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貝爾的回答簡單明瞭，瞬間將季胖子的畢生夢想擊打得粉碎。
“希望成爲galgame主人公的人，一定無法守護好這把劍。”貝爾補充道。在他看來，成爲galgame主人公這種夢想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10個死宅裡有12個恐怕都或多或少產生過這種念頭，他並沒有審視別人夢想的意思，覬覦着這把劍的人，擁有的，是更加可怕的執念。
從某種程度來說，不把劍給季胖子也是爲了他好。持劍者帶着天真無邪的想法，最終也只會爲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持劍者所看到的世界荒誕恐怖，他所獲得的力量也會更強，我就直說了吧，王沈。我希望你能暫時代替我保管它。”
“理由呢？”
“在機場的時候，我提醒過你了吧？你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會變得非常、非常倒黴，同樣的話我也對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傢伙說過。當然，這並不是因爲你認錯了神祗造成的，而是你們過於強大的力量，反而招致了運勢的排斥。”
“我說你這個人是有問題吧？仔細算起來，這把聖器是你們教團的，讓我運勢變差給我招致來一堆麻煩的，則是你們口中的神祗，我爲什麼要幫一個給我添了這麼多麻煩的教派？”
“帶着這把劍，你的運勢就會得到好轉。”貝爾早就預料到王沈會這麼問，也早就準備好了答案。當然，他也明白對於王沈這類人，單純的好處很難讓他動心，他還需要準備一個讓王沈無法拒絕的理由，比方說……
“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此時此刻隱藏在城市某處並覬覦着教團聖器的人，叫做沈絡，我碰巧從某些渠道獲得了情報，那個叫做沈絡的研究者是你的小叔。”
聞言，王沈心頭一震。
知道沈絡是他小叔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因爲小叔在他上初中之後便離開了東區，雖然偶爾會打來電話或者寄來生活費，但是礙於種種緣由，他似乎無法露面。
“你難不成希望我能說服小叔？”
“不，接下來，他們的注意力一定會放在教團和我身上，而教團內部還些讓我放心不下的人，所以我需要暫時將聖器轉交到教團之外的人手裡——一個有能力應對麻煩，又不會太惹人注意的人。”
這也算是貝爾臨時起意，如果不是王沈和季胖子自己來了教會本部，他或許不會和這兩個人產生任何交集。
“你就不怕我和他串通一氣直接將聖器交給他？”
王沈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他和季胖子是來這裡進行臥底調查，然而他們臥底身份遭到識破之後對方不但不提防他，甚至還打算將教團聖器交給他們代爲保管，這種事怎麼想都顯得草率了。
難不成這傢伙看穿了他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本質？
算了吧，這種事連王沈自己都不信。他試着將自己擺在貝爾的位置上，如果他是貝爾，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教團的聖器交付給自己這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你以爲我是季胖子麼？隨隨便便就被你找了個藉口給搪塞過去了。”
“喂！爲什麼什麼反面例子都要扯到我！”季胖子表示抗議。
但是在這種場合下，他覺得自己還是儘量保持沉默，不要干擾到王沈的判斷爲好。
果然。
每個學院王牌級的選手早就過慣了勾心鬥角的生活。
貝爾嘆了口氣，不得不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這座城市裡，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希望自己遭遇沈絡，一個是美聯邦的王牌，另一個就是你——沈絡身邊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想得到起源能力者的人，一旦他發現了你們的真實身份……”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王沈眯了眯眼。
知道沈絡是他的小叔就已經夠詭異的了，而起源能力者的身份屬於絕對的機密，就連他自己，也是在獲得賀茂道一的能力之後才隱約覺察到了這件事。
“占卜。”貝爾看了一眼教會的穹頂：“只要擁有足夠的誠心，神祗爲你指名困境的解決之道。”
任何談判到了最後，都免不了成爲雙方握着對方的把柄相互要挾，與其費盡心機地磨嘴皮子，還是制約的手段更加簡單有效。
既然對話已經進入到了這個階段，他也不需要繼續保留了。
“我每天只回本部一次，回到教團卻剛好遇到你們，這種渺茫的概率成爲了現實……我認爲這並不是巧合，而是命運的指引。”
“暫時替我保管聖器改變運勢，還是同時成爲教團和白狼追捕的人——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
半小時後。
“我記得只是委派你們去潛入調查，沒有讓你們去cosplay吧？”紀明雪雙手環胸，審視着面前兩個打扮奇怪的人。王沈身披輕甲，腰間別着一柄長劍，全身的行頭換了個遍，就和街上的那些扮演着沒什麼太大區別，甚至遠遠看去，都注意不到他亞聯邦人的身份。
“而你則完全不知道在cosplay些什麼。”
這句話是對季胖子說的。
即便在這個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角色扮演愛好者的城市裡，季胖子現在的這身行頭也絕對屬於奇怪的——一身白袍倒是能套用巫師的設定，但是再加上白色的頭巾看起來就有些詭異了，尤其是腰間纏帶上的笛子帶給她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爲什麼你要在一個北歐神話爲主題的城市扮演一名阿拉伯人？”周珂扶額問道。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打比賽弱一些就算了，爲什麼在角色扮演方面也弱出了新境界，一個人想要在各個方面都成爲弱雞也需要一定的實力。
“劍士盔甲……沒有合身的。”
這一次，季胖子沒有進行激烈的反駁，他語氣滄桑，彷彿已經看淡了一切。寬大的白色長袍是店裡唯一適合他體型的，但是店員說白袍和他的臉很不搭，很少會有他這種體型的巫師，所以在店員熱心的加工下，成功掩蓋了他巫師的身份……
讓他成功cosplay成了一名來自阿拉伯的遊客。
“都回來，別穿着這一身扎眼的行頭了。”紀明雪走上前來，打算替王沈取下腰間的佩劍。
老實說，在這個猶豫就會敗北的年代裡，長劍已經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
然而當食指觸碰到劍柄的時候，她卻瞳孔一縮，取劍的動作隨之一轉，順勢將劍架在了王沈的脖子上。
當她不由自主地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但在那個瞬間，她似乎看見了另一條世界線上的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