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偶爾從遠處傳來散落的炮竹聲,這個除夕之夜似乎與往日並無不同。
歐府的傭人們都以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偌大的府邸變得寂靜而空曠。
詡凡和歐楚君在房中僵持很久了,他們互相怒目而視地沉默着,彼此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利刃一樣。緊張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似一根緊繃的弦,誰也不想輕易觸碰。
這時,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也結束了兩人間的對峙,因爲他們都聽出那是柳情的叫聲。
詡凡立刻就要衝向門口,他失去理智地要去一探究竟,所謂關心則亂,他完全不能自已。
“你要去哪?”歐楚君迅速用身體擋住房門,含着快意冷笑道:“難不成要闖入你岳父岳母的閨房嗎?”
“讓開!”詡凡蒼白着臉低吼。
“哼,廖詡凡,你別白費心機了!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每對夫妻都會做啊,你跟我也做過不是嗎?難道因爲是葉流霜,你就受不了了——”
歐楚君話未說完,右臉頰上就捱了狠狠的一巴掌,霎時間就紅腫起來。她摸了摸紅腫的面頰,強行逼回了兩行眼淚,不肯服輸地昂起頭,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給你機會,馬上向我道歉!”
“不可能!”詡凡凜然道。
“寧死不屈啊,你還挺有骨氣!就是不知道葉流霜能不能像你這麼鎮定了?她身體這麼弱,有些折磨怕是承受不了
吧!”
“你要幹什麼?”詡凡警覺地問。
“你會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歐楚君鄙夷地看着他,“既然你這麼的有骨氣,我也不能強加於人,明天一早,哦,不,現在我就要去找你的岳父大人,和他詳細地談一談那個他新娶的小美人兒的身世······”
詡凡一顆心懸在了半空,楚君絕不是開玩笑,她說到做到,她能將流霜凌辱到體無完膚。一想到流霜,他屈服了,低聲下氣地問:“你要我怎麼做?”
歐楚君滿臉得意之色,這樣的結果早在她預料之中,同時也讓她恨得要死——詡凡爲了流霜可以不顧一切,原本那麼高傲不羈的人,居然放下身段來乞求她,只爲了怕葉流霜受到傷害。思忖至此,她快要被心底的恨意殺掉了。
“說吧,要我怎麼做?道歉嗎?”詡凡又問了一遍。
“好啊,道歉吧!”歐楚君挺起了胸膛。
“對不起!”詡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
“什麼?聽不清楚?”
詡凡心裡憋了滿滿的氣,提高了語調說:“我不應該打你,對不起!是我的錯!”
歐楚君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冷冷地說:“你的道歉好像沒有什麼誠意?如果你不能感動我,我就沒有理由幫你了?”
“噗通”一聲,詡凡跪在了妻子面前,垂着頭大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哈哈!真是偉大!男兒膝下有黃金,爲了葉流霜你竟然捨得給我下跪?哈哈······”歐楚君慘笑着,渾身慄抖。
詡凡悲哀地望着妻子,悽然道:“楚君,我們離婚吧!”
“離婚?你休想!這一生你都別想擺脫我,我會跟你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我要讓你時時刻刻都能見到葉流霜卻無法靠近,我要讓你們一輩子都在遺憾中渡過!”
聽着這一句一句令人膽寒的話,詡凡心深處只有兩個字——恐懼。
楚君的恨意如此之深,所以不會輕易放手,她會死死地纏住他,直到死的那一天。
天有了些濛濛的亮光,這難熬的一夜終於要過去了。
楚君在牀上和衣而臥已經睡熟了,鬧了將近一夜,她也乏了。詡凡趁機逃離了這間地獄般的屋子,他需要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經過歐建培的臥房時,突聽裡面傳來柳情帶着哭腔地低聲懇求:“不要······你放過我吧······不要······”
“寶貝兒,寶貝兒······”歐建培顯然又在求歡,接着就是一片呻吟喘息聲,期間夾雜着柳情低聲地抽泣。
詡凡簡直要被這種聲音逼瘋了,他用手捂住耳朵,三步並作兩步地逃下樓去。他瘋狂地責備自己,那晚他應該毫不遲疑地把她帶走,思前想後、顧慮重重的結果就是今天要讓他來受這種錐心之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