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和陸芷遙同時向我看來。
視線相接,瞿墨不動如常,呼吸平穩,如墨的黑眸沒有半點起伏;倒是陸芷遙下巴一揚,臉上閃過不耐煩的神色。
不耐煩也是正常的,好事被人打斷,換誰都不會高興。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姿勢曖昧,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然而我只是僵了一下,臉上笑容旋即恢復如常,擡腿走出電梯。同時舉起手中的保溫盒衝他們示意,“看來我來的不是很巧啊,不過這會兒你們該都餓了,吃了繼續?或者,是我打擾了,把空間還給你們,你們接着來?”
風水輪流轉,下次到你家。命運就是一個大轉盤,一樣的人相似的情節,不同的只是立場調了個個兒。
嘿,有意思。
陸芷遙眼皮輕擡,落落大方,眉眼間不見半點尷尬,“怎麼,葉小姐這是打算留下來觀摩嗎?”
言下之意就是還不速速退下不要饒人好事,我聳聳肩,轉身欲走。人家都能做個有風度的未婚妻,在撞見我和瞿墨上*牀的時候,走時還不忘耐心給我們把門關好,我又怎麼能做個不識趣的情人呢。
“繼續?”
一道精光射來,帶着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將我攫住,讓我停在半空的腳落回原地。
辦公桌後的瞿墨站起來,他這一動,陸芷遙被動的從他身上滑下來,姿勢略微狼狽。然而,瞿墨看都沒看她一眼,擡腿向我走來,目光牢牢將我鎖在原地。
我被他看得心裡毛毛的,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我卻敏銳的感知到他的不悅。怎麼,我這麼識趣他還不滿意?
陸芷遙的目光隨他轉動,在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時,試圖阻止他的步伐,“瞿墨。”
我不由朝她看去,只見她秀拳緊握,顯然在剋制心中洶涌的情緒。
瞿墨置若罔聞,徑自走到我身邊。
所以,瞿墨這是選擇了我?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高大的身影已經來到面前。我剛擡頭,瞿墨伸手一把攬過我的脖子,屬於他的氣息迎面撲來,俊逸的臉在我眼中瞬間放大,兩脣相接。
瞿墨竟在陸芷遙面前吻了我?!
不,準確來說是咬上我的脣,因爲下一秒一陣刺痛傳來,力道不小,像是故意在懲罰我一樣。可這些陸芷遙不會知道,她只會看到瞿墨吻我。
饒是我臉皮再厚,也覺得這樣不好,下意識伸手去推他。我越推,瞿墨放在我腰間的手越用力,我不僅沒能推開他,反而緊緊的貼在了他身上。
“瞿墨。”
憤怒的聲音從陸芷遙口裡發出,不用看,我也知道她的表情一定精彩異常。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對朋友如春天般熱情,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瞿墨對陸芷遙,沒留半點情面。
我並不喜歡在人面前表演,心一橫,張嘴咬住瞿墨的脣。不過到底捨不得,控制着力道,輕輕的咬了一口。
瞿墨終於鬆開我,並不去看陸芷遙,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不是你說的繼續。”
我這才明白他剛纔爲什麼會生氣,有些哭笑不得,可心底涌起一股難言的甜蜜,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言語。
“瞿墨,你就真的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陸芷遙的聲音壓抑又剋制,這個時候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力。不過,我馬上詢問的朝瞿墨看去。
什麼情況,陸芷遙是來和他談條件的?
瞿墨不爲所動,伸手拉起我的手,這才轉頭掃了她一眼,“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
沒有人能夠在和瞿墨的對視中堅持下來,陸芷遙也不列外,在瞿墨製造出的脅迫感下低下了頭。
瞿墨不再看她,拉着我向休息區走去。
我能察覺到一道灼熱憤恨的視線射到我身上,如影隨形。視線的主人自然是陸芷遙,我想如果目光能夠殺人,大概我身上已經全是洞了。
陸芷遙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太晚了,我想你需要時間認真考慮一下,畢竟,這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沒理由拒絕。”
話音未落,瞿墨想也不想就說道,“不需要時間,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你可以死心了。”
陸芷遙沒想到瞿墨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一點餘地都不留,美麗的臉蛋頓時變得有些猙獰,“瞿墨,你……”
瞿墨按着我的肩頭讓我坐下,目光輕飄飄的看她看去,“我說過,你沒資格和我談任何條件。你所說的好處,我瞿墨還不放在眼裡;至於威脅,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陸芷遙怒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踩着高跟鞋走了。
熟人不輸陣,饒是如此,陸芷遙身上的傲氣和那不可一世的氣勢沒有減少半分。看着她優雅離去的背影,老實說我心裡是歉意的,要早知道她在這裡,我怎麼都不會過來。
辦公室大門一開一合,“砰”的一聲,陸芷遙的身影消失在緊閉的大門後。
“人都走了,還看。”
瞿墨打趣的聲音拉回我的視線,我嘆了口氣,回頭看着瞿墨。剛纔還冷漠疏離的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溫柔平和。
我看着他,很抱歉的說道,“墨少,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在這裡。”
陸芷遙和瞿墨之間的問題,我並不想參與。上次在別墅時本來想走開把空間留給他們,誰知瞿墨不讓;這次只想過來給瞿墨送粥,卻沒想到那麼巧,剛好又碰見了。真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還是陸芷遙點太背,選了個這麼保險的時間也能被我給饒了好事。
瞿墨眉頭一挑,“嗯?”
