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剛剛關上,蘇亞拉王儲的臉色就是一變,旋即偏着頭對着身旁的紫衣首席說道:“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名……唉!”
“也許不是呢?”藍衣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畢竟安心說了,能夠幫她的只有擁有魂師那般強大的靈魂感知力才能起作用。
“還是在看一看吧!”紫衣首席攔住藍衣,回頭對着蘇亞拉王儲,解釋道:“這小子的身體很迥異,在沒有修煉鬥氣之前,他竟然能夠釋放先天之境,是體內的鬥氣突然四溢。這種現象我們幾個都看過,不像是擁有魔魂的人能夠推出的!還有,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結果,等一等看。”
“你說的是真的?”蘇亞拉王儲回頭問道。
“嗯。”紫衣點頭。
“哦。”頭顱微仰,似乎在安慰自己一般的喃喃自語道:“或許,他只是靈魂感知力強大吧!”
紫衣與藍衣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他們當然知道,關於魂師這件事在蘇亞拉王朝究竟有多麼嚴重。正因爲蘇亞拉王朝的管制如此嚴厲,讓曾經引以爲豪的一位強大的魂道高手染上了瓜葛,便從此遁入隱居。所以,這些年來凡是涉及魂師的事情,他們都無能爲力。
而蘇亞拉王儲身上的擔子有多麼重,他們都很清楚!所以無論如何,陳暮都不能是一名魂師?即便是,也不能是!
隨着幾個人的退出。房內的氣氛也是悄悄地靜了下來。
“唉,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的你竟然是一名絕跡很久的魂師!”安靜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安心拉着谷辰向後退了一些,留給陳暮一個空處,看着全神貫注的陳暮,安心忍不住偏頭說道。他們諾亞人對魂師反倒沒有蘇亞拉王朝這麼忌諱。
事實上,三家公國哪一家都比蘇亞拉王朝認可魂師的存在。
陳暮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凝神關注的觀察着谷辰的狀態!
參照着安心的方法,陳暮的靈魂感知力迅速的在谷辰的體內延伸開來,關於谷辰的狀況也迅速的出現在陳暮的腦海中。感應着那些已經開始有了起色的經絡,陳暮將感知力探視到丹田之外。當他見到反抗的異常強烈的天珠能量後,沒有不知不覺的皺了起來。這層丹田保護層,遠遠超乎了他的意料!
“現在該怎麼做?”陳暮問道。
“看起來要是不能徹底把能量帶入,恐怕是好不了了!”安心一嘆過後,擡頭問向陳暮道:“你有魔魂嗎?”
“土系魔魂?”
“可以。”安心點頭道:“但必須是高級魔魂!”
“有多高?”
“看他的體質,傷的時間太長了,恐怕需要一枚人品三級以上的魔魂才能帶起他體內的運轉!”
“人品三級?好!”陳暮點頭過後,旋即在他的手掌心中,慢慢推出一團黑色物體,正是那新煉製的土系魔魂——蠻牛!隨着蠻牛魔魂的出動,慢慢地將谷辰包圍起來,直至被那暴漲數倍的蠻牛魔魂包圍起的谷辰瞬間身體有如一頭蠻牛一般健碩無比後才停止了生長。
“他已經被魔魂控制住了!現在我需要引導魔魂在他的體內衝擊開丹田防護,引導天珠草的能量進入,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沒有?”
呆呆的安心似乎並未聽到陳暮的話,嘴巴張得大大的,不住的搖頭。
在她的印象中,還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魔魂!
其實別說魔魂,就算一個真正的魂師安心都很少見到。要不是離家出走前,在家族之內見識過魂師的強大,現在的她也不會知道魔魂的用途。當時,當靈魂力被阻後,她本來都已經要放棄了谷辰,也就那麼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陳暮竟然就是一名魂師!而起還是一名人品三級魂師!不,也許應該比三級魂師還要強大!至少,在眼下看來,眼前這枚魔魂她還看不出實力。甚至可以說,比以往她見到過的魔魂要強上太多太多了!
