
百里清苑看着蘇轍,一個簡單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她絕對不能讓宇文家安在這個時候死去,所以全部的希望都在蘇轍身上,還有劉女醫……她在悠然臺待了不短的時間,若是已經被商雲頤收買也不是毫無可能。
在這個時候,宇文家安的身體隨隨便便遇到一點小意外都會撐不下去,她不敢冒險讓劉女醫插手。大概是看出百里清苑的疑慮,劉女醫忽然開口:“娘娘放心,微臣會盡全力輔助蘇太醫。”
將宇文家安全權交給二人,百里清苑也全程緊繃這兒情緒,秦錦繡見不得孩子被割開皮肉的場景,她便帶着秦錦繡出去。房間裡面留下兩個宮女幫忙,只見兩位宮女時不時出來,再進去,手裡的東西換了又換。
“娘娘……”
眼看着秦錦繡又要哭出來,百里清苑無奈地搖搖頭,任由對方靠在自己肩膀上面:“放心,會沒事兒的。”
事實正如同所有人期待的那般,小皇子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個劫數,百里清苑送了一口氣,而秦錦繡大抵是因爲太激動,直接暈倒在房間門口。而那些個太醫,百里清苑冷聲說道:“你們這些庸醫,回去待着吧。”
相信宇文天佑知道之後自會處理這羣老頭子,百里清苑也就沒有處置他們,只是看着蘇轍滿臉疲憊地走出來,十分感激他。蘇轍總是能夠在關鍵時刻給她滿滿的驚喜,就好像這一次保住孩子。
“辛苦了。”她對着他笑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