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瞿墨的首肯,劉叔笑了笑,“做醫生做久了,也做出職業病來了。謝謝墨少理解。”劉叔說着看向我,“你脖子上和手上的傷都不要緊,只是皮外傷,記得不要沾水,三五天就會結疤,很快就會恢復。”
說話間我明白過來他應該是瞿墨找來的醫生,想來之前的春*藥也是他用藥解開的。本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卻還想着囑咐我,果然是醫者仁心。由衷對他感激一笑,“我記下了,謝謝。”
劉叔擺擺手,忽而正色的問道,“剛聽你說話,發音凝重吃力,不應該是本來的音色。冒昧的問一句,不知道你的嗓子是不是曾經受過傷?”
我心裡咯噔一聲,下一秒餘光馬上向瞿墨看去。原本放鬆靠在沙發上的他在聽見男人的話後,背部離開靠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向我看來。
在視線接觸之前,我急忙垂下眼,穩住心神,“小時候高燒不退,沒有及時治療,大概那時候燒壞了。”
劉叔瞭然的點了點頭,歉意的笑笑,“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惜了,如果受損的時間不長還可以恢復本來的音色,既然是陳年舊疾,治療也沒有多大用處。不過你今後一定要注意不要過度用嗓,要是再度損害引發舊患,只怕會徹底損害嗓子。”
“好的,謝謝醫生。”
謝過醫生,我毫不停留的往門口走。在我身後,一道視線如影隨形,令我如芒在背。
墨園的最後一夜,我聲聲瞿墨如杜鵑泣血,直到最後發不出一點聲音,也沒有換來他的半點憐惜。離開墨園後,機緣巧合,在一位老中醫的治療下,才能夠再次發聲,只是聲音卻變了,音色普通,不復原本的輕盈婉轉。
老中醫直嘆可惜,我卻不以爲然,人生都已經天翻地覆,聲音改變了又有什麼值得難過的。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從今以後纔是新聲(生)。
不過,也辛虧聲音變了,不然今日我哪裡來的勇氣重新出現在瞿墨面前?
老中醫手段了得,在他的治療的本來聽不出任何問題,大概是算計瞿墨那天,差點被他掐死的時候又傷到了喉嚨,這才被劉叔聽了出來,希望瞿墨不要因此懷疑到什麼纔好。
瞿墨和男人交談的聲音斷斷續續落到耳裡:
“剛不小心就睡着了,麻煩你等了這麼久。”
“墨少客氣了,你能睡着是好事。”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開門關門,瞿墨的聲音終於被阻隔在門後面,我長長的吁了口氣。忽然想到瞿墨這樣反常是不是因爲睡得好的緣故?以前在墨園的時候,睡好後的他特別好說話,陳叔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告訴他,都會先來問問他的睡眠情況,才決定說不說、什麼時候說。
“咳咳。”
劉經理重重的咳了兩聲,“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在聽沒有?”
我回過神來,見他表情複雜的看着我,扯出一抹笑,“對不起經理,剛太緊張了,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劉經理有沒有摻和,可既然瞿墨已經開口將這一切都抹去,我也沒必要再去計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以後我還要在他手底下討生活,至少暫時還要。
劉經理多麼聰明的人,自然從我話裡聽出裡我的態度,僵硬的表情柔和下來,招呼我和他一起走,“我們邊走邊說。”
我溫順的跟在他身後兩步的位置,聽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葉啊,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可不要往心裡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一定要理解我啊。”
我很想問他你有什麼資格要我來理解,閻王殿前走一遭的是我不是你。可說出口的卻是,“我明白的經理,不會怪你。”
劉經理對我的識時務很是滿意,態度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小葉啊,你是個聰明人,不要覺得自己吃了虧。好在沒出什麼事,你也算因禍得福。”
說着,他得聲音陡然低了下來,“在墨少面前能夠掛上號,那可是天大的福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更別……嘿嘿。”
劉經理見我不說話,拍了拍我的肩旁,“既然受傷了,那就回家休息幾天再來,等傷口結疤了再來上班,我會給你們領班說的。”
我回過味來,想起之前秦牧言曖昧的話語,知道劉經理話語中的曖昧是因爲我和瞿墨共處一室的緣故,他肯定以爲我和瞿墨有了不一般的關係。
現在在劉經理眼裡,我身上已經儼然貼上了瞿墨女人的標籤。
即便是露水姻緣,一夜之歡,只要和瞿墨扯上關係,他就不能不對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