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是*,我想都沒想便拒絕,我說,“不做,不做------謝謝您。”
宋志偉把我推向小姐窩時,我就知道小姐是陪酒的,分*和*。可這公主的概念我不懂,我心想着*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好工作,即使是端茶送水,也不是好差事,魚龍混雜的地方,每一個好人。
那中年男人上下瞄了我一眼,嘲諷地笑了笑說,“姑娘,機會不等人,等你想來,隨時找我。”說畢,他從他黑金夾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不要,他就往我懷裡塞,訕笑地說,“拿着吧!等你哪天相想通了,打上頭的電話,我給你最好的待遇,如何?”
說完那人就走了,我汗涔涔的手裡捏着名片,看着那個胖碩的背影鑽進人羣裡,去找下一個目標。我翻來覆去看了看那張金底黑字的名片,上頭寫着XX*經理,我深吸了口氣,然後把那張名片揉成一團扔到了一遍的花壇裡。
那時候心高氣傲,覺得我凌寒一定能找個好工作。哪怕沒有好公主哦,洗碗掃地的事兒我也不是不能做,農村來的姑娘吃苦耐勞,有什麼好怕的?
可我真給自己太高的語氣的,我接連着在人才市場站了好幾天,都沒人鳥我,有兩個鳥我的,但看起來太猥瑣了,一對着我笑,那眼睛裡的淫、蕩難以形容,問我是不是一個人,不是本地人吧,嚇得我趕緊躲了。最後有個中年大叔家開24小時超市的,看我人還算機靈,也肯值夜班就說帶我回去試用一個星期,要是我合適,就在他家做,可以住在超市的小倉庫裡,不要錢。可大叔家有個兇悍的婆娘,他剛把我領回超市,他老婆就來罵人,說我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她放心不過,大叔幫我說了幾句話,大約意思是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找份工作不容易,看我也算機靈,然後大叔就被他老婆罵得媽都不認識,說別看我長得端端正正的漂漂亮亮的,這等好姑娘好人家的姑娘父母能放出來野?不要不要,來路不明的,要是偷了東西跑路怎麼辦。大叔應了幾句,他老婆就指着我鼻子罵,問我給大叔灌了什麼迷魂湯。
嗯,就這樣,我的希望泡湯了。我一個人失落地走在街頭,迎着秋風,身上的衣服又單薄,後來下起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我在街頭凍成狗,冷得直哆嗦,最後沒辦法,坐一塊錢的公交車鑽到批發市場買了件厚實的外套,花了五十八塊錢,我一輩子都記得這個數字。因爲那個數字是我跟買衣服的阿姨狂侃了半個多小時才成交的,我怎麼都忘不掉阿姨被我侃暈了過後要攆我走的模樣。
這人一旦倒黴啊,喝涼水都塞牙縫,我從批發市場出來,穿了新外套身上倒是不冷了,可剛要坐公交車回楊柳街才發現我書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爛了,哦,我錢包沒了,裡頭的所有錢都沒了。
我渾身上下的資產只有42塊,賣衣服的阿姨找我的零錢,我塞在褲兜裡。
發現包包被劃爛的一刻,我心都空了,真的,渾身上下冷冰冰的,像被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我沒忍住哭了,在公交車上哭得稀里嘩啦,而這個冷漠的城市,並沒有人對一個公交車上的陌生女子的哭泣感到難過或者同情,大多數人都冷漠地望着窗外,只有少數人看了我幾眼,再轉開眼,裝作沒看到。
我心都冷了。
當夜我還住在楊柳街的十元旅館,晚餐連饅頭都捨不得吃,我餓得發慌,抱着自己雙腿坐在牀頭,聽隔壁的小姐跟嫖客討價還價,還是昨晚上那個小姐,但嫖客是一波換了一波,聲音都不一樣。小姐仍舊催促着,完了沒?你快點好不好?草泥馬,別咬我胸,疼死老孃了!