我知道瞿墨不相信,然而我是認真的,“打擾到你工作了。”
瞿墨興味十足的看了我一眼,“你確定是打擾我工作而不是其他?”
我搖搖頭,坦蕩的看着他,“你墨少有必要偷吃嗎,一聲令下我就可以捲鋪蓋走人,更何況她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當時兩人的姿勢明顯就是陸芷遙主動,瞿墨沒有任何迴應,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動都沒動一下。
話音未落,瞿墨伸手將我拉到身前,下一秒,脖子處疼痛襲來。我不知道哪個字惹到了瞿墨,又被他給咬了一口,短短時間他就咬了我兩次。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原來真的很可怕,瞿墨咬上來的時候,我只是有片刻身體僵硬,下一秒身體自動放鬆下來,本能的習慣了他這種舉動。
大約是我的順從取悅了瞿墨,疼痛的地方驟然一陣溫柔,瞿墨似安撫一樣,輕輕舔舐着剛纔被他咬過的地方,我立時察覺到那一片癢癢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次要再說什麼走人的話,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淡淡的語氣中威脅之意顯露無遺,我這才明白是哪裡惹他不快了。撒嬌似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瞿墨鬆開我,霸道的說道,“不是那個意思也不能說。”
好吧,別想試圖和一隻霸王龍講理。
不過我依然有些好奇,“美人在抱,你就真能坐懷不亂?”說着見瞿墨看着我不動,忙解釋,“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純屬好奇。”
畢竟,身體這東西好像有時候真不是能控制的,不然也不會有什麼乾柴烈火一點就着的說法。陸芷遙這個時候來找瞿墨,不也是打的這個主意麼。
瞿墨勾勾嘴角,“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那他還能妄想控制得了什麼?”
我怔了一下,腦海裡不知怎麼浮現出某個畫面,嘴巴不受控制似的說道,“那個被你送到祖魯的張經理還好嗎?”
瞿墨呼吸一頓,爾後嘴角的笑容放大,“6個女人,每人一天,一週他還能有一天時間休息,你說能不好嗎?”
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我狠狠的打了個寒顫,瞿墨,夠狠。
就聽瞿墨說道,“既然他管不住自己,那就徹底解禁好了。”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沒對,聽了這話,視線順着他往下看去。果然,是沒有反應的,很符合他禁*欲系的形象,可爲什麼每次和我在一起,卻……
耳邊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我猛然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面上滾燙,紅暈攸地一下爬上臉頰。
瞿墨低下頭,湊到我耳邊,輕聲呢喃,“放心,它只爲你而動。”
說着還嫌不夠似的,拉過我的手往某處一按,我馬上察覺到手下的變化,頓時僵硬得立起來,臉上燙得像要燒起來一樣。
瞿墨戲謔的說道,“這下相信了?”
我忙不迭的點頭,“我信,我信。”趁着他手一鬆,燙傷一般的縮回手。我更相信要是我敢搖頭或者表現出一丁點猶豫來,他會當場將我撲*倒,不介意親自用行動來驗證他的話。
被這一鬧,原本略嫌冷清的房間溫度驀然升高,連空氣也沾染上旖旎之色。
我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異常靈敏的感知到情況不對。因爲瞿墨看我的目光越來越熱,有什麼東西一觸即發。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打破了辦公室的緊張。
我稍稍鎮定下來,見瞿墨還坐着沒動,不由得出聲催促,“這個時候找你肯定有急事。”
瞿墨收回視線,起身去接電話。
我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沒有忽略瞿墨起身時臉上一閃而過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