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陳姝樂打着哈欠推開房門,身後跟着早起爲她洗漱更衣的阿葉,她走到院子中間,旁若無人的神了懶腰,活動活動筋骨,然後揹着手在院子裡四處閒逛。
阿葉熟知陳姝樂的生活作息,替她關好房門便退了下去。陳姝樂閒逛到一處亭子,這亭子她幾乎每日都來,亭子的石桌上放着一副棋盤,黑白棋子收在瓷碗裡放在兩邊,陳姝樂坐在一邊,招呼鬼吏坐在另一邊。
“今天輸的人,要跟豬摔跤,怎麼樣?”
鬼吏默不作聲的坐到對面的位置,執白子先落一手。
“想不到你倆平時的消遣還挺雅緻。”
神仙饒有興趣的立在一旁看,看着看着,看出了不對勁兒。
“這下的是五子棋啊?”
陳姝樂頭也不擡的回他,
“你以爲呢?你看我像個會下圍棋的人嗎?要是棋魂附我身上,第一集他就得被我氣沒了。”
神仙沒來之前,她與鬼吏在苑裡窩着哪也不去,着實是無聊,雖然鬼吏不收禁錮,但是有陳姝樂的地方,他就得跟着。天天悶在苑裡,鬼吏沒關係,但是陳姝樂快瘋了,沒電沒網沒手機,看不了劇打不了遊戲,周圍的活物除了阿葉就是柴房下蛋的老母雞,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一副圍棋,起初是鬼吏教她下棋,後來教着教着,變成了她教鬼吏下五子棋,總之無論誰聊誰,一人一鬼往亭子裡一坐,就是下半天的五子棋,餓了鬼吏就去買倆芝麻餅回來,日復一日很是雷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每日的賭約。
比如上一場,誰輸了,誰去數芝麻餅上有多少芝麻,那天,陳姝樂不知道自己數了多少芝麻,只覺得那天過的好快,數着數着天就黑了,數着數着人就睡了,又打發掉了一天,好開心呢。
下棋的時候,鬼吏會放個計分器,按總分來判最終的輸贏,而結束的時間,由陳姝樂來定,也就是她什麼時候玩累了,什麼時候遊戲結束。
神仙站在旁邊看了幾局,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
“你們平時就這樣過的?”
“這還是得鬼吏賞臉能跟我玩會兒,之前那幾次我幾乎是睡過來的,讓我頭一回感覺到,睡覺是如此的痛苦。”
“就算要避開與餘子騫的相遇,也不影響出門吧?”
“你不懂,這個是有蝴蝶效應的,作爲這個故事的女主,牽一髮而動全身,女主光環會讓接觸過的男人都愛上我的,那就太麻煩了。”
“少自作多情,我與鬼吏可感覺。”
“因爲你倆不是人。”
陳姝樂說的沒錯,但這話聽着不是很愉悅,
“你這話……”
“阿西,又輸了,神仙你是不是故意干擾我的?別跟我搭話了我都連輸三盤了,再輸下去就要跟豬摔跤了。”
神仙閉上嘴,顯了人形溜達着往外走,
“你去哪?”
陳姝樂得空問了一句。
“去給你買頭豬。”
神仙這麼說着,也這麼做了,沒一會便牽回來一頭膘肥體壯的……野豬。
“……你這是想我死啊。”
聽見豬叫的陳姝樂擡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棋子啪的掉落棋盤,這野豬的鬃毛黝黑髮亮,黑亮圓鼓的眼睛鑲嵌在它的大臉盤子上,鼻孔呼哧呼哧喘着氣,伸出獠牙的嘴裡流着口水,高度幾乎到達神仙的大腿,別說摔跤了,不用靠近就能被它撞飛了。
“這位仙人,如果我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您可以直說,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呢?”
“嗯?這豬是給鬼吏準備的,不是他輸嗎?”
陳姝樂看了看了計分器,剛好停在11:10上,她險勝一分。
“好!遊戲結束!”
“這局……”
“這局作廢,我說結束就結束,不玩了不玩了。”
陳姝樂將棋盤上的棋子攪亂,指着野豬說,
“你得肉搏,不能用靈力。”
往常陳姝樂是看不到計分器的,等她喊停了鬼吏纔會顯示計分器的數字,有輸有贏,願賭服輸,今兒個是神仙有意搗亂,纔會停的這麼刻意。
鬼吏照言起身,主要他沒肉身,這野豬也看不見他,於是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亭旁不遠的石獅子上,藍光一閃,石獅子動了。
“我的天吶,石獅子對野豬,這也太勁爆了吧。”
陳姝樂站在亭子裡,手扶着柱子看着一獅一豬彼此對視着蓄勢進攻,按耐不住地野豬首先發動進攻,石獅子也正面迎擊,就在兩者即將要撞上的時候,陳姝樂突然擋在了它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