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藏在心底,一開始可以去壓制,不會特別難受;時間久了,習以爲常,便更加察覺不到它的存在;直到某一天忽然沉靜下來,便會很清楚得感受到它在心中的份量。會覺得心裡有什麼一直在碾磨着,甚至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快要窒息。
白凡覺得自己不能再待在幽冥教了。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不過,當週圍的一切似乎要靜止時,便該要做些什麼纔好。心和身,至少有一樣要活動起來,才能夠帶動其他的部分。這樣總比靜止不動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好。而且,如若真的什麼都不做,自己也會受不了。
想到這裡,白凡從牀榻上一躍而起,跑出門去,剛好經過炎戀夕和瀲雲初的房間時,聽見裡面傳出一陣歡笑聲。白凡悄悄將頭探了過去,看到瀲雲初正舉起鶯兒當擋箭牌來躲避炎戀夕的進攻。
“瀲雲初,你把我乾女兒放下,本教主保證不打死你。”炎戀夕一副談判的架勢承諾道。
“我纔不信呢~如果我妥協分毫,肯定死無葬生之地。”瀲雲初一手穿過鶯兒的胳肢窩攔在她的胸脯前,另一手託着她的屁股,將她抱在自己胸前,靠近她耳邊道:“鶯兒,你要保護爹爹哦~”
“鶯兒保護爹爹!”鶯兒舉起小腦袋,張開雙臂,很自豪得道。
“好!叫你站在他那邊,就別怪我不客氣……咯吱咯吱……”炎戀夕很嚴肅得說完前面的話,立馬轉爲一臉邪惡調皮,伸出兩隻大爪子,使勁得撓起鶯兒來。
“乾爹,別鬧!啊哈哈哈哈哈哈……”鶯兒一面喊着,一面兩隻肥肥的手不停在胸前揮舞着。
瀲雲初立刻抱起鶯兒往一旁躲閃,最後被炎戀夕逼到牆角,無奈只得跳上了牀。炎戀夕一個餓虎撲食,把兩人一起撲倒在牀上,鶯兒仍舊只是笑個不停,清脆的笑聲響徹整個屋子。
三個人瘋到最後,鶯兒累得快要睡着,炎戀夕在一旁熟練得拍着她的脊背,哄她入睡。那隻正在忙活着的手卻忽然被瀲雲初抓住了。
兩個人就那麼看着對方,什麼都不說,卻好似能將彼此心底的一切都看透。
瀲雲初低頭在鶯兒額上親了一下,又擡起頭,很自然得吻上了炎戀夕的脣……
白凡將頭收了回來。看到這一幕,自己並沒有什麼難受的感覺,只是更加思念那個人。或許,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一切認清了吧。雲初哥哥是哥哥,是家人。而那個人,纔是愛人!
自己和他,便就是雲初哥哥和表哥這般。
很想他,很想要去見他!不管怎樣,都要親眼確認他安然無恙纔好。
可是……鶯兒……
看他們,還真像是一家三口。或許,是應該把鶯兒留下來。
至於,幽冥教的不良“習俗”……雲初哥哥說過,不會讓表哥幹壞事……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鶯兒玩了一整天,中午小憩片刻,傍晚顯得有些疲憊,吃過幽冥姬給她做的魚肉丸子後,就懶散得趴在白凡肩膀上,開始不停得揉眼睛。
白凡一面緩緩得搖晃着自己的身體,一面輕聲問道:“鶯兒今天開不開心啊?”
鶯兒一面用力得揉着眼睛,一面回道:“開心,乾爹和爹爹陪鶯兒玩。”
白凡握住她的小手又問道:“鶯兒喜歡乾爹和爹爹嗎?”
“鶯兒喜歡~”鶯兒兩隻小手抓着白凡的大手回道。
“永遠和乾爹還有爹爹呆在一起,好嗎?”
鶯兒打個哈欠,紅着眼睛道:“好~”說完,又趴在了白凡肩膀上。
“鶯兒最喜歡誰啊?”
“幹……爹……”
“第二呢?”
“爹爹……”
“第三呢?”
“……丸兒……”
“爲什麼凡兒只排在第三呢?”白凡不樂意得追問,可小傢伙困得不行,已經不再願意開口講話了。
白凡聽着女兒平穩的呼吸聲,若有所思得看着天邊逐漸升起的黑幕,一面繼續搖着,一面似自言自語得嘆道:“鶯兒還真是喜歡這裡呢!”摸着她的後腦勺又道:“當你慢慢長大,你會發現,是非對錯,越來越沒有太明顯的界限,你只是要不停得去適應當下而已……無論如何,希望你能心存善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