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望去確認看不到鬼吏,樑玥拍拍手裡的塵土,心情大好地起身伸了個懶腰,左右扭轉着腰背,有種擺脫監視的暢快感,趁着鬼吏被道士纏上不得脫身,樑玥打算趁機乾點壞事,合約是連着樑玥與鬼吏的,算是無形中的羈絆,若是鬼吏有事,樑玥大概能有所感應,況且要是鬼吏掛了,樑玥這具靠着鬼吏靈力維繫的肉身,也該會變成一灘爛泥了。
合約裡規定不得殺生,但是沒規定,不得讓人半死不活吧。陳姝樂沒有進圈套,照那太子的脾性,必定會有下一波攻擊,白日藉着胡吃海喝閒逛的機會,樑玥將長街四周摸了個大概,太子既然把人往衚衕裡引,樑玥百分百的肯定,太子那種變態,最愛看困獸鬥,那麼他所處的位置,必能是看得到打鬥的,這周遭,高檔且視覺好的地方,除望月樓莫屬了,這變態太子沒逮到陳姝樂,下一步會做什麼呢。
樑玥摸着下巴陷入思考,如果能預測到太子的下一步行動,她倒是有法子略微整治一下這變態,要是鬼吏在,自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的好情報,但是鬼吏也不會任由樑玥胡鬧的。
“需要我幫忙嗎?”
“臥槽!”
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樑玥一個踉蹌,回過頭是張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的臉。
“您哪位?”
樑玥戰略性地後退幾步,警惕的上下打量着一頭紅髮的白衣男子。這年代怎麼會有紅髮,?該不會是妖怪吧?
“我們見過的。”
男子說着,蹲在了地上,雙手指尖輕點着地面,擡起臉衝着樑玥笑道露出白牙,
“在你家窗臺上。”
“啊,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狐狸精。”
樑玥恍然大悟,捶手驚歎,確實見過,樑玥死的時候,蹲在她家窗臺上,跟她要靈魂那隻狐妖。
“我不是狐狸精,我是神仙。”
神仙拍了拍指尖的泥土,站起身來,依舊露着白牙笑着,
“我有個道士朋友,很喜歡跟鬼打架,他一見到你那個朋友,就忍不住掏出了很多小黃紙扔了過去,然後他們就打了起來。”
樑玥眯着眼看着神仙,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可以說是來者不善,看起來似乎是有預謀的,難道是太子那邊的門客?
“餘子嵐在哪裡?”
“什麼?”
樑玥雙手背在身後,微擡起下巴,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果然,跳躍性突然的提問讓神仙瞬間懵了神兒,隨即恢復常態,答道。
“在御風茶樓喝茶看戲。”
嗯??喝茶看戲??不對吧?太子沒逮到陳姝樂,怎麼就跟無事發生一樣?
餘子嵐的狡黠程度,不是樑玥可以預測的,起初他確實是在望月樓的頂層雅間準備看場困獸斗的,可當他發現誘餌失了手,又在附近看到了餘子騫,便當下疏散了所有人,自己移身去了御風樓喝茶看戲。
原劇情裡,陳姝樂確實被引了過去,也正是因爲餘子騫在附件,聽到打鬥聲才救下中了埋伏處於劣勢的陳姝樂,而尚未進宮的陳姝樂並不知眼前的人表示二皇子,爲了報答搭救之恩,便要請餘子騫一衆人去酒樓喝酒,選的正是望月樓。而太子早在來望月樓之前,便已經先去了御風樓的茶館,定了二樓雅間,讓人扮作自己的模樣,真身悄然去了望月樓“看戲”,而餘子嵐這麼做的目的,便是爲了演給皇帝佈下的眼線看。
知子莫若父,餘子嵐什麼心思,皇帝心裡早就瞭然,任他當太子,也是大勢所趨,皇位的爭奪,向來暗濤洶涌,坐上這位子,或許會是明君,但坐上這位子之前,沒有誰的手是不沾血的。
皇帝想要保護公主,就得留住陳姝樂的命,而偏愛必定會引起餘子嵐的警惕,而這份警惕,在他拉攏失敗後,必會斬草除根。爲此,皇帝不得不佈下眼線,必要之時,能護陳姝樂性命,卻沒想到被餘子嵐金蟬脫殼擺了一道,等有察覺時,陳姝樂已被餘子騫救了下來,還喝上了酒。
所以無論伏擊計劃失敗與否,按照原劇情,餘子嵐都會回去御風茶樓,喝茶看戲,就當一切無事發生。
而這些,由於鬼吏不在身邊,沒人給樑玥講解,自然樑玥不知道。
“謝了狐狸,回頭請你吃雞,我有事先走了哈。”
“都說了我不是狐狸。”
神仙目送着樑玥離開,挑了挑眉毛尾隨其後跟了上去。
“你跟過來做什麼?”
“如果你死了,你的靈魂可以歸我嗎?”
“你放心,我命硬的很,你羽化了我都不一定能死。”
樑玥翻了個白眼繼續穿梭人羣往御風茶館走去,話說這狐妖頂着一頭紅毛,不該特別引人注目的嗎?爲什麼街上的人跟看不見似的毫無反應?
“普通人看不到我。”
看穿了樑玥疑問的神仙自動回答。
“那爲什麼我能看到?”
“因爲你不是人,這具肉身是你借來的。”
神仙說的悠悠然,樑玥聽的毛骨悚然,這神仙,有點東西。
“你是幫我的?”
樑玥試探的問到。
“可以這麼說。”
神仙揹着手與樑玥並行走着。
“上面派你來的?”
“我自願的。”
“很棒,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你說。”
“幫我把這馬蜂窩扔到餘子嵐的雅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