看着有些發呆的安心,陳暮無奈的側回頭,也不去再問安心,用心去感觸那些躁動不安的天珠草能量!
隨着靈魂感知力的指引,蠻牛魔魂迅速找到了丹田所在。
蠻牛魔魂一現,所有躁動的能量全部靜止了下來。對於這些多餘的能量,它就像一個國王的降臨。所有天珠能量安靜下來後,陳暮才漸漸釋放自己的靈魂感知力,就在所有事物怔神之中,慢悠悠的堂而皇之的走了過去!緊跟着,只見那蠻牛魔魂將那些天珠能量驅趕着跟在感知力後,緩緩駛入丹田處。
有蠻牛魔魂控制丹田,再有陳暮那極爲強大的靈魂感知力,瞬時,丹田之內就好像有如被打通了一條通道般,所有能量毫不猶豫的緊跟而去。
隨着天珠草的能量涌入丹田之後。
只見那本是一臉麻木的谷辰,浮現一絲疼痛之色,隨之,乾癟的腹部燃起一絲絲黑色霧氣!
這就應該是內存丹田許久的淤氣了!
等天珠草的能量終於全部涌入後,谷辰手臂上的青筋終於動了動!
“如果能,最好再讓魔魂控制他的身體運轉一下。這樣會有利於他眼下體質的恢復!”
聽着安心老師的提醒,陳暮沒有猶豫。頓時催動起那蠻牛魔魂在谷辰的體內慢速運轉。
“安心老師!”
“嗯?”
“麻煩你替我保密!”
聽到這話,安心老師微怔。旋即點點頭,迴應着陳暮。她清楚魂師的地位。雖然現在看陳暮的實力不錯,但想要對抗整個神邸還是有些癡心妄想了!更何況,當日陳暮還曾替自己辯護,隱逸了自己身爲諾亞人的身份。這份情總是要還的。
看着安心的表情,陳暮微微示意了一下,道:“謝謝!”
“啊——”
兩人簡短的交談過後,只聽見一聲嘶吼,在牀榻之上的谷辰突然睜開雙眸!
“谷辰!”
陳暮一聲呼喚。
門外等候已久的蘇亞拉王儲、紫衣首席、藍衣等人全部衝了進來。看着坐在榻上雙眸微微發呆的谷辰,齊齊一怔。谷辰,竟然真的醒了?時隔一年後,谷辰竟然真的醒了?
這太神奇了!
奇蹟再次在眼前上演。
幾個人高興之餘,又不免對陳暮的身份起了猜忌。誰也不願意看到陳暮點頭承認他的身份。這對正處在危險關頭的蘇亞拉王朝來說,真的是兩難的決定。
這些陳暮不清楚。
“谷辰,先別動!”
聽着身旁安心的聲音,谷辰一怔。
陳暮及時開口道:“兄弟,是我陳暮。你先別動,我和安心老師正在給你驅毒療傷!”說罷,陳暮對着安心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行最後一步的收尾工作了!回頭提醒道:“兄弟,你要忍住,只要挺過這一段,你就會好了!”
“嗯。”雖然谷辰蠻多疑問,但聽到陳暮的聲音後,他又緩緩閉上了雙眸。精心等待着最後的收尾治療!
有陳暮在,他谷辰什麼都不怕!
就在此時,陳暮與安心開始最後了一步收尾工作。安心收集着谷辰體內被剔除的腐渣,而陳暮則是將蠻牛魔魂的運用提到最高速度,幫助安心清除這些廢物。
蠻牛魔魂滾動的越快,谷辰嘴角抽搐的越厲害。但仍舊一聲未吭,咬着牙挺着體內的巨痛!
剛剛闖進來的三人也都落在牀榻之上的谷辰身上。
谷辰體表處的古怪他們自然看的真切,這應該是一枚魔魂!
