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告訴我的...”
“她賺錢能力差？她吸金能力差？”
徑直掠過燁平，中年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皮鞋找準用力點，他輕輕的轉了一圈，然後對着燁平，直視着燁平的臉，開口道，“擡起頭，看着我。”
燁平哆嗦了一下，抖了抖，擡頭看向中年男人。
陳天華看着燁平，他一字一句，語氣冷靜平和的道。
“我讓你拿三千萬去籤她，你告訴我不值，現在我問問你，值不值？”
“值不值？”
“值...”燁平沉默了三秒，最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這一個字。
“把紙撿起來。”
陳天華指着地上的一沓A4紙，這是他剛剛進來的時候砸向燁平的。
“你自己好好看看。”
燁平照做。
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紙，燁平起身拿着看，當看到A4紙上寫出的數據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驚呼了出來，“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的，陳總，我算過的，沒有公司運營，沒有公會運營，沒有平臺的作用下，一個主播絕對不可能收到幾千萬的禮物！”
燁平幾乎是驚叫了出來。
李小漁——16歲——高中生。
身價——現三千七百萬萬（潛力過億）
各種各樣的分析，但是讓燁平感到震驚的是最後的一段。
紙上最後的分析，是分析當晚...
很可能全網會出現第一個當天收入破千萬的主播！
這怎麼可能！
這真的不可能！
沒有誰的錢是大風颳過來的，幾百萬什麼的打賞，除了少數真正的土豪，二代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而且燁平自己就很瞭解這些，網上動不動出現驚天打賞，動輒幾百萬幾百萬的，十次裡面九次都是炒作，是運營！
他們自己的鯊魚平臺就經常會有嘉年華的活動，各種各樣的粉絲活動，其實說是活動，業內業外的人都懂...
無非就是讓主播呼籲粉絲打賞，進行網上大家戲稱的——割韭菜活動。
在活動裡，的確會有大佬打賞過百萬，過千萬的，但那真的是極少數！
燁平自己知道的，就是平臺的老吊，他的直播間裡是有幾位真神，那也是真的喜歡老吊，但是隻有一位是外體人員。
對，就他是用自己錢打賞老吊的，而老吊也是真能收到那錢，而其他大多數的，大致就是公會的運營，或者鯊魚內部和主播之間的運營。
爲的就是讓粉絲打賞...
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而在他們業內的話就是——
土豪的錢如數奉還，平民的錢八二分成。
陳天華雙手撐着椅子，站了起來，“不可能？”
“你知道她現在開播只用了多久嗎？”
陳天華走到燁平旁邊，伸手搶過紙張，捲成團，輕拍燁平的頭，“在她直播的第八分鐘，她開口要禮物，九分鐘，也就一分鐘的時間，她收貨的小電視數量破百個，現在二十分鐘過去了，單人打賞最高能過四十萬元，這樣的人，就現在就出現了七個！”
“你和我說不可能？”
“老鬼，酒哥，西瓜，猛龍，還有你媽今晚必死都去了，這個無頭騎士你不知道是誰吧？”
陳天華從中抽出一張紙，拍在燁平臉上，“自己好好看看他是誰。”
“他...”
燁平說不出話了。
如果說無頭騎士他不知道的話，但是無頭騎士在鯊魚的ID他就非常的清楚了。
【葬愛丶少爺】
鯊魚平臺頂尖的神豪之一，用鯊魚有一年的基本都知道他了。
魔都知名的富二代，但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
準確來講，能成爲富二代的，其實大多數底蘊都很好，畢竟人家先天站在終點上，只要家庭稍管教一下，人家接受的教育也好，見過的世面更可謂是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
這非常的現實...
但是這就是真理。
網上的人只記住了那些坑爹的，卻全然沒記下那些正面向的。就好像大家都對“坑爹”的那種更感興趣一樣，而那些含着金湯勺的，又有禮貌的，又有能力的，會觸及他們的心？
酸了...
葬愛丶少爺就是那麼一位。
還有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味道...
鯊魚的嘉年華有專門邀請過他，爲就的是宣傳一下，而這位也來了。
簡單的瞭解後，他簡直就是年輕一輩的楷模...
二十四歲，大學生的年紀，卻已經開了好幾家公司了。
他爸都沒他能幹...要知道少爺他爸之前也就是個罐頭廠老闆，身價千萬，流動資金卻不好講。
可少爺就是憑着幾萬，在高中的時候就闖了個名頭出來。
他有自己的遊戲公司，有自己的一系列項目。
他到底多有錢啊？
不好講...
他是趕上了瓜分互聯網這塊蛋糕的其中一人，所以說...
這樣的人跟着跑到了B站去了？
燁平有沒有責任？
肯定是有的...
這也就是陳天華爲什麼會專門爲此過來的原因。
“陳總...我。”
“別說了。”
陳天華還是面無表情，有的人生氣，喜歡大發脾氣，有的人生氣，喜歡給臉色或是裝不在意，而還有那麼少數的，或許就是像陳天華這樣的，完全不表露出來。
你不知道他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但是你知道，後果很不好。
“等會自己去人事部，我不想再和你多說。”
陳天華看了一眼表，留下一句話，接着走了出去。
燁平站在原地，傻愣愣的說不出話。
是他的問題嗎？
真的不是啊...
他是有去看過的，他有去查過數據的。
直播半年禮物盈利百萬多而已。
說她身價高，那是因爲B站的簽約費啊！
所以用三千萬的違約金買下一個主播，然後還有天價的簽約費。
買回來個造糞機器？
他之前一直笑B站，笑B站天價的錢去籤李魚，還各種資源投給李魚，結果這主播卻不讓粉絲打賞，這不是和平臺對着幹？
所以他的出發點是錯誤的？
真不是錯誤的...
但是燁平千算萬算沒算到的就是。
小魚主播...她半年不吃有點餓，但一吃直接飽三年。
紙上寫的數據，絲毫不誇張。
有少爺在，有老鬼在，有猛龍，還有今晚你媽必死哥...
這些人，鯊魚，老虎，都是捧着的，到哪不是一堆喊老闆大氣的啊？
燁平默默的拿着紙，走出了門。
他的起點是好的。
陳總也是同意了的，現在這個結局...
更像是...陳總需要給高層一個交代，需要給大家一個交代，於是，燁平背鍋了。
“他需要個交代，所以我得了個鍋。”
燁平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