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開林的辦公室裡,他正和肖遠山面對面坐着,兩個人都抽着煙,皺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馮開林說道:“老肖啊,看來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我就不明白了,現在的犯罪分子怎麼都這麼厲害,歐陽每次啃的都是硬骨頭啊。”
肖遠山苦笑:“這很正常,現代人的視界比以前的寬得多,電影啊,電視什麼的也經常有這方面的內容,那就是一部反面教科書,再加上網絡發達,信息越發豐富,犯罪分子的知識結構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再也不是以前我們那個時候了。至於說到歐陽,老馮,你把他從警校弄過來不就是讓他來啃硬骨頭的麼,簡單的案子反面侮辱了他的智商。”
肖遠山的話雖然有調侃的成分,但他說的卻很在理。
馮開林也笑了:“嗯,這小子倒是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他就是個破案的天才,只不過,咳咳,老肖,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邢副市長可是找我報怨了,他說他替歐陽鋪了路子,讓歐陽頂上副局長的位置,可是我們的小歐陽竟然拒絕了,你猜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他只對案子感興趣,無意仕途。你要讓他當官於他而言還不如呆在警校搞研究呢。”
聽肖遠山這麼說,馮開林愣了一下,接着大笑:“看來你倒是很瞭解這小子,沒錯,他就是這麼說的。不過人家老邢也是好意,老邢也希望他能夠走得更遠嘛。怎麼樣,有時間你找他好好聊聊?”
肖遠山搖一搖頭:“你不是不瞭解這小子,這種事情是鐵定說不通的。”
馮開林微微點了點頭:“好吧,這事情就不管他了,眼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把案子破了。省廳和市裡的領導都在高度的關注,昨天還把我叫去了解了一下案情呢。”
肖遠山說:“老馮啊,有壓力你得頂住了,你也知道,這個案子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你老馮也不想弄出冤案錯案吧?”
“怎麼說話的,我老馮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麼?對了,老肖,你覺得歐陽的判斷對嗎?那個侯曉鬆的死和這個案子有關係麼?”
肖遠山說這個他說不好說了,不過他相信歐陽雙傑,既然歐陽雙傑說有關係,那麼就一定有關係。
“你這是盲目信任啊,要不得。”馮開林笑着說。
肖遠山白了他一眼:“老馮,言不由衷了吧,你對那小子的信任不也是這樣麼?哪個案子你沒有放手啊,要不是有你給他撐腰,他辦的那些案子頂的那些壓力都能把他壓垮嘍。”
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歐陽雙傑並不知道兩個局長正在私下裡議論他,此刻他和宋子寬開着車去韓筱筱家。
宋子寬問歐陽雙傑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發現了,歐陽雙傑說就是沒有什麼發現所以纔要再去找韓筱筱碰碰運氣。
宋子寬說道:“人家根本就不待見我們,你覺得我們去了有用嗎?”歐陽雙傑說道:“只要能夠有交流,那就有用。”
宋子寬知道歐陽雙傑會微表情的分析,但他覺得這並不是很靠譜。分析的結果也只是假設的一種,當不得證據的。
“好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可做的。”宋子寬有些沮喪,他到林城已經好些天了,可是案子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都城市局的領導幾乎每天都來電話詢問情況,他都有些煩了。
歐陽雙傑望了他一眼:“你們領導是不是給你壓力了。”宋子寬點了點頭,他說再沒有進展他或許就要打道回府了,這個案子對他來說很重要,可以說是他刑偵生涯的一個滑鐵盧,他希望這次能夠打一個翻身仗。
歐陽雙傑笑了,他告訴宋子寬,辦案的時候是不應該想這些的,帶着私心雜念很容易影響正確的判斷。
歐陽雙傑看得出來,宋子寬是個理想的完美主義者,宋子寬是個優秀的刑警,可他的理想完美主義卻是他的致命傷。
宋子寬知道歐陽雙傑說的這些是爲了自己好,他笑着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成敗看得太重了,我只是希望自己經手的案子都能夠有一個結果。”
這不只是宋子寬的想法,也是所有刑警的心聲。
韓筱筱果然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歐陽雙傑和宋子寬,她沉下臉,冷冷地說:“二位警官,是不是來逮捕我的啊,逮捕令帶來了嗎?”
宋子寬有些尷尬,歐陽雙傑卻露出了笑臉:“韓小姐,讓客人站在門口總不是待客之道吧。”
“客人?我有請你們來嗎?”韓筱筱的態度很是生硬,歐陽雙傑又說:“好吧,我們警方有權向任何一個華夏公民進行我們認爲有必要的詢問,而被詢問人有義務配合。”
韓筱筱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表達一下自己對歐陽雙傑的不滿。
他還是把二人讓進了屋,宋子寬有些不好意思地衝韓筱筱笑了笑,韓筱筱沒有笑,只是對宋子寬的臉色要好看一些。
在客廳裡坐下,韓筱筱沒有泡茶,而是從冰箱裡取了兩瓶蘇打水放到二人面前。
韓筱筱坐到了他們的對面,一雙美目緊緊地盯在歐陽雙傑的臉上,帶着一絲挑釁。
歐陽雙傑知道她還在記恨着上次自己來時說的那幾句話,歐陽雙傑笑着說道:“韓小姐,你的美容院生意還好吧?”
韓筱筱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歐陽雙傑會有這樣的開場白。
她點了點頭:“還好吧,足夠我的生活了。”歐陽雙傑又說道:“那你和侯曉鬆之間有沒有經濟上的牽扯?”
韓筱筱冷笑:“你是想問我是不是用他的錢吧,老實告訴你,他那點錢我還真的看不上眼呢。”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那可是不好說。”韓筱筱的臉又沉了下來,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宋子寬已經端正了自己的心態,再次面對韓筱筱的時候已經從容了許多,不過他也覺得歐陽雙傑有些過分,一見面就想要刺痛韓筱筱。
他知道歐陽雙傑也是無奈之舉,在調查陷入困境的時候是需要儘快找到一個突破口的,只是他不知道爲什麼歐陽雙傑要把目光放在韓筱筱的身上,在他看來韓筱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她只是一個女人,確切地說還是一個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