他,陳暮,竟然真的是一名魂師?
眼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亞拉王儲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紫衣首席悄悄給藍衣一個眼色。
藍衣當即不敢怠慢的走出房屋,關上房門,就守在房外。以防有人前來打擾。
而房內,蘇亞拉王儲和紫衣首席都在高速飛旋着自己的想法。眼前陳暮是一名魂師的事情遠遠超乎了谷辰甦醒帶給他們的震驚。如果在尋常時刻,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陳暮。但眼下,四國交流在即,他們蒼牟學院只許贏不許輸,而他們最大的把握都在陳暮的身上。眼下,陳暮擺明了是名禁忌的魂師,他們還能說些什麼呢?
這……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谷辰身上的痛楚也越來越小。
而陳暮和安心的臉頰上皆是冷汗滿布!
最後,陳暮與安心忽視一眼,兩人同時收手。而那蠻牛魔魂彷彿能夠自動認主似的,一瞬間,滑進了谷辰的體內。
感覺到外力的卸去,谷辰身子一攤,差點沒有坐住。
陳暮連忙扶住谷辰的身子,問道:“谷辰,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剛纔那修復過程實在太消耗體力了,谷辰說起來話都喘着粗氣。看着身旁從未見過的環境,谷辰問道:“陳暮,這……這……是哪裡?你跟我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王儲大人的府邸!”紫衣首席上前一步,說道:“你重傷一年,幸有你的兄弟陳暮爲你尋到天品靈藥,加上安心老師的治療,你才能重新甦醒過來!”
“你……不是紫衣首席嗎?”谷辰見過紫衣首席,當即臉色拉長,回看陳暮道:“我們走!”
“現在這個樣子,你能去哪?”紫衣首席回問道。
“去哪也不在你這兒呆着。”顯然,谷辰還記得自己重傷之前的一切事情,看着陳暮說道:“就是青衣,他勾結赤衣、趙興、餘慈,聯手陷害我,我才……”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陳暮點頭回應着。
“你都知道了?”
“嗯。”陳暮回道:“他們都死了。”
“都死了?”谷辰一驚,擡頭看向陳暮,問道:“是你殺了他們?”
“嗯。”陳暮並沒有詳細說明經過,至於與蘇拉亞王儲、紫衣首席的衝突他都自動的忽略過去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更何況,現在眼下自己還是蘇亞拉王儲的門客,不能不給蘇亞拉王儲留面子!
“好兄弟,謝謝!”谷辰
眼眶一熱,“我就知道,你答應過的,就一定能做到!謝謝!”
“你我二人還說這些幹嘛!”
“對。對。”連忙點頭,擡頭又見紫衣首席,谷辰一副很忌憚,又滿心不解的回看陳暮道:“你不怕他出手爲他的兩個兄弟報仇嗎?”
“呵。”陳暮嘴角一挑,回道:“放心,這件事情王儲大人與紫衣首席都已經清楚了。不會追究的。”
“哦。”谷辰點頭,旋即問道:“對了,你我怎麼會在這兒?我父親呢?對,他們還要陷害我父親呢,陳暮你去救沒有?”
就在谷辰的一連串質問聲中,陳暮沉默了起來。他根本就不清楚該怎麼同谷辰解釋這些事情。對於他的父親谷戰,陳暮當時親口答應要保全其姓名的。但自己卻眼睜睜看着谷辰葬身於烏邦城下!雖然時隔很長時間,但陳暮仍舊不能原諒自己。今天,當他再一次面對谷辰時,他滿心的愧疚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氛。幾人同時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而谷辰剛要開口詢問。
便聽到門外有聲音響起,打斷了這裡的談話!
“朱鬥師、高鬥師,你們怎麼來了?”
