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煌塔內,一處角落,沒有被人關注的小隊伍,此時每一名隊員,臉色說不出的疲憊,以及恐懼的眼神。
此刻中間一皮膚黝黑,貌似隊伍內的隊長,面無表情的對其它幾人說道,“都給我冷靜點,這地方安全的很,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隊長,要不?我們把那東西還給它們,說不定它們會退去。”
其內一名青年男子,一想到外面鋪天蓋地的奇特妖獸,其臉上蒼白無比,手腳無力,冷汗不停的流下。
其他幾人同樣有些期待的看向爲首的男子。
歸還?怎麼可能,這一次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才弄到這沙翼獸王僅存的卵,怎能輕易放棄。
若能孵化出這小沙翼獸王,加以培養,說不定,便能馴服一支強大無比的沙翼獸羣,到那時,即使武王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
爲了奪得這沙翼獸卵,他們這原本近百人的隊伍,就只剩下他們幾人,好不容易找到這唯一生路,所以,此時他們龜縮在這塔樓之內。
這沙翼獸羣進不來,可同樣的這塔內之人也別想出去。
而且這麼長時間過去,這如飛蛾撲火的行爲,儘管知道觸碰到這塔樓之外的那層,只有毀滅一途,卻仍阻攔不住它們的決心。
門外還能聽到一聲聲的碰撞聲傳來,如同敲在衆人身上一般,每一次的碰撞,他們的心臟便被抓了一下。
隨着時間推移,在塔樓內躲避危機,休息的武者有幾十人,每一人的修爲都在七八品武帥以上,當然也有幾人的修爲只是五六品修爲。
而此時,他們都被這沙翼獸羣圍堵,想逃出去,希望渺茫。
這詭異的氣氛,十分壓抑。
誰又能說清這塔樓,不會被外面那羣恐怖生物攻破?這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過去越久,這裡的人心思各異,甚至有的人提議,將某些人獻祭給這羣暴怒的沙翼獸。
而有的則是想着如何犧牲別人,讓自己活下去。
也有人想趁天黑,逃走,可這辦法仍然行不通,其一這沙翼獸需不需要休息無法得知,其二這沙漠是否存在天黑?這一天過去了,沒有看到黑暗降臨。
“不知各位,能否聽我劉老誠一言,或許還能尋得一線生機!”
這劉老誠聽其名字,還以爲是一老實巴交的老漢,其實年齡只是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其臉上哪有一絲誠實?有的只是如何算計他人的嘴臉。
對他來說,什麼同伴,什麼武道風範,高貴品格,與他毫無搭邊,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手段他都能想的出,就比如現在。
他們幾人本來身後被一羣沙翼獸追殺時,塔樓之內,沒有人伸出援手幫助他們,而到了緊要關頭,還是這兩女一男爲他們伸出救命稻草。
劉老誠便是被這兩小姑娘以及小男孩所救之人,他便是那隻隊伍內的隊長,靈獸戒內還有一顆如鴕鳥蛋一般大小的沙翼獸王卵。
這時劉老誠站了出來,對周圍人說道,“各位,不知聽我一言如何?”
其隊員如他吩咐一般,站在另一位置,問道,“這位大哥,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只要能救得了大家,儘管提。”
其他人因爲這道聲音,紛紛看過去,看着這一臉笑意的劉老誠,沒有人看出他心裡所想的是什麼。
看到效果差不多了,劉老誠咳嗽幾聲,才說道,“你們不覺得這羣妖獸爲何這麼突兀出現在這裡?”
其他人本以爲這傢伙應該沒什麼好建議,不過聽他這麼提醒,衆人紛紛猜測,本來好好的休息之地,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着這些人的表情,劉老誠繼續說道,“這妖獸羣會如此拼命,無外乎其一,便是妖獸王受到挑釁,其二嘛?”
“我們這裡有人身上有了不得的寶物,使得這羣妖獸,爲了得到這寶物,不惜付出巨大代價,就是我們武者不也如此?”
這劉老誠所言,令其他人心有所思,他們在想到底是什麼寶物能吸引這麼多沙翼獸不分晝夜,不顧生命,也要獲得?
