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氏愕然,卻還是聽見女兒說出:“清苑要嫁給那宇文天佑,要做他的正室,我把權家失去的一切,都要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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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話落,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天下本來便是她權家的,都怪玄家巨蠱竊國!
長孫氏被女兒這般樣子嚇了一跳,她眼底是那般決絕,似是志在必得!
“母后,總有一天,我要咱們權家得到屬於自己的權利,所以,您同意將女兒嫁入宇文順府吧。”
長孫氏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雕花案板上盛着大紅喜服,緞面光滑,上繡着鳳穿牡丹,質地繡工盡是上乘,叫人讚歎不已。
那是長孫太后命尚服局連夜趕製,事發突然,即便長孫氏不允,以清苑的性子大可去皇帝那請婚。
難道皇室已然落魄到要用一個女子來平定政事嗎?清苑才滿二八年華,未免太殘酷了些,只要想到女兒未來的日子,長孫太后的心痛的就猶如被挖了去。
公主下嫁的日期訂的很快,幾日後的交泰殿,宇文天佑跪謝長孫太后大恩。
“臣玄家宇文一族謝過長孫太后。”男子面容英俊,聲音沉穩而有力,禮數週全,雖是天下之主,卻是一臉的謙卑,宛然一副後輩的樣子。
長孫氏端坐正殿主位,吉服加身雍容華貴,卻無聲的嘆了口氣。
命數已定,劫數難逃。
史書記載,大康昭和公主百里氏於十六歲下嫁宇文將軍府,經數月路程,因禮數有別,未曾行禮不得見面,遂清苑並不知天佑的模樣。
城門樓上,祁少澤癡癡地望着遠去的送親隊伍,心中仿若被抽離了一般,喘氣不得難以自持。
猶記得清苑出發之時那抹明媚的笑容,彷彿在祁少澤記憶裡,清苑從未這般好看過。
明眸皓齒,光豔照人,清苑不是那種令人驚豔的女子,卻如潺潺流水般叫人甚是舒服,她的長相繼承了長孫氏的貴氣,眉宇間的英姿卻不像大多數權家女子般柔媚動人。
喜服加身,珠翠滿髻,清苑莞爾看着他一句也不說,瞧着祈少澤失魂落魄的樣子,
也只是努力的笑了笑:“少澤哥哥,今日是妹妹的大喜之日,莫要這般,日後恐怕無法見面,還請兄長多加保重。”
少澤驚醒,卻連送親隊伍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原來,擦肩而過纔是徹底的失去,祁少澤感覺心中悶悶的,許久才發覺眼眶早已溼潤。
他沉着氣,刻意躲閃着隨從,未幾,轉身吩咐道:“去聯繫夏意,取信命令她隨時保護公主。”
“是!”侍從領命離去。
祈少澤手指攥成拳,骨節已然泛白,心中早就將清苑的名字默唸了幾回。
既然無法在你身邊陪伴,那就讓我護你周全吧。
宇文順府。
悠然臺內,商氏一手託着和田玉茶碟慢慢品茶,另一面靠在軟枕之上,輕蔑低看着下面一排跪拜着的將軍府的女眷。
雖然都爲側室,可依舊是尊卑有別,商雲頤便是這將軍府內最得百里天佑寵愛的側室,若是將來誕下繼承人,那便是名正言順的正夫人了。
商雲頤乃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長眉入鬢,高髻華貴,一雙丹鳳眸甚是凌厲,只因其總以正夫人的身份自居,對待其他側室總是俯視一般,眼角眉梢帶着傲氣。
“妹妹們都不必拘禮,在我這裡若是還端着捏着,豈不讓將軍怪罪了我?”說完,商氏將扇子甩開,半掩着面容笑着說道。
這乃是玄家之風,女子用扇以做身份尊貴,若是用扇掩笑更是具有女子的媚態,而其他側室聽聞她這般說,垂眸間都露出了幾分恭敬之態。
殿下首位坐着的便是上夫人高氏的親侄女高雲媛,聽聞商氏這般說,只是垂首抿嘴笑了笑,並不多語。
這一舉動被商雲頤瞧個正着,她脣角微微挑了挑,柔荑上下輕搖摺扇,揚聲道:“難不成,高氏你有何想法?”
高雲媛本就性子懦弱,被她這一提問,連聲音也發了顫,慌忙站出來行禮道,:“回……回商側夫人,妾身並無異議。”
商氏得意,目光掃向秦氏,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這位曾經是自己身邊的侍女,卻在將軍一次酒醉後,
不知廉恥的爬了牀。
秦錦秀臉上卻沒半絲懼怕,站起身盈盈施禮,眸子像不經意掃過百里氏,掩脣笑道:“聽聞將軍此次入宮,實是爲了娶一位權家公主,可若是都像百里側夫人一樣,跟個木頭樁子一樣,豈非我們府裡頭又要添一位裝飾擺件兒……”
秦錦秀雖比不過高雲媛貌美,可伶牙俐齒,心思深沉,不愧是從商雲頤身邊走出的人,九曲心腸通透的不像話。
百里婉月坐在最後,聞言一張臉瞬時通紅,她性子靦腆,明明不想摻合這些明爭暗鬥,卻因爲秦氏的三萬兩語就成了衆矢之的。
百里婉月只覺得雙頰滾燙,勉強擡着頭,似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朗聲對秦氏道:“若是將軍將我權家公主娶進順府,那也是正室之位,該有的禮數我們自然得有,將軍最不喜無禮之人,秦側夫人難道不知道嗎?”
“將軍的喜好我怎會不知?當我沒伺候過將軍嗎!”
秦氏一語出,才知自己中了百里婉月的計謀,周圍女眷皆是小聲嘲笑着,秦錦秀憤恨不已,擡眸狠狠盯着百里婉月:“你別放肆!”
她曾是商氏侍女,趁酒醉近了將軍的身,卻只有那一次,事後宇文天佑覺得她心思不正,甚爲不喜,再沒碰過她。
所以她的的確確,只伺候過一次將軍。
不止是秦錦秀覺得失了顏面,連帶着商雲頤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將手中的摺扇向邊上一甩,呵斥秦錦秀道:“人家說你什麼好壞都聽不出,一股子下賤模樣,活該你當侍女,怎麼一點主子的樣子都沒有?”
未等秦氏辯解,一個女人的到來讓在場所有女眷心生惶恐,只因此人的身份,不能不讓在場之人忌憚。
“怎麼?侍女在你口中就那麼不堪?活該讓你這般糟踐?將軍寵你我不管,但將軍視我爲生母,我這上夫人說話他還不至於不聽!”
中年婦人聲音威嚴,即便是話落,仍有餘音一般,商雲頤提着裙角,急忙起身趕到了婦人面前,垂首跪拜,聲音也是聽出了懼怕:“母親明鑑,妾身沒有任何詆譭下人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