傳來的是藍衣那溫暖的聲音。
不由得蘇亞拉王儲與紫衣首席同時一怔,旋即轉回身對着安心說道:“現在不是敘舊之時,先讓谷辰休息。我們出去一趟。有時間,我們會親自來這裡解釋。”
說罷,蘇亞拉王儲走出門外。同時,他走時也不忘看陳暮一眼。
陳暮當即會意,轉回身對着安心微微一禮道:“我就暫且把谷辰交給你了,我先隨王儲大人出去看一看!”
“好!”
陳暮跟在紫衣首席的身後,也沒有去解釋剛纔那一幕。他相信,自己不說他們暫時不會親自來問自己的。至於從側面瞭解,他堅信安心會替自己保守秘密。
眼下,他需要想一個藉口,來應對谷辰接下來的詢問。
門外,來人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人。
或者說,此時的高牧和朱奮都已經成爲一個配角!
因爲他們的身後,站着一個氣勢同樣不輸蘇亞拉王儲的人。此人樣貌英俊,身材挺拔,一雙鳳目數不盡的風流。他的年紀比蘇亞拉王儲來還小上那麼十歲左右。一身得體的衣着襯托出此人的不凡脫俗之氣。不用過多贅言,便知來人不凡!非但不凡,看朱奮憤怒的眼神,分明是來者不善!
能夠在蘇亞拉王朝這塊土地上,與蘇亞拉王儲分庭抗禮的人,除了圖燦沒有他人。即便連陳暮這種出生在小城烏邦的人,就曾聽說過圖燦公爵的大名!
圖燦家族,作爲帝國的元老功勳,傳承數千年,幾乎是同蘇亞拉王朝歷任君主同繼任。當年王朝落寞,三家反出,所有人都想當時勢力絲毫不次於他們的圖燦家族也會就此反出。但事實上恰恰相反,他們非但沒有反出。反而幫助蘇亞拉王室大肆緝拿叛臣。當然,別這樣就認爲他們與蘇亞拉王室是一心一意的。他們當時能夠穩定局勢,還是因爲神邸的出面,而蘇亞拉王室作爲支持神邸追殺魂師的決定纔得到圖燦家族的全力支持。至於圖燦家族與神邸之間的關係,沒有人清楚。不過正是因爲如此,從此後,圖燦家族自此便跟蘇亞拉王室分庭抗禮。由於他們朝中遍佈門生故吏,又有神邸撐腰,說起來,在勢力上他們一點都不次於蘇亞拉王室。
而尋常時候,蘇亞拉王室也給足了他們圖燦家族的面子。
“圖燦公爵!”蘇亞拉王儲的聲音很冰冷,沒有絲毫感情。當然也沒有絲毫可以挑剔失禮之處。
“王儲大人。”樣貌英俊的圖燦公爵對着蘇亞拉王儲欠了欠身子,表示了他的恭敬。然後擡頭看向蘇亞拉王儲身旁的幾個人,還有谷辰療傷養病的屋子。目光一下子便停留在那裡。
“圖燦公爵,可是有事找王儲大人?”順着圖燦的目光,紫衣首席狐疑的回問道。
“嗯。”沒有急於回答紫衣首席的話,反而,他的目光轉向陳暮的身後。打量了許久,才問道:“這位……”
“陳暮,蒼牟學院今年新聘任的火系導師!”
“呵,是誰聘任的還不知道呢?”未等圖燦公爵開口,站在他身後的朱奮一臉不屑的低語道。
未等圖燦公爵有何表示,高牧眼眸極爲犀利的瞪了眼朱奮。
旋即,朱奮閉上嘴吧,什麼話也不敢亂說了。
“尊駕就是陳暮陳鬥師?”顯然圖燦的表面功夫做得要比朱奮好上太多了。明明陳暮與高牧、朱奮等人過不去,但他非但沒有冷言冷語,就連生硬的對話都沒有。有的只是那彎看不清楚的狐媚。
“鄙人就是。”對於這種人,陳暮不好向朱奮、範童那般直接打臉,但陳暮更不善於這種虛僞的交際。只是平淡的迴應了一句。
說實話,當他第一眼看到高牧之時,就覺得不簡單。如今又見高牧身後的主子,這份氣度竟然絲毫不比蘇亞拉王儲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從這一主一僕的舉動中,他便知道,這兩個人不好對付!