這會兒我哭也哭不出來,高窗上透進來一縷清寒的月光打在地上,剛好照在我沾滿灰塵的帆布鞋上面。我恨死那個偷我錢的狗雜種,我都這麼可憐了還偷我的錢,媽的你怎麼不去死啊,我問候你全家被車撞死。
我算了下,交完房費我身上只剩下30塊,就算我這幾天不吃不喝,也只夠三天的房費,三天後我就要睡大街,當流浪狗。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真的,之前我和宋志偉在一起的時候也很窮,可宋志偉拉着我的手,我就覺得不害怕了,不論如何身邊還有個人一起惺惺相惜,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有人陪。
一想到宋志偉,我就想到杜威,我又恨起杜威來,要是沒有他的卑鄙,我和宋志偉現在一定還好好的,要是他不跟人打架鬥毆,也沒留下我一個人流浪。我都不那麼恨他了,他又親手把我變成了一個人,我又恨死他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走路去人才市場佔位置,等着老闆來挑人,我咬了塊東北老面饅頭,差點噎死自己,張望四周再一家小面部面前看到自來水管,二話沒說就衝上去擰開水龍頭抱着水管喝水。
等我回到市場時,人漸漸躲起來,大家爭先恐後地爭取好工作,我力氣不大,被擠到最後面,人高馬大的傢伙們死死擋住我,毛都看不見一根。
後來我又看見那天給我名片的中年胖子,還是夾着個黑金包在腋下,頭髮梳得油光水滑的,我猜是摩斯噴太多了,遠遠就聞到一股香氣。他笑吟吟地走向我,我原以爲他會再來拉我,可他竟然從我身邊側身而過!走向了另外一個跟我一般大小的妹子!我不服!
他跟那妹只說了幾句,我不經意地往前走,聽見他說底薪一千,提成結下來普通人也有兩三千。我心想,靠,兩三千!好多錢!我感覺自己眼前一亮,好多張毛爺爺在我眼前飛,一下子掉進個幻想裡,要是做三個月就有一萬了,到時候我就抽手不做,拿着錢租房子去!我恍惚地笑了笑,看見毛爺爺在朝我招手。
等我從幻想從回過神來時,那中年胖子已經帶上新勾搭的妹子走了,兩個人談成了。那死胖子竟然一眼都沒看我,奇了怪了!
我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衝上去攔住他,臉上堆滿了笑說,“老闆,您還記得我麼?”
死胖子瞅了我一眼說,“記得,可你不會不做麼?我也不打擾你寶貴的時間,這不,我找到人了。”
我瞅了一眼站在死胖子旁邊的妹子,清清秀秀的,跟我差不多大小,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婉轉的全是柔情似水啊,可我凌寒也不比她差,我說,“老闆,我想通了,我願意做!還請您給個機會!”
死胖子笑了笑,“早點想明白多好?站在這兒風吹日曬的能找幾個錢的工作?就你這嘴皮子這姿色,稍稍嘴甜些,一個月賣出去的酒拿提成夠你同時做好幾份工作的收入,還輕鬆。”
“老闆,真的只是賣酒麼?”我猶疑地問了句,要是賣酒還好,我以前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啤酒小妹,這推銷還是會一些的。
胖子瞅了我一眼說,“我招的是服務員,你要是想幹其他的,到時候自己選吧,先跟我走!帶你們去參觀參觀!今晚培訓下,明天上崗!”
我知道我正中下懷,可現在沒辦法,我要活下去,要吃飯,要住處,要存錢去監獄裡看杜威,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而這些事沒有錢辦不成。
我心裡委屈啊,可我想着既然大丈夫都能屈能伸,我個小女子何須計較這麼多?陶淵明不爲五斗米折腰最後給餓死了,真是不懂事,學學我,識時務者爲俊傑。
後來我就去夜總會工作了,做包間公主。和我同一天進夜總會的妹子叫林蝶,也是個村姑,不過這妹子比我幸運,唸了高中,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不念了,出來打工。這別人的事兒我不是很清楚,人不說我也不問,就做了個朋友,覺得同一天掉進坑裡真有緣分。
招我們進來的男人是人事部的主管,專門在外面找漂亮的又想賺錢的小姑娘進來賣酒,這裡邊來消費的男人都是來當大爺當皇帝的,服務員各個精挑細選,隨便拉出來一個都算得上美女,身材婀娜,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增之一分則多,減之一分則少。
主管把我們交給了領班,領班是個基佬,沒說一句話都甩甩蘭花指,身上噴了香水,隔着三米遠也逃不過他的薰陶,他瞄了一眼我和林蝶身上的裝束,不屑地哼了聲,旋即轉身走了,蘭花指一揚說,“你們兩個村姑跟我來。”
之後我們跟着進了一個休息室,裡面坐着不少妹紙,都是公主,身上都穿着同一款制服。一般公主要高檔點的夜總會纔有,其實就是包間的服務員,還真是給客人端茶送水的,只不過要穿着比較暴露的衣服。公主的衣裳都是統一的,有點日本水手服樣式的短裙和上衣,那裙子剛好能蓋過屁股,而衣服繃緊了裹着高聳的胸部,露出肚臍。這打扮跟賣肉有什麼區別?
