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楚風流和馬文才的約定之期還剩不到一天時間了,這幾天馬文才都在想方設法的找祝英臺的破綻,奈何機智如她每次都能安安全全的應付過關,不算楚風流和梁山伯的幫忙的話,馬文才還是對祝英臺的機智忍不住要點個贊。
沒辦法,馬文才實在是沒招了,就在剛纔他還破釜沉舟連叫上楚風流偷看祝英臺在房間裡洗澡的下三濫招數都用上了,結果還是被祝英臺給機智的用了招瞞天過海給矇混過去了。
馬文才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是異常的失落,七天之期眼看到了時間,他是不是又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自己跳下去了。
後山小道,馬文才實在接受不了自己打賭要輸了的事實,從祝英臺的宿舍裡出來,便和楚風流一起走到這後山小上散心了。楚風流爲了安慰失落的馬文才就好心陪他出來了,也好趁機想想自己到底要想一個什麼樣的萬全的好要求,讓馬文才無條件去遵守半年,要不然讓馬文才當她小弟吧,端茶送水伺候着整整半年不能反抗,想想都好激動。
看着旁邊楚風流還在笑笑笑不停,馬文才心裡落差就不必說了:“阿辭,你幹嘛幸災樂禍的這麼明顯,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心情。”
私下無人的時候馬文才還是會喊楚風流在家中的名字,馬文才只要這樣喊她,就表示此時此刻必然沒有拿她當外人的,不說是什麼特殊的情感,卻總歸是要比書院其他學子來的親近。
這一點楚風流自然知道:“好好好,我不笑,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我早說我要認輸,是你自己不肯認的。”
馬文才臉色一黑,有些幽怨的看着她抱怨:“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馬文才是那種人嗎,我要贏也要贏得光明正大,就算輸了……那也輸的起!”可他特麼怎麼就會輸了呢,太糟心了。
楚風流給他點了個贊,裝模作樣的誇獎:“文才兄果然是君子,佩服佩服啊。”剛剛要去偷看人家洗澡的事情就暫時不說出來了。
“打住,你別誇我,有什麼要求明天再提,現在可只是傍晚,還沒輸徹底呢。”什麼要求也不想聽,馬文才想要是楚風流也敢學他的要求,讓他給她洗半年腳的話,馬文才一定選擇分分鐘不認賬,愛誰誰,看不見。
“好啊,就等你一晚時間,想你也沒什麼機會翻盤……”楚風流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突然被馬文才拉過一邊,馬文才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悄悄拉着楚風流伏底身子藏到到小樹後隱蔽起來。
楚風流被馬文才摟在懷裡動作略曖昧,擡頭見馬文才側着耳朵傾聽着什麼,神秘兮兮的。楚風流推了推馬文才的肩膀,有些不滿悄聲問道:“這是做什麼,你我光明正大散步,又不是偷情還怕見人啊。”
馬文才臉色一黑,使勁拍了一下楚風流的後腦勺,臉色略紅的讓他好好聽聽前面什麼動靜。楚風流捂着腦袋白了馬文才一眼,方纔傾耳靜心去聽前方的動靜。
前方一米多高的草叢之後,傳來的是一陣戲水的聲音,伴隨着陣陣清脆悅耳的笑音。
有兩個姑娘在洗澡!
聽了一小會兒,楚風流便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馬文才,剛要起身趕緊離開,便被臉色微紅的馬文才使勁的按下了。楚風流使勁踢了馬文才一腳,瞪着他非常非常的不滿,馬文才這個臭流氓,明知道前面小溪中有兩個姑娘洗澡,不僅不趕緊避嫌轉道回去,反而拉了她在這樹後躲着偷聽,實在太不像話!
馬文才忍痛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自一側緊緊摟着楚風流的腰,湊過去悄聲道了一句:“別動!你仔細聽聽那兩位姑娘是誰,然後再說話!”
楚風流雖不屑馬文才的小人行徑,但因這確實不是個值得宣揚的事情,也只有先聽聽馬文才的解釋,停下掙扎的動作側耳傾聽。
“小姐啊,那個馬文才實在是太可怕了,竟然還想着要試探你,不過也沒有我們小姐聰明。幸好小姐是和樑公子一個宿舍,要是換了馬文才,怕早被他識破了。”聲音細細膩膩,嬌俏可愛,一聽竟同祝英臺的小書童銀心的聲音有了八分相似。楚風流猛然明白了馬文才的用意,瞪大眼睛看着他覺得不可思議,馬文才眉角輕挑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山伯啊,他就是個書呆子,打死他,他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呢。”隨之而出的聲音,遠遠聽去不太真切,少了平日裡刻意裝出來的粗狂,沉穩之中帶出大家閨秀般溫婉的氣質,但是楚風流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說話的人不是祝英臺還能是誰!
完蛋了,這下子可瞞不住了。楚風流臉色一僵,乾脆就坐在地上,無力的靠在馬文才胳膊上,默默扶額。
溪周邊雜草叢生,樹木環繞,很難讓人發現,馬文才和楚風流原本閒來無事的時候就喜歡來這後山轉悠,只是這一次轉着轉着卻轉出了事!