當然,他還不清楚,蘇亞拉王儲來此的目的。如果說爲了他範童,估計不會這個時候纔出手!
“他們儼然是爲了你和屋子內的谷辰而來的。”藍衣的女性細膩的心思在這一刻,發揮了極爲巨大的作用,直言道破這裡的秘密。
陳暮瞬間恍然的看着眼前的圖燦公爵,爲了自己和谷辰?
什麼事情能夠聯繫到自己和谷辰呢?
這種事情不會多!
唯一的解釋,便是與烏邦城的血案有關!
想到此處,陳暮當即怒不可言,當即換上一副極爲惱怒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三人。
空氣之中的氣氛瞬時被陳暮帶入到谷底。
就連蘇亞拉王儲、紫衣首席等人也是大大不明的端瞧着眼前的陳暮,這小瘋子,剛剛還很平靜怎麼一轉眼就殺氣逼人呢?
你可千萬別在這裡動手,惹什麼禍事啊!
陳暮這一變臉。高牧同朱奮同時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斜跨一步,擋住圖燦公爵的所有前路。似乎在對眼前的陳暮說,他們在這裡就別想放肆。
圖燦公爵的臉色也是猛然一變,不明白陳暮的反差爲何這麼大?
他今日來確實不爲了陳暮也不爲其他事情。只是爲了一件私事,在他心中,遇見陳暮絕對是個意外。
但陳暮這種反應,卻是讓他猛然一動。這陳暮是不是有什麼隱瞞?還是與自己要辦的事情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當即臉色一沉,推開高牧和朱奮二人,也不在同陳暮廢話,直徑走到蘇亞拉王儲的身前,低聲道:“王儲大人,本王想進去一看,可以嗎?”
“這個。”蘇拉亞王儲的臉色微變,無緣無故提出這個條件是很失禮的。雖然以往圖燦公爵沒少跟自己作對,但絕沒有這種無厘頭的要求。當即臉色揚起一絲不悅。
主子有所暗示,紫衣首席當然明白,旋即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圖燦公爵,我王門下有衆多房屋,何必在這一間內談事情呢?走走,那邊有客廳,前幾日剛剛有人送的上好大紅袍,我陪你們共飲幾杯!”
“本公覺得這裡正好!”
“這。”紫衣微怔,旋即解釋道:“公爵大人,你看這裡是我王私人之地……”
就在紫衣擡手有請之時,在後的朱奮開口譏諷道:“連請我們進去都不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閉嘴!”
未等圖燦公爵這聲斥責說罷。藍衣便上前對着朱奮怒道:“朱導師注意你的言語。這是我王的府邸,私人聚所不想讓人打擾,難道你還想強行闖入不成?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
朱奮示弱,扭頭不語。
倒是圖燦接回話題說道:“小爵如此確實有些失禮。”
“哪裡。”藍衣進退有度的回道:“不是我主不請公爵進去敘舊,只是這裡是私人住所,就請公爵屈居他處。”
“呵,有人都說了是屈居,我們還能不從嗎?”
朱奮雖然每每如此,但蘇亞拉王儲幾人也都看出來,這傢伙就是誠心來搗亂的。而且要不是圖燦縱容,他怎麼能在圖燦幾次三番的斥責聲中,還能敢開口質疑呢?顯然三人之中有人扮黑臉,有人擔當白臉。
可眼下,身爲王府之主的蘇亞拉王儲沒有開口說話,他們誰也不能做主開口。
所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便全都轉向蘇亞拉王儲的身上。
似乎早就料到圖燦公爵來此不會善罷甘休,蘇亞拉王儲微微一笑,連朱奮理都不理,回看圖燦,問道:“圖燦公爵既然想進去看看,那又何妨!只是我這別院內住着一位病人,幾位腳下輕一點纔好!”
