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帆知道“毒鼠強”一定對自己很是不滿,“毒鼠強”的那幾個小弟都投向了自己。
他是把住了這些小混混的命脈,出來混求的是什麼?自然是求財了。現在人也綁了,罪也犯下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現在讓他們罷手那不是斷人財路麼?他看得出“毒鼠強”動搖了,所以剛纔他才煽風點火地來了那麼一下,果然“毒鼠強”手下的人都靠向了他,反而沒再把“毒鼠強”當一回事。
之前他倒是不認爲“毒鼠強”會壞了自己的好事,可是歐陽雙傑進來以後,“毒鼠強”竟然也說出了讓他放人的話,這就不簡單了,“毒鼠強”可是這些混混的頭,怎麼說也應該是有些頭腦的,段楠能放麼,放了誰給拿錢,可偏偏“毒鼠強”就說了放人的話,說明什麼?說明這小子已經和他們不是一條心了。他那麼說分明是在討好警察,指不定這小子沒憋什麼好屁,他此刻靠近歐陽雙傑說不明在算計着什麼,不得不防。
可是馮子帆卻又不能馬上和“毒鼠強”翻臉,雖說現在這小子的手下都靠向了自己這邊,可是“毒鼠強”怎麼說也是他們的老大,自己的根基並不穩,只要“毒鼠強”沒有明着站到警察的那邊去這些小子就還得認這個“老大”,馮子帆早就看透了這些混子的本質,什麼義氣?那只是嘴上說說,爲了名和利爹媽都不一定會認何況一個所謂的“大哥”。
馮子帆很警惕,他想看看“毒鼠強”到底想幹什麼。
“毒鼠強”的心裡也充滿了矛盾,自古以來兵是兵,賊是賊,自己真要幫這個“條子”麼?那哥們以後在道上可怎麼混啊?
但轉念一想,自己若是繼續跟着馮子帆混,那就回不了頭了,他要真把一個刑警隊長給弄死了,他或許有本事拍拍屁股就跑了,可是自己呢?自己可沒有通天的本事,欺侮下老實人,打打架,收收保護費可以,殺人他還真心沒有膽子,更別面對的是刑警隊長了。
他靠在柱子上抽着煙,尋思着該怎麼辦,他想和歐陽雙傑搭上話,可是卻又不敢,他總覺得馮子帆的那雙眼睛一直都在望着他。
而此刻歐陽雙傑的內心也不平靜,雖然他知道剛纔馮子帆的那些話目的就是想要激怒他,讓他無法冷靜地想出破解這個困局的辦法,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被影響到了,他想到了陳瑜,腦子裡浮現出了陳瑜的樣子,以及躺在自己懷裡的那具冰冷的屍體。
歐陽雙傑還記得自己抱着陳瑜的屍體說過的那句話,他向陳瑜發誓,一定會抓到馮子帆,一定會親手把他送上斷頭臺。
而此時馮子帆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他不能阻止馮子帆的罪行,更不能將他繩之以法,甚至自己都成了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要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如果再胡思亂想那就違背了自己進來的初衷,來之前他就想過,馮子帆很可能不會履行承諾,放了段大旗的兒子段楠,但他覺得自己還是必須進來,雖然冒險,但老話說得好,險中求勝,總不能一直僵持着,那樣就太被動了,特別是在晚上,外面根本就無法知道貨倉裡的情況,自己進來了,說不定還能夠想出辦法。
但如果自己一進來就被馮子帆給弄得零亂,那麼還能夠冷靜地思考,想出應對的辦法麼,不能!
所以他必須打起精神來,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他現在不是歐陽雙傑,而是刑警隊長,一個爲了拯救被劫持的人質而深入虎穴的刑警隊長。
“歐陽警官,你應該也還沒吃東西吧,要不要來一杯啊?還有烤雞腿,噴着香呢!”馮子帆笑着說道。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馮子帆,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馮子帆聳了聳肩膀:“我?我沒有什麼好想的,原本我想幹這一票可以弄點小錢花花,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錢麼給這些弟兄當辛苦費,因爲對於我而言,你比那些錢更讓我感興趣。實話告訴你吧,你死定了,只是我暫時還不想讓你這麼快就死,見過貓抓老鼠麼,一隻貓抓到了老鼠,並不急於咬死它,吃了它,那樣就失去了很多的樂趣,貓會和老鼠玩遊戲,一點一點地玩,慢慢地折磨它,直到它忍受不了而在驚恐中死去!說起遊戲,歐陽警官,你不也正是喜歡玩遊戲麼?還記得當年我們最後一次遊戲嗎?嘖嘖,那遊戲有意思吧,唉,你也是的,不是一直都很聰明,很厲害麼,大家都叫你什麼來着,對,小波洛,可惜,那次你的發揮好像並不正常,輸了你女朋友一條命!”
他見歐陽雙傑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了下來,又把話題扯了回去。
他知道歐陽雙傑是心理學的行家,可是他還知道,一個心理學的行家一旦心理防線崩潰的話,比起普通人更容易迷失了心智。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你也別得意,假如按着遊戲規則來,那麼輸的是你。遊戲規則是你訂的,我在規定的時間內找到了她,只是你輸不起,所以先殺了她,馮子帆你他媽就是一人渣、垃圾!”歐陽雙傑竟然爆了粗口,他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知道麼?你很可憐,你就是一可憐蟲,你弟弟是我把他送上斷頭臺的,你口口聲聲說要給他報仇,我一直就在林城,可是你敢找我麼?如果不是今天你糾結了這些烏合之衆幹下這見不得人的事,你有本事抓住我麼?你沒有,因爲在我的面前你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你真以爲自己是貓?錯了,你纔是老鼠,見不得光的老鼠!”
馮子帆的臉色微微一變,歐陽雙傑的話深深地刺傷了他,歐陽雙傑說得沒錯,這幾年來他都在東躲西藏的,過着見不得光的生活,他是想替他的兄弟報復,可一想到歐陽雙傑他就熄了這樣的念頭,陳瑜的死他和歐陽雙傑結下了死結,他知道一旦對上歐陽雙傑說不準他的下場和他那些兄弟夥的也差不多。
歐陽雙傑成了他的一塊心病,這次他可是悄悄進的林城,卻沒想到與歐陽雙傑撞上了,不過正好應了那句話,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太瞭解歐陽雙傑了,只要自己提出讓歐陽雙傑用自己來交換人質他是絕對不會拒絕的,把歐陽雙傑誆進來,到時候那就是自己說了算了,至於外面那些警察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他有辦法安全離開,在綁架之前他就已經提前做了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