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村子裡也沒有人住了,在冷月寒的精心佈置下,三棵樹村就成爲幽冥教第二路人馬的葬身之地。
在地下不但埋有火藥,還有火油,因此火藥爆炸後整個三棵樹村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其實很多人並不是讓火藥炸死的,而是被熊熊大火給吞噬了,少數輕功高超的幽冥教衆企圖縱身躍出火海,也被守候外圍的火槍手和弓箭手一一射殺。
大火足足燒了近一個時辰,才漸漸熄滅,空氣中瀰漫着烤肉的味道,如果不知道的人,也許還會勾起食慾,冷月寒等人卻是掩住口鼻,遠遠地看着,生怕一個不小心那噁心的味道就會鑽進鼻子。
天色這時也黑了下來,冷月寒沒有讓人去火場裡檢查,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只是派人守在四周,防止附近的村民進入,這樣的大火就是鋼筋鐵骨也早燒化了,裡面絕對不可能留下活口,冷月寒也並未打算給幽冥教的人收屍。
第二天,大火完全熄滅,捕快和衙役們進去查驗,發現絕大多少人都被燒成了一段段的焦炭,燒得焦黑的斷腿斷手隨處可見,那些應該是被火藥炸斷的。
冷月寒帶着衆人返回了縣衙,此次大獲全勝,除了處理現場時,有幾個人不小心弄傷了手之外,無一人陣亡。
知縣魯廣文聽說這個消息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冷月寒又彙報了另一件事,魯廣文聽了不禁喜出望外,兩場戰役當中,冷月寒帶着周永等人打掃戰場時,在幽冥教衆的屍體上搜出了不少金銀,數目足夠撫卹陣亡的兄弟們了。
看到死去的弟兄們能分到一筆撫卹金,方山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通過這件事後,周永、陸桂平、劉柱和馬振安四人,還有通許縣的衙役和捕快們再也沒有人敢輕視方山等人了,都稱讚他們是好樣的。方山等人終於能揚眉吐氣,連走路也能挺直腰板了。而且,這次損失了一些捕快,方山和幾個弟兄已經被補進通許縣衙當差,成爲一名正式的捕快。
知縣魯廣文在郊外選了一處風水不錯的地方,做爲此次陣亡者的墳地,冷月寒帶着通許縣衙所有的人,爲亡者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肅穆的儀式結束,開始要進行棺木下葬了,冷月寒對着放在空地上的許多棺材高聲喊道:“弟兄們,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許多人眼含熱淚也跟着高聲喊道,場面悲壯而淒涼。
事後,冷月寒曾私下問方山:“如果不是我叫你們來的,你也不會失去這麼多的好兄弟,你不恨我嗎?”
方山正色地答道:“如果不是大人招我們來通許縣聽差,我們也許還在做着強盜的勾當,將來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大災之年,能留條命已經不錯了,我的那些兄弟們也死得其所,至少他們也爲百姓而死,沒給祖宗抹黑。”
冷月寒道:“捕快這碗飯不好吃,尤其是跟我冷月寒,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和你的兄弟那樣丟掉性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方山豪邁地道:“在通許縣衙的這段日子,我也看出魯大人和冷大人二位當官不是爲自己謀私利,你們二位大人都是好官,現在這樣的好官不多了,承蒙冷大人看得起,方山這條命就交給您了。”
冷月寒沒有說話,看着方山欣然地點了點頭。
何家村離高陽鎮只有不到十里,在村子外的不遠處,有幾道被雨水沖刷出來的大溝壑,裡面竟隱藏着三十多人,這便是幽冥教的第三路人馬。雖然人數少了一點,但由幽冥五鬼領軍,屬這一路的實力最爲強大。
五鬼分別是,白麪判官杜可儀,使用的兵器爲一對判官筆,他的綽號裡有白麪並不是說他人長得白淨,而是說他長了一副慘白色的死人臉。
黑無常黑鼎隆,人長得有點黑,又力無窮,使用的兵器爲一隻獨腳銅人。