話外之音,我這裡有病人,你們還要進去看看嗎?
進去,就是撕開臉面,完全不給蘇亞拉王儲的顏面。這樣的後果不言而喻,他們總會找個說法!
不進去,那這一趟,他圖燦公爵就算是白來了。如果被好事者看見,也指不定說些什麼胡言亂語。
當然,這在朱奮這種莽撞又沒腦子的人眼中,這一切說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圖燦不得不多考慮,他剛纔試探了一翻,迴應他的是紫衣等人,所以他只當對此,蘇亞拉王儲會選擇讓步。但眼下看這樣子,蘇亞拉王儲根本無心讓步。
最重要的是,對面越是這樣推三阻四,他心中的疑慮就越多。
照理說,縱然心中有疑慮,他也不會僭越來此,但事實上,他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因爲他的坐騎丟了?那日被朱奮炫耀,偷偷騎出去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派出很多手下在帝都蒼牟城內外追查許久都沒有瞧見土牛的身影。恰逢剛纔,他與高牧正經過蘇亞拉王儲的府邸,感應到了一股極爲熟悉的感覺。便沒有任何招呼,直闖此處。如果不是有藍衣攔着,剛纔他很有可能就直接衝了進去!
說
起來也很邪門,等他認定後,這裡偏偏沒有了動靜。
打量過眼前的幾人,確定沒有那股熟悉的氣味後,圖燦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這間屋子。
看蘇亞拉王儲的樣子,剛纔他本是不打算阻攔自己的,卻被朱奮這個廢物給惹怒了對面的面子。處於檯面上不能下臺,人家當然不會就這麼容易讓自己進去。原本一探究竟,眼下卻變成了僵持。雖然他們圖燦家族根本就不懼什麼蘇亞拉王室,但話又說回來,他們沒有理由就是因爲這件事而決裂。而且這種事情要是說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這一點,他們無法拒絕。
似乎,連蘇亞拉王儲也料定他圖燦不敢在此時跟他決裂。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部聚焦在圖燦的身上。
陳暮站在藍衣的身後,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是事態進展,對他來說,這些人沒有誰可以讓他改變決定。他現在不過是爲了利益短暫的棲身於此。而身後屋子裡的谷辰卻是他的兄弟,他不能在他剛剛甦醒時,就無法保護他!任何人想傷害自己的兄弟都是不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似乎咬定了此事,圖燦公爵穩住心神,腳下卻毫不猶豫的走進這內室。
誰也沒有想到圖燦竟然真的會選擇這樣進去,這樣的後果,不言而喻,等待蘇亞拉王朝的將是一場血雨紛爭!
太魯莽了!
蘇亞拉王儲甚至都來不及扭頭觀瞧。
而紫衣首席和藍衣兩個人也被自己的主觀臆斷給影響了,都沒有來得及攔下圖燦。
倒是隻有陳暮一個人,精神健碩,不緊不慢,腳下跨前一步,正正好好攔在圖燦的身前。他雙手抱肩,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雙手抱肩,凝神端瞧着眼前的圖燦。但他這一步,散發的氣勢卻是非同小可的。
“嗯?”圖燦微怔,沒有想到自己突施冷劍的想法竟然被這個言語不多的陳暮給看穿了,而且看樣子,蘇亞拉王儲都不會出頭後,他陳暮竟然公開阻攔自己,這……這太有些讓人意外了!
圖燦根本不清楚,更讓人意外的還在後面。
陳暮這一步跨出後,雙手突然放下,背後猛然釋放出一陣陰風,將身後的房門堵得死死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顯嗎?”陳暮回頭問道。
“哦?”悵然一嘆,圖燦公爵一笑道:“你這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了?”
陳暮點了點頭。
“蘇亞拉王儲都未曾拒絕,你就敢阻攔我們公爵,你算老幾啊!”
