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柴安平緩過了勁,貝黑莫斯才收起對戰場的監控,轉而問道:“經過這麼多天的戰鬥,我想你也發現了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哦?”柴安平聞言挑了挑眉。
“我們前期戰鬥的目標是消耗星靈的星輝存儲,但隨着進程,恐怕這個目標還沒完成三分之一,巴塞羅就會毫不猶疑將復活的名額留給強神。”
“祂看起來確實是這種人。”柴安平點頭表示認同:“對於這一點, 我確實也在找辦法,除去墮落的暗裔,究竟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有效抹除掉星靈的存在。”
“當初我殺死巴塞羅後,借用強欲的天賦抹除了巴塞羅的意志和記憶,但後來巴塞羅歸來卻彷彿沒有受到影響。”
“祂很神秘,在你死去之後, 巴塞羅還變得更加高深莫測。”柴安平說道:“我曾私下想在精神領域中凝聚巴塞羅的念波聚合體,但結果竟然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可能性有兩個,第一是祂抹除掉了自己無數歲月留下的痕跡,第二則是祂還有未展現出現的精神領域方面的能力,能夠很好的保護住自己的秘密。
考慮到星靈對第五深度曾經發起過襲擊,我更偏向於第二種情況。”
貝黑莫斯驚訝於柴安平的猜測。
“我所身處的時期,精神領域的力量並不好奪取,所以沒辦法給你提供什麼有效的證明,但當初我殺死巴塞羅時,祂並未展現出這種能力。”
“嗯……不用在這些事情上過多耗費心神。”柴安平笑道:“反正狐狸尾巴早晚會漏出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關於抹殺星靈的強神,其實我並非沒有成果。”
貝黑莫斯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什麼成果?”
柴安平雙手一翻,手中出現一對金色的長釘,釘子長約三十公分,尖端鋒利,底部銘刻着一個神秘的環形圖案。
“很多人研究暗裔和星靈的關係,都認爲是因爲暗裔匯聚了天空與大地的力量, 因爲墮落所以從中催生了某種可以殺死星靈本體的東西。
我不認爲這是個錯誤的方向,但相比起將其當做核心, 我更感覺這是核心效果的放大器。
天空與大地,並非因爲墮落的過程獲得了殺死星靈的能力。
而是兩者本身的命運連鎖,所以才導致了兩者相互廝殺的宿命!”
“這倒是有趣的理論。”貝黑莫斯很快領悟:“你是從殺死戰爭之神中得到的靈感?”
柴安平老實點頭:“我以前一貫不相信命運這玩意,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份力量確實凌駕於所有法則之上。”
“所以我用自身的權柄,再分別融入了天空與大地的象徵,打造成了這樣的黃金長釘。
使用者需要將長釘分別釘進自己和星靈的心臟,這樣祂們之間就能產生牢固的命運連鎖,當然……爲了避免星靈自行剝離長釘,我在兩根釘子上都設置了封禁,只有依靠特殊、繁雜的儀式才能解除,總之在戰鬥期間是別想脫離命運的連鎖了。
而這對長釘的效果只有一個,就是平等兩端的‘生命’,星靈不再超脫,神靈也不再豁免死亡。”
“這種東西……有可能會引起一些神靈的反抗和警惕。”貝黑莫斯說道。
“是的,這也是我沒有立刻將其投入使用的原因之一。”柴安平收斂笑意:“但是今天有人會使用。”
貝黑莫斯有些驚訝:“拉克珊娜殿下?”
柴安平頷首:“沒錯。”
本質上,這些長釘是他力量本源的一部分,拉克絲使用起來自然毫無危險,但發動時卻仍然要洞穿心臟, 而這便是拉克絲自身的覺悟!
柴安平本來不願意讓拉克絲來做第一個使用的人,甚至不願意讓她接觸到這對釘子, 但當他一看見拉克絲的雙眸,他就知道所有的勸說都沒有意義。
拉克絲從來就不是一片輕飄飄的脆弱雪花,不是他柴安平的附庸。
在她能貢獻自己力量的地方,她從來不會退縮。
而這也是少女對他最純澈的愛意。
所以柴安平無法拒絕!
“真是令人羨慕的愛情。”貝黑莫斯稱讚道:“有拉克珊娜殿下爲這對長釘親身試驗,這層顧慮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柴安平聞言嘆了口氣:“其實也不至於此,若說心底有什麼想法,我更寧願自己辛苦一點,自己去將那些強神抹殺。”
“而這也正是凡人的迷人之處不是嗎?”貝黑莫斯笑道:“像我這種惡魔,也會由衷羨慕。”
柴安平斜了祂一眼:“有了我和費德提克的借鑑,這世界上如果說還有誰能從惡魔之道中超脫出來,你肯定會是第三個。”
“啊呀,啊呀,您真是高看我了。”貝黑莫斯謙遜道:“我至今仍只是一個虛假的身軀罷了,說起來,我還挺喜歡‘金面人’這個身份的,有種隱藏在幕後策劃陰謀的快感。”
“不要一本正經說這種變態的話!”
柴安平吐槽:“這種人,有一個費德提克就夠多了。”
貝黑莫斯哈哈大笑:“所謂惡魔,不就該讓人恐懼嗎?”
“不,所謂惡魔,也不過是掌控不了自身力量的可憐蟲罷了。”
柴安平悠然說:“在不久前的過去,我還只是個‘惡魔繼承人’,但我從來不認爲惡魔就該是被情緒驅使的怪物。”
“哪怕您看過了我的日記,故意說這種籠絡人心的話……”
“咳咳咳咳!咦,拉克絲好像要開始使用黃金長釘了。”
貝黑莫斯見狀笑而不語,並沒有拆穿柴安平拙劣的話題轉移。
而且事實也正是如此,柴安平創造出來的,用來針對星靈的武器,即將投入到實際使用的測試中。
不管拉克絲願意爲柴安平做出如何的犧牲,在測試之前,沒人知道用命運平衡雙方生命的方法究竟能不能生效。
——希望有效吧。
貝黑莫斯心中暗自感慨,一旦黃金長釘有效,將讓整個巨神峰那些從來不知“死亡”爲何物、高高在上的天人們,知道意識徹底寂滅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