白無常白兆冬,人長得也跟吊死鬼差不多,使用的兵器爲一對哭喪棒。
牛頭牛佔山,長得身材魁梧,使用一把長柄牛頭鏜,馬面馬得利,長着一副長臉,真的很象馬臉,使用的兵器爲一把鋸齒飛鐮斬馬刀。
這五鬼個個都心狠手辣,殘忍成性,其中白麪判官杜可儀最爲狡詐,心如蛇蠍,因此便成了五鬼之首。
若論個人武功,五鬼只能算是江湖上的二流,可是他們的武功具有互補性,五個人一旦聯手,天下便難逢敵手,至少在他們出道以來還從未敗過,許多成名的俠客與好漢都栽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在江湖上可以說是臭名昭著,結下了許多的仇家,爲了活下去,他們必須成爲蛇鼠一窩的狐朋狗友,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嗜好——女人,多年來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今年大旱,家中都沒有多少餘糧,出來走動的村民不多,大溝壑裡的人幸好沒有讓村民們發現,暫時沒有引來一場殺戮。也因爲這裡距離高陽鎮比較近,五鬼派出的前哨早就打聽清楚了,高陽鎮上有一個他們最不想惹的人物古清風,一旦驚動了古清風,極有可能會影響他們的計劃。儘管五鬼聯手,古清風也未必能敵得過,但他們此行的目標是營救幽冥教主閆飄虎,一切還是小心爲妙。
五鬼帶着人也是剛到高陽鎮附近,白麪判面杜可儀接連派出了十幾個人與另外兩路人馬聯絡,回來的人都說未發現其餘兩路人馬的蹤跡,那些人好象憑空消失了一般。杜可儀的心中產生一種不詳的預感。
沒有得到另外兩路人馬的消息,杜可儀變得謹慎起來,也不急於冒進,幾乎把手下的人都陸續派了出去,打探另外兩路人馬的消息。
牛佔山信心十足地道:“老大,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不如馬上就趕往通許縣救出教主,也免得教主還在大牢裡吃苦。”
黑鼎隆也跟着道:“就是,憑咱們兄弟五個聯手,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鐵捕冷月寒嗎?江湖上傳言他是如何厲害,老子還真想現在就會一會他。”
杜可儀沒有馬上說話,目光望向遠處,依舊在想着事情。
白兆冬有些不滿地道:“袁堂主和左護法也越來越不象話了,教主只是身陷大牢幾天的功夫,他們就敢不聽號令了,害得咱們兄弟現在連個影子也見不到他們,等老子見到他們,一定讓要給他們一點顏色。”
馬得利的心機比較深沉,開口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關鍵是要找到他們的下落,弄清楚情況,咱們纔好想辦法如何營救教主。”
杜可儀把目光投向了馬得利,語氣中透着讚許地道:“老馬,你好象對此事有點看法,不妨說來聽一聽。”
馬得利道:“老大,據我的分析,袁堂主和左護法他們大概想要獨佔救出教主的大功,便沒有在原地待命,至少有一路人馬是去營救教主,而且可能已經失利了。如果是這樣,鐵捕冷月寒就會了防範。”
白兆冬不解地道:“就算是失利了,那他們現在的人在何處?總不會被冷月寒那小子吃得連渣都不剩不吧。”
杜可儀道:“恐怕,他們最少有一路人馬已經被冷月寒給吃掉了。”
這時,一個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一個很壞的消息,兩路人馬全軍覆滅。杜可儀聽了探子把聽來的事情經過大概講了一下,臉色顯得更加白了,其餘四人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黑鼎隆紅着眼道:“咱們現在就殺過去,老子要血洗通許縣衙,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這個提議也得到了牛佔山和白兆冬的支持。馬得利卻道:“老大,咱們現在不能去通許,恐怕冷月寒正布好口袋等着咱們往裡面鑽呢。”
杜可儀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老馬,你有何想法?”