朱奮的話音未落,只見陳暮的手臂微動,一道流光混合着一團極爲龐大的泥土向着朱奮壓砸而來。緊接着,陳暮背後的觀海鐵劍也在悄無聲息中,追身而至!
一斗技,一劍,頓時將朱奮赫然嚇在當場!
“這是……封絕,一統?”朱奮一驚,腳下一個蹌踉,眼見那洪流緊跟襲來。還有那把未曾開鋒的鐵劍緊追着自己的腳步!論實力,他朱奮也是三星斗師,是不可能被陳暮一招拿下的。但事出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陳暮竟然會在圖燦公爵面前出手。二是,陳暮這鬥技太令朱奮驚訝了,朱奮完全沒有料到陳暮竟然會封絕鬥氣印!“這……這……不是,高大哥的鬥技嗎?”
眼見,朱奮當場被格殺!
高牧的腳下輕輕一動,暗勁一出,一道極爲犀利的土系鬥氣護在朱奮的身前!隨之朱奮的身子也被高牧收了回來。
隨之,“砰”的一聲,兩相相撞之下,都撤目相視。
高牧看也不看朱奮一眼,擡頭忘卻陳暮道:“陳先生這鬥技好熟啊!”
“你是說它像範童的封絕鬥技?”
高牧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搖頭否認。他當然清楚這封絕鬥技是怎麼一回事?範童那些計量不過是自己傳授的,能當得什麼?但眼前陳暮的土系鬥技可不同,這裡面有着極爲強烈的土系能量。甚至比起自己的封絕鬥技都絲毫不差!這小子,是從哪裡混到的這麼牛的鬥技?
聞言,就連圖燦公爵都忍不住側頭相向。
當然,只有藍衣清楚,這封絕印很有可能就是老前輩交給他陳暮的。
看着藍衣臉上的表情,蘇亞拉王儲和紫衣首席也瞬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等到高牧的迴應,陳暮倒是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你們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們認爲我偷學你們的鬥技!”
“哼,知道就好!”
“閉嘴!”高牧終於忍無可忍,一個耳光煽在朱奮的臉上。
朱奮當即嚇得一字不言。
轉回身,高牧卻回道:“我等可沒有這麼說,只不過陳先生的鬥技卻是與我高氏鬥氣印有着幾分相像!”
“呵呵,是嗎?”話罷,陳暮盎然大笑,轉回身問向衆人道:“他高牧竟然說這封絕印是他高家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瞧着陳暮這不同尋常的舉動,縱然是十分冷靜的高牧也受不了,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問道:“陳先生,這事有這麼好笑嗎?”
“有沒有我不知道。”陳暮搖頭道:“可是我知道,這東西應該是一位老瘋子的!”
“老瘋子的?”
“轟!”
短暫的質疑聲後,只有幾個人的場地竟然陷入了譁然。就連一向冷靜沉默的圖燦、高牧都忍不住低語起來。
陳暮說這東西是老瘋子的!
可他學會了。
那他是老瘋子什麼人?徒弟、朋友、親屬?不論是哪一個結果都是他們不能擅動陳暮的理由!
老瘋子在蘇亞拉王朝的地位。
誰人不清楚?誰人不知道?
別說他高牧、圖燦,就算是他們的先輩來到那老瘋子的面前,誰敢放一個屁?
老瘋子,在蘇亞拉王朝就是一個禁忌!
無人能夠撼動的禁忌。
聞此,就連圖燦看向陳暮的眼神也越發的深邃起來。向前一步,便很有可能會是真相,向後,那就很有可能就此錯過尋找土牛的最佳時機?這一步雖然很艱難。但圖燦卻知道,今天這事兒算是徹底的黃了!不說在這裡要給蘇亞拉王儲的面子,就連眼前的陳暮,他們想動,都不得不考慮一下陳暮背後的那個人。
對於他們來說,寧惹十個王儲,也不要惹一個瘋子!
