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帶着諾爾前往古堡,在他決定扯貓皮的時候,還是得先跟黑貓打一聲招呼。
黑貓這幾天正爲古堡三番四次有人上門而頭疼,如果格雷沒打招呼就讓蛇頭的人帶着人跑去古堡,格雷估計那場面一定會很血腥。
諾爾疑惑的跟在格雷身後,希爾城外的這座古堡他也是有所耳聞的,至於爲什麼格雷會將地點定在這,諾爾有些迷惑。
傳說這座古堡不是鬧鬼嘛?在學堂的時候也聽說過奧古斯和格雷之間的打賭的事,那天他正好有事沒有一起去,不過格雷怕鬼的性格他早就聽說了,難道奧古斯也怕鬼?所以準備用鬼怪來嚇唬奧古斯那羣人?
來到古堡跟前,諾爾仔細觀察了古堡的環境,褐色的泥土上零零散散飄落着一些枯黃的樹葉,正值夏季,陽光透過樹林裡的間隙將古堡周圍的地面照射的斑斑駁駁,灰色石磚上爬滿了青色的苔蘚,一直延伸到二樓。
打開厚重的鐵門,一些破碎的玻璃片散落在地上,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格外難聽。大廳裡一幅幅人物油畫色彩鮮明,跟整座古堡格格不入,尤其是一張畫着紅色衣服的女人,笑的讓人心悸。
諾爾跟着格雷走到那副紅色女人的油畫前,格雷伸手對着油畫打了個招呼,諾爾感覺有些奇怪,瞅了一眼那個油畫,他突然心底發毛,他看見了那幅油畫裡的女人的眼睛動了一下。
“格雷大人,這畫…”諾爾指着油畫詢問道。
“哦!你說卡麗娜啊?沒事,她就住在那裡面,一般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出來的。”格雷不走心的回道。
走上二樓,諾爾聽到了水流的聲音,他想起了那個在希爾城內流行的古堡傳說,人類對未知的事物總是蘊含着恐懼,看見格雷一點反應都沒有,諾爾強自鎮定的深吸一口。
“黑貓在哪呢?”格雷找了找幾間房間,卻沒有發現黑貓的身影,他喵了幾聲試圖呼喚黑貓出來。
三樓一直被一層看不見的隔膜籠罩着,格雷上不去,他本來準備試圖用魔力反射來破除結界,看了看上面涌動的魔力程度,他決定還是不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了。
格雷曾經找黑貓測試過,自己的魔力反射能力只能在自己可承受魔力的範圍內才能反射。
第一次簽訂契約,反射黑貓龐大魔力的時候是脖子上的護身玉符幫了忙才完成的。
來到大廳,格雷走到油畫邊上:“卡麗娜,知道黑貓去哪了嘛?”
油畫裡的女人眼神閃爍了兩下,整幅油畫的場景動了動,格雷看出來了,她在搖頭。
沒有找到黑貓,格雷只好跟諾爾呆在大廳裡等奧古斯他們過來。
……
此時的荷花街,某間酒館中,奧古斯正陪笑在一羣人之中,對面坐着一位身材瘦小如竹竿一樣的男人。
瘦竹竿端起一杯麥芽酒,仰頭灌下,黃濁的酒水從杯口邊溢出浸溼了他的衣領,喉嚨咕嘟咕嘟的做響,放下酒杯,面對着奧古斯哈出一口酒氣哈哈大笑。
奧古斯皺着眉頭,如果不是自己的唯一打手諾爾不願意對付格雷,他實在不想找這一批沒有教養的流民。
面前這個男人是蛇頭組織的一個小頭領,他加入蛇頭以後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竹節蛇,奧古斯覺得這個綽號沒白叫,至少象形意義上挺符合。
跟竹節蛇接上頭還是通過自己城衛軍隊長的叔叔,他把自己跟格雷之間的恩怨對叔叔一說,叔叔就讓他來酒館找這個叫竹節蛇的男人。
出示叔叔的信物以後,竹節蛇很爽快的答應了奧古斯的要求,立刻派遣了身邊一位得力干將前去學堂約談格雷,他也就在這陪這這位大爺到現在。
“去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奧古斯嘀咕着。
竹節蛇看出了他等的有些焦急了,伸出帶着手套的細長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沾着酒水的手在奧古斯潔白的衣服上留下黃濁的酒漬。
