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走的正門，紀明雪則一個人偷偷從後面的窗戶翻了進來，藏到進了天網終端所在的隔間。爲了避免因爲她和娘娘腔的私人恩怨影響到星耀，她覺得還是儘量避免自己和娘娘腔碰面爲好。
“怎麼了？”
“出事了出事了！”田博士心急火燎地迎了上來：“剛剛接到通知，軍方要搜查檔案庫和數據庫！”
還真被紀明雪猜中了。
“現在管理員權限還沒取回來，數據庫亂作一團，只要隨便一查就能看出問題！”《量子世界》這個項目當初是田博士堅持要做的，除了推動《泰坦》劇情、主線的發展之外，這麼做也是爲了還黑老頭一個人情。
當年就是黑老頭帶着渡鴉去了黎多半島，歸國後，渡鴉就解散了，逐漸轉進了《泰坦》內部事務。黑老頭口風很緊，這麼多年來也算是把當時的事徹底爛在了肚子裡，她則是因爲歐米伽和人格代碼的事，才誤打誤撞得知了當時銫凡特隔離區的情況。
因此當她向高層提出這個項目的時候，高層就嚴厲地否決過了，後來因爲她以人格代碼作爲籌碼，高層們才勉強同意《量子世界》這個版本的更新內容，但在做項目時，也和她進行過約法三章，絕對不能提及任何和當年任務相關的信息。
田博士之所以堅持這麼做，是在爲黑老頭不值。
這件事全都讓黑老頭一個人背了去，而當時下達命令的那些人反倒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過多久就忘了。
因爲牽扯到一些機密情況，所以田博士把王沈拽進了隔間。
“因爲核彈是嗎？”紀明雪冷不丁的聲音把田博士嚇得一個哆嗦。
田博士不滿地瞪了一眼藏在門後的紀明雪，抱怨道：“差點忘記你和王沈已經搞在一起了。”
“什麼叫‘搞在一起’，怎麼說話呢！？”王沈表示抗議。
“通過核彈應急條例應該是世界聯盟決定的吧，和黑老頭有什麼關係？”紀明雪倒是對田博士的粗鄙之語不以爲意，追問道。無論在過去的世界線還是這條世界線，她都對這位渡鴉的總教頭不陌生。在另外一條世界線裡，黑老頭最終和肆虐的歐米伽同歸於盡，視死如歸的態度彷彿是了卻一樁未盡的心願。
動用核彈的事最終被曝光了，但紀明雪總覺得還藏着不少隱情。
詢問田博士時，紀明雪有種微妙的感覺。
換了一條世界線就像是開了二週目，能讓她有機會了解一些她之前沒來得及瞭解的真相……而這些真相說不定能開啓真結局或者完美結局？
“戰場上的情況可複雜多了。”
“別糊弄我，我又不是沒上過戰場。”紀明雪攤手：“非聯邦、西太平洋、中東我都去過了。”
“好吧……當時感染區範圍很廣，爲了弄清感染源，有一支紅十字會的小隊在維和部隊的護送下深入腹地。小隊成功繞過了畸變體密集的區域，到達了受災最嚴重的黎多附近，但在深入格爾特製藥的地下實驗室的時候這批人遭到了畸變體的襲擊，只有兩三個人帶着探測到的情報撤了回來，其中關於歐米伽的實驗數據樣本也是那時候帶出來的。”
“然後世界聯盟在派遣救援前就通過了核彈應急條例……”紀明雪立刻猜到了接下來的走向。
以她在稻草人待過這麼多年的經歷判斷，當時逃出來的人一定是爲了向後方求援，即便被困在地下實驗機構的人生還機會渺茫，但只要沒被確認死亡，本部出於人道精神，就一定會派出救援部隊。
紀明雪聽說黑老頭雖然嚴格，但卻是個十分護短的人，也難怪他歸國後會脫離軍方，鬱郁至今。
“黑老頭說，他們被勒令撤離前，地下實驗室還明確地顯示出生命跡象，人還活着。”田博士覺得，要是生死未卜，黑老頭可能還能找到自我安慰的藉口。
藉口世界聯盟倒是給出了不少。
病毒擴散速度超出預計，疫病中心城區偵測到強烈的畸變體信號，一顆核彈炸下去，自然是快捷而有效的方法，不但能成功抑制感染擴散，還能消滅中心那些強大的畸變體。
但實際上，當時除了深入腹地的紅十字會、維和部隊成員外，其他救援任務也僅僅完成了三分之一，換句話說，在腹地與外圍之間的地帶，還存在着許多非聯邦等待救援的居民，他們也許在極端的環境下建立了臨時避難點，堅強地等待着外界的救援，但他們等來的只有一場核爆。
“當時的死亡預估都被封鎖了，核爆造成的具體死亡人數，恐怕只有在世界聯盟的檔案庫裡才能查到。”田博士說道。
她想把銫凡特隔離區還原出來的原因，恐怕潛意識裡是想給黑老頭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這些年困擾他的並不是別人，說明情況後，罹難的維和軍人家屬紛紛表示理解，但黑老頭卻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藉助初代機的運行邏輯，只要施以數據，就能還原出當時腹地的大致狀況，雖然被禁止輸入真實信息，但至少也能讓黑老頭知道當時的黎多城內究竟是怎樣一番狀況。
但在這個願望達成之前，軍方的高層動手了。也許是當時在世界聯盟會議通過應急條例，並強制勒令渡鴉撤離的人坐不住了，因爲星耀還原的銫凡特隔離區實在過於逼真了一些，哪怕不用真實的地點與人名，都會讓他們不自覺地回想起戰爭的陰影。
“那我們能怎麼幫你？”王沈提出了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
他已經把淺淺借出來了，要是淺淺和田博士都無法修復數據庫，他也束手無策。
“要不我們用物理方法延緩一下他們的腳步？”
娘娘腔應該還在吃午飯，事情還有可操作的空間。
在中央城區這麼一個摩登的大都市，午飯吃壞了肚子，開車時輪胎突然起火，剛進校門就被埋伏多時的盜賊悶棍都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吧？
“檢查隊有四個人，我覺得輪胎起火這主意不錯。”紀明雪摸了摸下巴：“要不直接讓他們把車開進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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