看到這些人開始互相猜忌,劉老誠示意其某一隊員,這隊員適時的問道,“這位大哥,你覺得會不會不是寶物,而是其它東西?”
這劉老誠假裝沉思,最後似想到什麼,脫口而出,“血脈,也就只有妖獸血脈,濃郁到一定程度,才能如此吸引妖獸王的注意。”
劉老誠說完這句,不經意暼了一眼少女所在的位置,其他人順着他的視線,落在少女身上。
小男孩看到這些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們,其眼內的不懷好意,令其發怒,對着周圍幾人指責道,“你們什麼意思,難道你們忘了彤彤姐可是帝國王室之人,你們如此打注意,你們還想在帝國混活?”
這裡幾十人,一半多都是外來武者,自然認識林彤彤,帝國十三公主的名號,哪能沒見過?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林彤彤身上。
林彤彤號稱半獸人帝國,有史以來,王室血脈,最爲濃烈之人,在這帝國內,可算是跺跺腳,與武宗同等的威懾力。
可是此時氣氛十分怪異,每個人的心思,特別是遇到這種威脅到自身性命的事,令大多數人早已失去方寸。
林小玲擋在林彤彤身前,並將怒氣快要爆發的林小金拉在身後,獨自一人直面這羣心思各異的武者。
不少人猶豫不決,都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選擇,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各位,使不得,使不得,彤彤小姐貴爲帝國公主,我們只是小小散修武者,可無法與帝國對抗。”
這提議本是劉老誠提起,獻祭血脈濃郁之人也是他建議,此時卻如此作做,別人不知其爲人,還以爲此人是懂得知恩圖報之人。
可是這劉老誠不說還好,這話一落,劉老誠的人還沒開口污衊,挑起事端,便有人破口大罵,“什麼帝國血脈,什麼公主?難道有我們自己的性命重要?”
有人開頭,便有人接着說道,“再說,這羣妖獸是你們引來的,我們可沒有爲你們陪葬的道理。”
林小金還想說什麼,直接被林小玲拉住,這會從這些人眼裡,林小玲知道,任何解釋都是無力的,涉及到自身性命,這些人是竭斯底裡。
這劉老誠看到想要的效果,臉色詭異一笑,沒有人看到,此時的他還需要扮演下角色才行,只有這樣,他才能洗脫,這妖獸羣實則是他們引來的嫌疑。
“這妖獸王獲得彤彤公主的血脈,或許會退去,可是你們這樣的行爲,有違道德,我劉老誠決不贊同。”
這劉老誠不去當演員,有些可惜了,此時的他可謂是激情高昂,一會又是聲俱淚下,百感交集,確實令人心生敬佩。
林小玲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林小金看到劉老誠的行爲,差點與其就地締結兄弟情誼。
最後似乎實在是太激動,劉老誠直接來了個鹹魚翻身,倒地不起,他的戲做足了,就算這林彤彤僥倖不死,對他也只有感謝,沒有尋仇之意。
其他人被這劉老誠的舉動,震撼的臉色呆泣,這時劉老誠在衆人眼前,身份嘩啦啦的提高。
可即使如此,外面虎視眈眈的妖獸羣,仍沒有退去,危險還沒消失,有的只是緊迫感。
人之一生總會遇到許多難以抉擇的困境,而生與死就如同一架天平,至於會倒向那邊,想必不少人的選擇會是如此。
能活下來,沒有人會選擇死亡,所以?
時間拖的越久,他們知道這危險越是靠近,爲了能奪得一絲生機,至少有七八名修爲超過了七八品武帥的武者,團團圍住林彤彤三人。
他們眼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其中一名九品武帥之人,不客氣的說道,“這塔樓之內,不歡迎你們,你們離開吧!”
這時逼着她們離開,與自尋死路有何區別?對她們動手與逼着別人離開,還是有些不同的。
他們對林彤彤的身份忌憚,所以若是能迫使她們離開,他們也不願親自動手,這裡雖說生死各安天命,卻不代表別人不能找各種藉口出手。
隨便安一個罪名,並非難事!