跺跺腳,素來冷靜的蘇亞拉王儲也忍不住的抱怨,自己今天辦事太不順利了。事情越拖,牽扯的人就越多,這對他來說真是一種極難的挑戰。誰知道,陳暮會不會揪出比老瘋子還要強大的背景。畢竟這位已經名震帝都蒼牟城的傢伙,覺醒了兩系鬥氣,而且雙系控制度絕佳。如今看着架勢,兩系親和度也到了最佳狀態。
別說一個高牧,就算是高牧和朱奮聯手,估計也不能從陳暮這裡全身而退!
真是塊硬骨頭!
明知道退一步,喪失的可能便是自己的英明,但圖燦公爵最後還是選擇了離去!對他來說,今天不適合攤牌。而且因爲一頭坐騎,攤牌實在是划不來!人家蘇亞拉王儲已經把面子給到位,如果還不依不饒,別說陳暮,恐怕王府上下都過不去!
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栽了!
不是栽倒在蘇亞拉王儲手中,也不是那陳暮手中。而是一個帝都禁忌,瘋子手中!
這份險,他圖燦冒不得。圖燦家族就更犯不上!
揮一揮衣袖,圖燦甚至只同蘇亞拉王儲微微示意了一下,便揚身而走。
高牧也只是轉回頭瞧了眼陳暮,意味深長的離開。
只有朱奮一臉不甘的嘀咕道:“公爵大人,就這麼走了?不找你的坐騎了?”簡短的幾句話,頓時將圖燦那來意道出,霎時,剛剛邁過門檻處的圖燦臉色陰沉似水。而身旁的高牧更是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狠狠拽過朱奮,三人才匆匆離去!
“呵,竟然爲了一頭牛,就敢這般?”藍衣氣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對她來說,她當然清楚圖燦公爵的麾下魔獸有麼珍惜,一個土系人品五級魔獸。但無論如何,對他們來說都太不可能!堂堂一個公爵竟然爲了這麼點事就與蘇亞拉王儲頂牛,這事傳出去,恐怕都會讓人笑掉大牙。同樣,如果蘇亞拉王儲沒有任何動作,恐怕也會被人視爲軟弱可欺!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太荒謬了!
而身爲王府主人的蘇亞拉王儲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轉走。
身後的紫衣首席擡頭忘了眼圖燦離去的方向,回頭對着藍衣悄悄說道:“你處理一下這裡。”話罷,便緊追蘇亞拉王儲的腳步而去!
望着兩方不歡而散的衆人,藍衣搖搖頭,自嘲道:“爲了頭坐騎就敢如此,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說着擡頭所見,只見陳暮正呆呆的望着幾人離去的方向。
“你——”
“嗯?”
“不會告訴我,圖燦坐騎的消失跟你還有關係?”話一出口,藍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縱然這是個事實,她也要把真相埋在肚子裡。不過,有了今早上的驚訝,看着陳暮那熟悉的表情,藍衣越來越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不理會身旁藍衣的表情,陳暮轉回身,直徑的走向房屋之內。
只留下藍衣呆呆的瞧着他的背影無話可說。
這個陳暮啊,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他驚訝,陳暮更鬱悶呢。雖然圖燦的坐騎土牛跟自己關係很大,但卻是被小怪騙走的。要是沒有黎琳、馬倫惹禍,他或許就託安心在學院裡問一問就送回去了。即便是殺了土牛取得魔魂也留給眼前的谷辰。他自己甚至連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就該直面此事。陳暮也不打算推推搡搡。畢竟眼下谷辰醒了,纔是最重要的。
剛剛推開房門,陳暮就瞧見安心一臉愧疚的扭着頭,而谷辰的雙手緊握,拳頭上佈滿青筋,雙眸殷紅的望着自己。
“呃。”
“陳暮,說實話,烏邦城的血案到底是誰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