馬文才剛剛偷看祝英臺洗澡的計劃在宿舍裡沒有機會實現,楚風流原本想着和他一起來後山溜溜彎,順便安慰安慰打賭輸了的熊孩子,卻沒想到祝英臺就這麼巧合的撞到了槍口上。
楚風流捂着胸口,莫名的好心塞,功虧一簣了。
馬文才見她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覺得好笑,真是奇妙,他今天的運氣也太好了些,不但確定了祝英臺真是個姑娘家,還峰迴路轉的贏了楚風流,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只不過,這贏的法子有點太不光明正大了。
那邊祝英臺和銀心還在洗澡嬉戲,馬文才得意過後就發現了這麼個坑爹的問題,祝英臺和銀心兩個人洗澡的話肯定是沒穿衣服的!眼睛慢慢朝着前方不遠處左手邊的小灌木從上掃去,擋視線觸及某樣掛件的時候馬文才頓時臉色爆紅。
小灌木層上祝英臺和銀心的衣服掛在那邊,從女子的裡衣到外衣一件一件盡收眼底,馬文才自小哪裡見過這些,面薄的很,心臟一下子就砰砰的亂跳起來。
慌亂的趕緊移開視線,在一低頭卻發現了還被自己緊緊攔着懷裡的楚風流,細軟腰身傳到手上的觸感,讓馬文才渾身一僵。原本未曾亂想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剛剛不知道怎麼回事心就慌了,腦子胡思亂想一瞬間就不受控制了。
馬文才第一次有這種心慌慌的感覺,楚風流也是個姑娘的,馬文才將手抽回來,壓了口氣,深呼吸再深呼吸,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了。
現在不走難道要等到洗完了澡光着身子的祝英臺走到他面前把衣服穿上嗎,不說這樣一下子就被發現了定會落下個不要臉的混蛋罵名,定然還必須要對祝英臺負全責的。
楚風流根本沒有馬文才想那麼遠,她此時還沉浸在祝英臺被揭穿,自己突然就變成了輸家的悲傷之中,直到馬文才摟着她的手渾身僵了的時候,楚風流纔回過神來,微微擡頭聽清了馬文才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楚風流沒忍住吐槽:“馬文才,臉都紅到脖子根了,請收起你腦子裡猥瑣的思想好嗎。說心情不好拉我來後山散步,沒想到目的還是要偷看祝英臺洗澡,一天偷看兩次了,宿舍看不成就跟來外頭,你到底是多想看祝英臺洗澡啊。”
“閉嘴,你還是想想要怎麼脫身吧!她們衣服在哪兒呢,一會兒可就洗完過來了!”馬文才收回放在楚風流腰上的手,讓她說了這麼一大會兒,馬文才氣的也沒開始那麼尷尬了,腦子再轉回來的時候,馬文才纔想起來此時最大的問題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別讓祝英臺發現最好。
“原路返回不就得了。”楚風流左右看了看,決定先不和他計較。馬文才黑着臉,指着楚風流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動動腦子好不好,沒聽見聲音她們是轉到那邊去了嗎,一站起來就會被發現的。”
楚風流很想鄙視他:“敢做不敢認吶!”
馬文才心中想了想利害,還是覺得找人來背黑鍋比較好,手搭上楚風流的肩膀,對她的嘲諷並未搭理,而是轉移話題道:“阿辭啊,我要是真的看光了祝英臺就必須要對她負責任的,可是我有未婚妻了啊,這怎麼好。你看你和祝英臺都是姑娘家,看看也沒什麼,不如你就給我出去應付一下吧,乖啊。”
“馬文才!你好不要臉!”楚風流就知道馬文才這貨要做什麼,哪裡肯屈服,趁着馬文才不注意的時候,稍一矮身便將馬文才的手揮開,然後朝身後輕輕一個側翻便很利索的退到了一邊。
“哎!”馬文才哪裡想到楚風流會一轉身就滾出去那麼老遠,伸着手想抓她可哪裡能夠的到,馬文才懵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一句話說不出來。卻見那邊楚風流笑的不懷好意朝他揮揮手說了一句‘文才兄,祝你好運’,然後就頭也不回的爬走了。
沒錯是爬走了,馬文才覺得自己的三觀又受到了衝擊,剛想扶額卻聽見那邊祝英臺和銀心已經笑呵呵的上了岸。馬文才腦子轟的一下子,哪裡還管什麼形象不形象,自己慌慌張張的也趕緊一個側滾翻,爬呀爬的追着楚風流離去。
腳腕被拉住,楚風流很惱怒:“馬文才你別拉我腳,你拉我腳做什麼!”
“爬這麼快,等着我!”馬文才自然對她自己一個人想跑也是很不滿,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兩人糾纏期間,楚風流不耐煩的回頭剛想說馬文才幾句,卻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銀心的小聲驚詫道一句‘有人偷看!’。
馬文才心中一急,害怕祝英臺追來,一下子就撲到楚風流身上,抱着她使勁滾下了旁邊的小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