領班把衣裳扔在我和林蝶臉上,冷哼地說,“去,進去換上,我看看身材,好給你們安排安排,瞧瞧你倆身上裹的什麼破布,難看死了!”
我和林蝶面面相覷,可都已經踏進來,沒有退路,只好抓着衣裳去裡頭的換衣間換上。進換衣間時,正好有人在換衣服,渾身上下頭脫光了把自己塞進去,我和林蝶見證了這一幕,三斤汗狂流不止,那女的淡淡瞄了我們一眼,自顧自穿好衣裳走出了換衣間。
“爲什麼她裡面不穿衣服?”林蝶呆呆地看着人走出去的背影疑問地說,“好奇怪啊------”
我一陣惡寒,開始脫衣服說,“不知道,趕緊換吧,換好了出去,領班說要培訓。”
林蝶嗯了聲,開始脫衣服,不一會兒我倆換好了衣裳出去,凌寒上下瞄了我們一眼不悅地說,“就忘了說一句!還真給我穿出來了!滾進去!胸罩脫了!”
“還得脫胸------內衣?”我脫口而出,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胸罩兩個字,結果領班瞪我一眼說,“你以爲呢?你當我們這裡面是什麼地方,要是服務跟其他夜總會一樣,能有什麼特色?不脫你就給我滾出去外面酒吧賣!包房裡的公主都不許穿內衣!”
林蝶抿着嘴,不樂意地說,“這多難爲情,不穿內衣不走走光了麼?”
“難爲情?拉不下臉你還來做公主?”領班蘭花指一翹,戳了戳林蝶額頭說,“你以爲錢這麼好掙?我今兒個就一次性把規矩給你們倆講清楚了,這伺候一樓二樓的客人不許穿內衣,這伺候三層的客人,內褲都給我扒趕緊了上!知道啥叫跪式服務不?”
我和林蝶都茫然地搖搖頭,領班衣一副“你們倆山炮”的感覺盯着我和林蝶,緩緩說,“就是跪着進去,跪着出來。懂了伐?”
“還要跪下?我們不就是個服務員麼?爲什麼還要------”
“哼,你想跪還沒機會呢!你倆新來的,好好在我手底下混,要是乖,我給你們提拔,瞧你倆模樣還算端正,打扮打扮好不錯,村姑味道遮一遮,也算個美人了,走吧,帶你們倆場子裡轉兩圈,就什麼都知道了。”領班說。
後來我們在領班,也就是SAM的帶領下在夜總會轉了兩圈,這是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說不出來的新奇,也有說不出來的鄙夷,17歲不到的我,在這個聲色場所,險些埋葬掉自己的一生。
我以爲自己清高,驕傲,與衆不同,可當生活捉襟見肘生吞活剝時,我和大多數農村女孩一樣,在莫名其妙中便失足墜下懸崖。爲了錢,爲了生存,爲了活着一口氣,我們出賣自己,一步一步地,將自己推下懸崖。
後來,我和林蝶都被sam安排在二層的包間裡服務,二層一共有三十來個包間,公主有五十多個,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要麼長腿,要麼胸大,各個穿着制服,統一把頭髮紮成馬尾,不穿內衣,胸貼都不許有。林蝶曾不好意思,悄悄往胸裡塞胸貼,但被sam的火眼金睛識破了,笑吟吟地叫林蝶過去,二話不說直接從領口伸手進去把胸貼給扯了出來,嚇得林蝶尖叫,可休息室裡的公主們卻一笑置之,大約是這樣的場景,見得太多了。
一層都是普通客人,基本上都是些來了一兩次就不會再來的,或者純粹從其他城市來玩的,屬於散客,而二層的人,大部分是常客,有固定的時間來,有固定的小姐陪,這邊的小姐都是跟着媽咪手下混,會所一共有四個媽咪,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些紅牌小姐,但這些紅牌大多數都固定在三層,因爲三層的客人才是所謂的達官顯貴,一擲千金的那種。