這七八人氣勢壓迫向林彤彤三人,除了假裝昏迷的劉老誠,其他隊員臉色絲毫不變,有的甚至看向這進退兩難的林彤彤,說不出的得意。
“請妳離開,不要逼我們動手。”
這人手中靈器對準林彤彤,警告她離開這裡,否則他將會對她動手,那時?
一向不甘示弱的林彤彤,此時出乎意外的冷靜,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們三人偷偷跑到這試煉之路,還是她的責任。
爲了躲過水域之地,她消耗了不少珍貴的寶物,地階靈器捨棄了好幾件,本來她還有不少隨時脫離此地的傳送符,一進來這裡,卻發現這些傳送符失去了效果。
一種危機感莫名降臨,直到躲到這外觀如塔型的樓房,便是爲了躲避一些無法預測的危險,卻沒想到,這危機來的如此快。
此時被人威脅,若是放在外面,估計這人,或許會覺得死是那麼難能可貴,否則怎麼對的起她小惡魔的稱謂。
就是惡貫滿盈的鄭澤鎧也不敢輕易招惹她,這一次,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虎落平陽,被犬欺,臉頰鼓鼓的,沒有反駁一句。
小姑娘還是第一次被這些人如此對待,這氣氛太令人難受了,最後小姑娘只能妥協,咬咬牙,對所有人說道,“我離開可以,讓我這些朋友留下,她們就算出去也沒多大作用。”
他們只想着,讓林彤彤出去,解決這危機,至於誰去誰留,只要他們能活下來,無所謂。
看到這些圍堵之人讓開路來,林彤彤從林小玲身後向門口走去。
“彤彤,妳不可以這麼做,妳若是死了,我怎麼向一豪哥,瓊姐姐他們交代。”
林小玲試圖拉住林彤彤,可林彤彤心意已決,躲了過去。
“你們還有點良知嗎?這麼逼迫一個小姑娘,真虧你們是帝國武者,我爲你們感到羞恥,哼!”
林小金一躍跳到林彤彤身旁,憤慨的看一看這些人嘴臉,沒有猶豫,對林彤彤說道,“彤彤姐,小金我陪妳過這一關,不就是死嗎?有什麼好怕的!”
隨後林小玲同樣緊隨其後,有點帶着淚痕的眼角,笑着說道,“彤彤,妳居然敢把我丟下,你就這麼瞧不起你小玲姐!”
“你們……”
林彤彤只打算犧牲自己,卻沒想到林小玲與林小金沒有按照她的意願留下來,這一次進來這裡,是她的責任,在她看來,只有讓她們倆活下來,她心裡的負罪感纔有所減輕。
這三人年紀不大,卻有如此心態,讓這裡一些人爲着側目,內心的糾結讓他們別過臉去,而有些人卻是嘲笑的看着。
“真是蠢死了,這天下還有自尋短見之人,真是可笑至極!”
這些人想法如何?已經無關緊要,林彤彤還想勸她們倆,卻被阻攔下來。
“我們三人一起,或許有生存下來的機會,若是隻有妳一人,就不好說了。”
林小玲真誠的看着林彤彤。
林彤彤知道,這只是她的安慰話,這外面的情景如何?她能不清楚?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數以千萬計的妖獸羣,即使是武王,也撐不住一時三刻,更何況是她們。
死亡很可怕,可是人心更加可怕!
三人知道眼前這道門便是通往地獄的鬼門關,卻沒有過多的恐懼,有的只是一種灑脫。
“彤彤,我比你大,自然在妳前面,妳這次可不要跟我搶第一哦!”
林小玲率先來到最前面,之後是林彤彤,最後纔是林小金。
其實這門並不小,卻要如此排着隊伍,也是林小玲有意爲之。
她們三人看着這道不算太高的木門,心裡多少有些忐忑,隨後林小玲轉身看了林彤彤與林小金一眼,似下了巨大決心,準備將雙手握在門把上,輕輕向外推去。
可還沒等她觸碰到門把,這木門居然向內緩緩敞開,這可有些嚇到他們,這會還有誰能從外面進來?還是說?
“小玲,彤彤,小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