馬得利眼露兇光,陰險地道:“既然咱們不去鬧通許,也絕不能讓冷月寒的日子好過。”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村子。
杜可儀馬上意會,對着所有的人下令道:“衝進那個村子,殺光所有的人,雞犬不留。”
在他的一聲令下後,一羣禽獸便開始了他們的暴行,村子裡只要是有生命的,全部被殺戮,他們真的做到了雞犬不留。他們搶了一部分糧食後,又放了一把火便逃之夭夭了。
等高陽鎮的古清風帶人趕到時,村子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中,自從古清風告老還鄉,閒居在高陽鎮,懾於他的威名,一些江湖黑道中人和宵小敗類便紛紛望風而逃,從此附近一帶很少發生大案。此次發生這樣的血案,古清風知道事情絕不簡單,聯想到可能會與幽冥教餘孽解救閆飄虎有關,便派人飛馬趕奔通許縣把發生的情況告知冷月寒。
在之後的三天裡,五鬼等人又屠戮了三個村子,知縣魯廣文得到消息後就坐不住了,當即便下令讓冷剿滅幽冥教的這股惡徒。
冷月寒也是有心無力,便把其中的利害向魯廣文分析了一番,五鬼此舉的目的無非是想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現在通許縣的防衛力量薄弱,對付五鬼等人,自保尚顯不足,如果冒然輕舉妄動,到時的損失恐怕會更大。
魯廣文倒也明曉事理,聽了冷月寒分析,便打消了剿滅五鬼的想法,可是身爲通許縣的父母官,他又不能眼睜睜看着百姓們遇害而無動於衷。
在冷月寒的請求下,古清風不得已,拿出當今皇上御賜的金牌,親自趕往杞縣,把情況向杞縣千戶所的千戶講述了一番,希望杞縣千戶所派兵增援通許,杞縣的千戶當然曉得神捕古清風手中金牌的份量,當下便派出六百軍士到通許縣暫時聽候調遣。
在冷月寒的建議下,魯廣文把杞縣的六百軍士分爲三隊,每隊各二百人,日夜在通許縣附近巡邏,五鬼見有軍隊巡邏,屠了一個村子後便銷聲匿跡了。
本來,曲榮輝打算過了重陽節後,帶着女兒曲笑豔到高陽鎮拜見古清風,只因冷月寒要應付幽冥教要救閆飄虎的事,加上最近時間五鬼鬧得厲害,冷月寒更不敢讓他們過來了,一切也只能過了十月初一,處斬了閆飄虎再說。
魯廣文見五鬼不再做案,總算放下心來,冷月寒卻清楚五鬼的個性,解救閆飄虎的事,五鬼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現在蟄伏下來,只是在等待機會。
後天是十月初一,就要處斬閆飄虎了,冷月寒的心中不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覺得越來越壓抑了,五鬼還沒有動靜,難道他們真的放棄了嗎?冷月寒猜想,也許五鬼是要在處斬閆飄虎的那天劫法場了。
十月初一是每年四大鬼節之一,因爲此時已是晚秋時節,天氣涼爽,處斬死囚便選在了這一天,傳說死囚被處斬後做了鬼,在這一天過完鬼節,便正好由鬼差們押解回地府,以免他們在陽間到處做亂,爲害世人。
從通許大牢通向菜市口的一條大路被戒嚴了,在每個路口都有軍士、衙役和捕快把守,禁止過往的行人來回走動。
在街道旁一的家酒樓上,有五個人靠近臨窗而坐,一旁喝着酒,一邊假意漫不經心地望着樓下的街道,雖然他們一副行商打扮,卻難掩面上的陰鶩之氣。他們自然便是幽冥五鬼了。
白麪判官杜可儀認爲劫法場的風險太大,冷月寒一定會佈下重兵防範,如果在半路上截下囚車,反而把握會更大一些。
在通往法場的這條街道兩旁的酒樓、茶館和小巷裡都埋伏了幽冥教衆,只等五鬼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殺出來救人。
時間不大,一支隊伍浩浩蕩蕩而來,中間還簇擁着一輛囚車,雖然還看清囚車裡人犯的樣子,但擺這麼大的陣仗,也只有閆飄虎有這樣的資格。
杜可儀看着那支隊伍由遠而近,把手慢慢地伸向了放在桌子旁的兵器,其餘四鬼也不約而同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只等杜可儀一聲令下,他們便會向惡狼一樣撲過去。
(前天,這一章只傳了一部分,現在剛剛補齊,最近狀態不是太好,手裡也沒有存稿,只能現寫現傳,各位讀者朋友有什麼心得或是想法,大家可以留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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