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宰相府仍舊是管絃鼓樂,笙歌繚繞,霓裳羽衣,纖腰倩舞,一片喜樂融融,不醉不休的逍遙恣意之態。
秦會酒已半酣,臉色微醺,忽然有一身着黑衣的人前來,在他耳邊悄聲了幾句,正沉浸在酒色之中的秦會在意得轉頭看了一眼,不一會兒,釋然得揮了揮手。
黑衣人下去之後,秦會有些意興闌珊得舉起酒杯,將杯中玉釀一飲而盡。
“宰相大人興致不錯啊!”秦會尚未放下手中酒杯,便聽到那個熟悉妖冶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秦會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誠意邀約道:“美人也來喝一杯吧。”說着,往杯中續滿酒,將酒杯舉了起來。
寧華東施施然,款款行來,將酒杯接過去,卻只是斜着眼看着杯中的酒。
“美人,爲什麼不喝啊?”
寧華東靜默片刻,忽然嘴角一彎,用風涼的語氣道:“恐怕,此刻,宰相想要陪飲的,另有其人吧?”
秦會愣了一瞬,轉而坦言笑道:“美人果然厲害,什麼都瞞不住你。”
寧華東側過身去,一手託着另一手的肘部道:“宰相大人還真是悠閒,不想着御史大人,儘想着他的枕邊人。”
秦會嗤笑一聲,舉起酒壺道:“我想御史大人幹什麼?”
“宰相不想着怎麼對付他,就不怕有一天他騎到你頭上去?”
秦會喝下一口酒道:“美人你思慮太甚,朝中想要對付軒緣鶴的人大有人在,還輪不到本相去勞神費心。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小御史,再加上一個平庸無能的小小皇帝,能掀起什麼風浪。也就是年輕氣盛,渴求功績,一時心血**而已。本相兩朝爲臣,深知朝中盤根錯節,勢力糾纏,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動。姑且給他六年,讓他去折騰。六年時間足以看到成效,六年時間也夠美人你去經營……六年之後,本相到時要看看,他能做出什麼成績——就算真的做出了什麼成績,美人你且瞧瞧,歷史上哪個變法成功的人最後獲得了好下場?哈哈~”
秦會放下酒壺,醺醺然又道:“本相一生爲朝勞心勞力,來不及去享受歡愉便已兩鬢斑白,如今,託美人的福,本相得以重獲青春,當然要縱情恣意一回!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將敬酒》),爲何以前沒有領悟到其中滋味呢?”說完,沉醉其中得轉了轉頭。
寧華東酸酸得附和道:“是啊~要是把那勾人的小鬼弄來就更歡快了。”
秦會品咂着餘韻道:“有美酒,美樂,當然還要有美人,那就完美了。”說罷,看向眼前人笑笑又道:“不是說美人你不美,只是,他的美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滋味。”一手支頤,回想着道:“自從那次,在御史府的湖心亭中看到他身着紅衣,周身被白色的帳幔環繞,本相就深爲所動——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美人!有一瞬,竟恍惚得以爲是天仙下凡而來。”
寧華動將杯子使勁砸在桌上,濺出不少酒來,轉身離去道:“那宰相就繼續一個人去恍惚好了,哼!”
秦會摸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酒水,伸手追喚道:“美人,美人……”
“啊……啊……啊……好爽……啊……舒服……啊啊……”
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炎戀夕已經虛脫,但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來,有一種飄飄然的酣暢淋漓感。
炎戀夕仰面朝天,躺在牀上大口喘氣,卻始終未聞瀲雲初有隻言片語。
半響過後,瀲雲初開口道:“我想……”
“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去吧!看在你今天伺候得這麼好的份上,本教主准許了。”
看到炎戀夕滿臉自得恩准的笑意,瀲雲初卻沒有笑,轉頭和他對視片刻,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像一陣風一般颳走了。
炎戀夕長長呼出一口氣,臉上的笑意逐漸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