幾個媽咪經常爲了搶鍾大打出手,背後你罵我我罵你,或者去經理面前騷一把,排個好鍾,賺多點小費。但管理人員一般是不會碰自己場子的小姐的,一是因爲髒,他們覺得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自己捏在手裡,嫌惡心;二是玩自己場子裡的小姐容易出事兒,不好處理。
而公主,都有sam和另外一個女經理管理,他們對公主們很嚴格,定期培訓檢查,不許出一點點錯。可儘管培訓和叮囑都很多,但我還是出事兒了。
我出事那天是在二層送酒水,裡頭是個香港來的老頭子,一口純正的港臺腔咬字,聽起來特別難受,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姐們灌暈了,傻乎乎地叫我拿了兩瓶八千八的紅酒進去,而且都讓我給開了,我涉世未深啊,覺得開了好啊,開了這酒就得付錢,我提成賺得響噹噹的,可沒想到結賬的時候老頭子不認了,說自己沒叫酒,是我要坑他。
那時候老頭子酒醒了不少,小姐們不敢說話,杵在一邊一左一右摟着老頭子,老頭子鬧大了,叫了經理來,說必須給個說法,不然這事兒得鬧到警察局去。當時我什麼都不懂,老頭子指着我鼻子罵,那些方言我都沒聽過,我就茫然地看着老頭子,看着那倆小姐,我說,“二位姐姐,這酒可是你們讓我送進去開的,你們幫我說句話唄。”
結果那倆小姐知道事情兜不住了,得往我身上推,兩人相視一眼,都搖頭說,“我們說不開,你說開的,跟我們沒關係!”
我罵了句草泥馬,“你倆睜眼說瞎話呢,明明是------”
話沒說完,經理就來了,穿着一身黑西裝,帶着呼機,身後跟着兩個同樣黑西裝的保鏢朝我們走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經理,他天天都在,但是很少出來露面,一般都是有人鬧事的時候他會帶着保鏢過來解決,他長得五大三粗的,額頭上有塊刀疤,乍一看有點像杜威,我不由地呆了眼,纔想起來我跟杜威很久沒見面了,他這會兒在看守所呆着,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經理一來,那倆小姐惡人先告狀,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來,加上她們倆把老頭子哄得團團轉,老頭子當然認定了是我訛了他的錢,開了拿兩瓶酒。
事情的最後是那兩瓶酒從我工資里扣,我委屈啊,不由分說地衝上經理辦公室,經理叫我滾出去,我不滾,我說那酒不是我開的,我不賠,憑什麼要我賠,她們倆說謊,該叫她們倆賠。
經理坐在黑色的椅子裡,兩條腿翹到辦公桌上,點燃了一根菸迷離的看着我說,“說完了?”
“嗯,說完了。”
我有點愣了,說,“說完了。經理,真不是我的錯,我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沒錢賠,要不是快流落街頭了,誰是今天的樣子?我真沒錢。”
經理輕哼了聲說,“叫什麼?”
“凌寒。”
“嗯,凌寒,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公正,客人說是你開的,就是你開的,我護着你也得有理由,可我沒找到理由,就只能你擔着。你新來不久,但要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忍耐和教訓,學會忍耐,保證你不浮躁不被人整死,學會教訓,以後纔不會栽跟頭,像這次一樣。”經理吸了口煙,慢悠悠地吐出來說,“初來乍到,交點學費是應該的,下次注意,小心駛得萬年船,懂麼?”