“奧古斯少爺,別擔心,鬣狗是我手底下用的最順心的人,爲人機靈,他辦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奧古斯看着肩膀上的黃色酒漬,又想起了格雷那烏黑的手掌在他那件剛買的衣服上拖出老長一截痕跡,越想越是搓火,一會等格雷來了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他看了看竹節蛇的手掌,據說這是一副機械臂,那靈活的動作完全看不出來是機械做成的手臂。
竹節蛇原來在戰亂中丟失了右手臂,一直流落到希爾城附近,被收留流民的腹蛇看中,他那股狠氣很對腹蛇胃口。加入蛇頭以後,腹蛇專門爲他打造了一副機械臂鎧。
剛纔在這坐了一會,就聽到好幾個蛇頭的成員在拍竹節蛇的馬屁,多次就提到了這個手臂。
奧古斯正想打聽關於機械臂鎧的事情。
這時,酒館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皮夾克的尖臉男子臉色蒼白,抱着肩膀就撞了進來,由於身體失衡,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跌倒在竹節蛇和奧古斯面前。
奧古斯大吃一驚,倒地的人正是剛剛派出去“請”格雷的鬣狗。
竹節蛇酒醒了三分,他噴着濃重的鼻息看向倒地的鬣狗:“怎麼回事?人呢!”
鬣狗忍着肩膀上的痛楚,咬着牙哼道:“頭兒,格雷他簡直不把您放在眼裡!不把我們整個蛇頭放在眼裡!”
“剛剛我去學堂,語氣平和的請他過來商討奧古斯少爺的事,他不僅說侮辱蛇頭的話,說什麼蛇頭組織是狗頭組織,還讓我通知您和奧古斯少爺,如果要找他,就親自去城外的古堡。”
他在通知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一般上級對下級纔會用通知這兩個字。
不得不說,鬣狗的詭辯技巧也是一流,他全然不提去學堂時的囂張跋扈,不愧爲竹節蛇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嘭!
竹節蛇聽到鬣狗的說辭,氣的一巴掌拍在酒吧的櫃檯上,瘦長手掌卻顯示出了不相符的力量。
酒吧木製櫃檯直接被竹節蛇的手掌拍出一道裂痕,掌心處更是矮下去幾分,櫃檯下存有的酒壺都承受不住力道被反震的力量震碎,酒水不一會就流滿了一地。
空氣中瀰漫着麥芽酒的清香,酒館內的氣氛卻劍拔弩張,鬣狗眼睛轉了一圈,又哭天喊地。
“頭兒,您要爲我做主啊!我的手臂被格雷手下那個大塊頭捏骨折了!”
竹節蛇整張臉通紅,也不知道是酒精上頭了還是被鬣狗所描述的情形氣的,他看向奧古斯,見奧古斯面露尷尬之色,又瞅了瞅地上打滾的鬣狗,怒由心生!
豁然站起來,看向周圍一圈兄弟們,陰沉着臉問道:“犯我蛇頭兄弟者當如何?”
衆人一起亂哄哄的叫喊。
“斬了他!”
“扔去城外喂狼!”
“扒光了掛在城門口喂老鷹!”
竹節蛇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下這羣散兵遊勇雖然不堪大用,但是拍馬屁的功夫確實乾的不錯。
帶着一衆人上了馬車,竹節蛇問道:“有誰知道古堡在哪個方向?”
奧古斯硬着頭皮指了指西邊,小聲提醒道:“在西面的迷霧森林裡,據說那鬧鬼。”
竹節蛇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回:“鬧鬼?今天我不管他是人是鬼,動了我蛇頭的人還想在希爾城混?是人我今天就要把他打成鬼,是鬼我就要挫骨揚灰!”
“走!去古堡找那個小兔崽子!”大手一揮,帶着一幫子蛇頭成員向着城外古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