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兄,鶴兄?”
聽到白凡的呼喊聲音,剛剛起牀的軒緣鶴從隔壁的房間迅速跑了過來,推開門,看到白凡躺在牀上吃力得掙扎着想要起身,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起不了,便快速走過去,幫他慢慢坐起來。
白凡好不容易起身,吃力得喘着氣,疑惑得移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了高高圓隆的腹部,左手移至左下腹摩挲着道:“昨天都還能四處走動,怎麼今天連起牀都困難了?”說完,右手放在圓隆的上方,低頭看了一眼,又擡起頭看向軒緣鶴,茫然得問道:“這……正常嗎?”一個月前,腹部只是微微凸起,白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然而,最近這一個月來,腹中的孩子跟打了激素一樣瘋長,肚子像個皮球一樣,";咻~";得一下就鼓起來了,腹部也跟壓了座大山一樣沉重。白凡雖然神經大條,對這方面也一無所知,但還是察覺到了些許不正常。
此刻,盯着白凡那如西瓜一般膨圓的肚子,軒緣鶴有些愕然,竟一時啞口無言。這一個月來帶着白凡去找瀲雲初,雖然,軒緣鶴怕白凡懷着孩子辛苦,便僱了輛馬車,讓他坐在裡面,自己在外面趕車,但也不是沒有發現他的變化。開始的時候,軒轅鶴還覺得懷孕五個月了,腹部是該大起來的,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便沒有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再則,睿宗前陣子來信,讓軒緣鶴草擬朝廷當中改革變法的議案,軒緣鶴一天到晚除了照顧白凡之外,心思便都花在了這上面。晚上每到一處落腳的客棧,也都繼續不知疲倦得埋首其中,有時候甚至不知不覺中天便亮了。
直到今天看到他這番光景,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孩子明明才五個月,爲什麼白凡的肚子竟已比尋常懷胎七八個月婦人的肚子都要大?
軒緣鶴猶豫片刻,便伸出手去給白凡把脈,把過一陣,沒發現什麼異常,心中更是迷惑不解,而爲讓白凡放下心來,卻轉而開口道:“沒什麼,或許是因爲你這一個月,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馬車裡面,吃了睡,睡了吃,沒怎麼運動,孩子營養過甚,便長得大了些罷了。”
“是這樣啊!”白凡聽了軒轅鶴的話,這才放鬆下來,卻看到軒緣鶴身着雪白褻服,披散着頭髮,便知他清早還來不及梳洗,就被自己給叫了過來,又看見他兩眼中散佈的血絲,知道他要爲朝中之事憂慮的同時還要爲自己操心,忽然覺得有些心有不安,不知不覺伸出手去,輕輕觸摸着他的一縷髮絲道:“這一個月,讓鶴兄你費心了。”
軒緣鶴緩緩擡手,握住他那隻手,輕輕彎了一下嘴脣道:“沒事兒,能陪着你和孩子,我覺得很安心。”軒緣鶴也不知道還能夠陪在白凡身邊多久,現在朝中局勢緊張,聖上之所以沒有馬上招回他,是因爲江南貪污案的實情還未水落石出,自己仍舊是戴罪之身的緣故,然而,一旦真相大白,聖上定會立刻招他回去,同時,這也將宣告着睿宗和秦會在朝堂上的對立正式開始。
聽見白凡吃力得長長呼出一口氣,軒緣鶴這纔回過神來,看見他一手託着肚子,一手撐在牀板上,艱難得挪動着。他的身形較一個月前愈加單薄,除了肚子高高隆起外,四肢一律消瘦不堪,肩胛骨和鎖骨清晰可見,整體看來,顯得有些畸形。
看來,腹中胎兒異常迅速得成長亦將白凡的身體快要透支。自己爲了讓他能夠更好的消化攝入的膳食,在儘量幫他將進食次數增加的同時,並把每次餐食的份量減到最小,讓他吃得精細易吸取外還用藥湯加以輔助,可儘管如此,供給的及時還是比不上養分流失的速度。
想到此處,軒緣鶴看到白凡有些虛弱得閉上眼睛喘氣,便柔聲道:“你再躺下歇息吧!今天就不走了。”
一聽這話,白凡迅速睜開眼睛道:“不行!得快點找到雲初哥哥。”
軒緣鶴嘆口氣道:“你這樣子,讓我怎麼放心帶着你上路……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鶯兒想想啊,萬一又動了胎氣,可怎麼辦?”
聽軒緣鶴提到鶯兒,白凡終於不再堅持,點了點頭,在軒緣鶴的幫扶下,又躺了下去。
軒緣鶴幫剛一幫白凡蓋上被子,就見白凡狠狠皺起了眉頭,轉過頭來,看到隆起的緞被下,胎兒的蠕動清晰可見,軒緣鶴伸出手去,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湊近些小聲喃喃道:“鶯兒乖,別再鬧了!”說完,自己眉間不禁凝滿了憂思:這孩子一日三長,難道,又是因爲《日月心連》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