我搖頭,定定地說,“不懂。我咽不下這口氣。”經理朝我輕輕一笑,大約是笑我太年輕不懂事,接着說,“你回頭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你還年輕你別傻。”
這話多熟悉,好像曾經誰跟我說過,一時竟然想不起來了。
最後經理打了通電話幫我擺平這件事,我只需要賠償三千塊即可,就當買個教訓,我朝經理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畢竟一萬多和三千多比起來,這個結果已經好太多了。
從經理辦公室離開後,我回到休息室換衣服,這會兒可以下班了,林蝶還在等我。我們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裡,七八個人一起住,都是夜總會的公主,和小姐們的公寓分在兩個不同的公寓。
我默默換好衣服後去前臺查了下籤到記錄,那倆小姐還沒下班,我就讓林蝶先走,在門口跟保安抽了根菸,算着時間等那倆小姐出來了,就到巷子口去候着。
我揹着書包,那個比小偷劃爛了的痕跡我親手用針線一點點縫起來,西瓜刀每天都背在裡面,以防萬一。
那倆小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還在討論今晚的事兒,咯咯地笑着說我是個傻逼,被整了吧,嗨,算了,虧了兩瓶好酒,不過沒被發現已經萬幸。
我冷哼了聲,深吸了一口氣,忽地從巷子裡衝出來,抓着其中一個小姐的頭髮,把西瓜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地說,“閉嘴,敢叫一聲我殺了你。”
另外一個小姐嚇得縮在一邊去,哇啦哇啦地喊着,聽見是我的聲音,兩人都傻了,問我想幹什麼。
我把西瓜刀往那小姐臉上抹了抹說,“我他媽被你倆還得賠了一個月工資,你說我想幹嘛?嗯?帶腦子出門了麼?想想我要幹嘛。”
“凌寒這事兒你別賴我們,我-------我們也是沒辦法,你不賠錢,就要我們賠錢,我們都------”
“你倆勾搭的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把我拉去當替死鬼,我能放過你?給你個機會,怎麼辦,現在想清楚了,要是結果我不滿意,有你好果子吃!”我威脅說。
我跌在牆壁邊的小姐傻了眼,想摸索着跑掉,我笑說,“你跑,你現在跑,你跑了我馬上殺了她,再殺了你,這邊烏漆墨黑的,有沒有監控,誰知道是我殺了人,倒是你,你以後還敢一個人走夜路麼?我要的不多,就是個滿意的結果,你們給不給,自己考慮。”
那倆小姐說來也是膽子小,被我嚇嚇就傻了,最後答應把我賠的錢都還給我,還給我道歉,本來我也想要這樣的結果,拿了她們的錢走人,一切風平浪靜,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原以爲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晚上回去我還睡了個安穩覺,可第二天去上班就出事兒了,那倆小姐倒打一耙說我偷了她們的錢,只有我去過他們休息室,這錢一定是我偷的,果不其然,我剛踏進休息室,經理和領班都等着我,叫我打開書包,當然啦,那三千塊就在我包裡安安靜靜地躺着,而我也說不出來那三千塊的來歷,我昨天才在經理面前說了我身無分文,今天忽然多出三千塊來,天上掉錢啦?
“大家看,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氣不過昨晚上的處理,處心積慮報復我們呢!”小姐說。
我笑了笑,扔下書包在沙發上,走到她面前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你說這錢哪兒來的?”
經理饒有興致地看着我們,站在一邊去,那倆小姐心虛了,但此時鐵證如山,我百口莫辯,倆人咬緊了就是我偷錢,我沒忍住心裡的火氣,一巴掌扇上去說,“我再給你個機會,說,這錢是誰給我的。”
這一出手,場面就不可收拾了,倆人哭得梨花帶雨,要經理做主,經理就看着我說,“昨晚上跟你說的話,白說了,沒出息。”
“錢不是我偷的。”我冷冷說,“這盆髒水別往我身上潑。”
經理說,“何以證明?”
“我沒有證人,可這錢是她心甘情願給我的。”
“無法證明,那很可能你就是說謊,我沒理由相信。”經理大約覺得我腦子不好使,吃不得虧,也不想留我了,他說,“我們會所有規定,偷東西一律開除,你收拾東西走人吧,錢還給他們,就不送你去警察局了。”
最後無論我說什麼,經理都不同意,當晚就開除了我,叫我捲鋪蓋走人,財務算了算,給了我一千塊錢工資,嗯,我又失業了,連個夜總會公主都做不下去,真他媽丟人。
我抱着一千塊錢和書包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心想着明天該何去何從,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路中央,這人精神恍惚,對面來了車都沒發現,一陣急剎車的聲音把我從恍惚中拉回來,我茫然地看着車主,眼神一亮,哎,是他。
“大叔,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