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醫院、錯綜複雜的暗道以及充滿黴味的走廊,經過了一系列恐怖片中令人不安的場景後,幾人終於抵達了跨區警署的安全屋之一。
爲了保證絕對的隱蔽性,所有的安全屋都設立在無人問津的區域內,醫院廢棄許久後,西區政府便一直沒有翻新重建這裡。剿滅了疤面派來的追兵後,他們一路上再也沒有受到別的騷擾。
進門後,鄭隊打開燈,從門口的櫃子裡找出了咖啡杯和幾袋速溶咖啡。
“別看跨區刑警這名頭聽起來風光,實際上我們很寒酸的。”鄭隊自嘲道。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安全屋雖說比之前堪比鬼屋的道路好一些,但乍一看也就是個廢棄的工作間罷了。就算有人誤入此處,恐怕也難以想到這裡是跨區警察們的秘密據點。
安全屋,顧名思義,指的是絕對安全的據點。
連西區警署都不知道安全屋的存在,每一個安全屋的位置只有警務部門的負責人才有備份。安全屋裡除了簡易的牀鋪與聯絡工具外,最重要的是能爲跨區警員們提供武器,自動步槍、手槍、狙擊槍、煙霧彈、閃光彈、手榴彈這裡一應俱全,在必要的時候,還有幾處安全屋配有反載具武器。
不過鄭隊覺得他們現在並不需要這些。
以他多年的刑警經驗來看,能一尾巴直接把軍用吉普車抽飛到海里去的歐米伽要比反載具武器強力多了,據他保守地估計,歐米伽能穩穩地消滅一個團的兵力。
“這個……小姑娘真的就是剛纔的蠍子?”直到現在,鄭隊還有些暈乎。
他第一杯咖啡就遞給了歐米伽,歐米伽開心地接過咖啡杯,爲了解答鄭隊的疑惑,她搖了搖身子,一條比她身子還長的尾巴在鄭隊眼前晃了晃。
“我懂了,我懂了!”鄭隊兩指點在自己的眉心,緩慢地揉動着:“其實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我們的科技已經提前一步進入到生物戰爭的地步了吧?”
原有的人力遭到淘汰,以後負責衝鋒陷陣的既不是他們這些警察,也不是僱傭兵,而是以機器人或變異生物組成的浪潮。就比如眼前的歐米伽,也許她就是亞聯邦的『蠍子俠』吧!
“生物戰爭也好,跨區刑警也好,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麼?”何教授休息了一會,總算喘過氣來了。不過悲劇的是,剛纔照鏡子時,他發現自己腦門上又一撮頭髮在激烈的交火中犧牲了。
“這應該要問你纔對吧。”王沈不答反問。
很顯然疤面對待何教授和於順的態度是不同的,殺害於順時,他只派了一名殺手,但對待何教授時卻出動了20多人的小隊。這支隊伍的人數和配備的武器,都快趕上那天的營救小隊了……或者說,他們剛纔面對的,根本就是那天負責營救疤面的原班人馬。
“你手上有什麼疤面的把柄,讓他如此興師動衆地來殺你?”
爲了配合王沈,鄭隊有意識地打開了安全屋內的電視。西財大可是西區的人口重地,現在發生槍戰的事肯定已經上了新聞——“今天下午三時零五分,在西區財經大學發生了小規模槍戰,據警方透露,交火的一方疑似軍火商『疤面』的僱傭兵,另一方身份未知,有目擊者稱在交火發生時,在現場附近看見過一位穿着風衣的男子,目前西區財經大學的何教授疑似被該男子帶走,至今下落不明。”
環境壓力。
新聞播放的同時,鄭隊則在觀察何教授的反應。
聽到新聞後,何教授開始焦躁不安,他短時間內切換了好幾次坐姿,最終雙手交疊在了一起,不停地摩擦起來。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不認識疤面。”
說話時,何教授低着頭,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對視。
放屁!
作爲一名高素質的青年,王沈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他想過諸多疤面可能採取的行動,唯獨沒料到他們費勁半天救下來的何教授居然矢口否認了自己和疤面之間的聯繫。
不是,你和疤面不認識,人家吃飽了撐着了在自己逃亡時還分派了一支二十人的隊伍追殺了你幾十條街?
“是賬戶。”李雅開口道:“西太平洋戰場在境外,疤面作爲軍火商賺取了鉅額資金,他如果想把自己來路不明的資金合法化地轉入亞聯邦,就不得不借助海關銀行,而幫他進行操作的,就是你的學生於順,我說的沒錯吧?”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於順的確是我的學生,但是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繫了。”
“那倒奇怪了,我們去高科路分行調查過,於順的同事說在半個月前,你們還私下見過面。”
“那只是在談論一下投資方面的問題。”何教授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展現出了拒不合作的態度。
“這就是你面對救命恩人的態度?”李雅被何教授聲音的語氣給氣到了,她提高了嗓門,質疑道。
“我又沒特別拜託你們來救我。”
“那好啊,我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看看疤面的手下會怎麼處置你!”
“別衝動,別衝動,大家冷靜一下。”鄭隊見氣氛不對,只能暫時充當了和事佬的角色來打圓場。他瞄了一眼被何教授氣得滿面通紅的李雅,心裡暗道不愧是黑道世家的繼承人,這暴脾氣真不是蓋的,這樣可當不好警察姐姐的角色。
“不過話說回來,何教授,你剛纔就差那麼一丟丟就被疤面的手下給殺了。”
“也許他誤以爲我的學生對我說了些什麼吧。”
“你的學生於順已經死了。”鄭隊點了根菸,把準備在身上的幾張現場的照片拿了出來,丟在何教授面前:“你的學生真的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分行長說原本有意在年底提拔他爲科長的,整理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月亮島的旅遊手冊和他筆記本電腦裡的日程安排,他本來打算忙過了這段時間,就帶着妻子和女兒去月亮島旅遊的。”
鄭隊每說一句,何教授拿着照片的手便抖得愈加劇烈幾分。
“即便如此,你也回想不起半個月前你們在銀行裡究竟說了些什麼嗎?”
這只不過是刑警的審訊技巧,勾起審問對象的愧疚之心——如果他還有的話。
“……只是一些投資方面的話題。”
何教授猶豫了許久,緩緩開口:“十分感謝你們救了我,但是對於疤面這個人,我……”
他低着頭又掃過了兇案現場的照片。
“我對他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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