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憐娘喝安胎藥時反而不吐,但是吃下去的東西依然會吐,不過,比起在客棧裡當真要好很多。
說說撻達爾,在憐娘與芳兒安置在壽春石屋後,他但凡得空常來看看。
不是爲憐娘號脈,便是幫着芳兒一起熬藥,煎藥。對於他來說,掌握幾分火侯更利於病人,那是手到擒來。由於芳兒見着撻達爾便容易分神,倒也叫他們熬藥的過程忙亂且好玩。
這不,撻達爾爲憐娘號完脈後,直奔後院裡,見芳兒將藥草分門別類的放進藥灌當中。撻達爾才入了門,芳兒一擡頭便見他笑得陽光閃爍,手一個不穩,多放了幾分藥草進去。
撻達爾早已熟知他給芳兒帶來的影響,可他偏偏就是喜歡她能爲他走神的模樣,令他能高興一整天。
“芳兒,你看看,你又多放了幾分安神草,要不是我來,看你怎麼收拾。”撻達爾寵溺道。
“呃……如果不是你來,我也不會多放進去啊。”芳兒心裡嘀咕。
“是麼?那好吧,那我走了,你慢慢處理!”撻達爾作勢擡步就要走。
芳兒一慌,忙放下左手拿的碗蓋,伸手去扯他的衣袖。“我……我什麼都沒有說。”
撻達爾挑高眉頭回望她,“沒有?明明我聽到有人不希望我來的啊!”他故意這樣說,就是想看到她手忙腳亂的模樣。
“哪裡有嘛!”芳兒臉一紅,不知道自己心裡所想還說出了口。
“那你說來我聽聽,你希望看到我!”撻達爾最近迷上了這個,總是希望聽到芳兒能說些親暱的話他聽。
芳兒纔不應他,放開拉着他袖子的手,“主子現在的情況都沒有變化,怎麼辦纔好?”她心裡清楚,只要撻達爾還在跟她說話,就不會轉身就走,她就是有這種直覺。
可是,她有種莫名的擔心,撻達爾這些天來的表現,幾乎每日都來報到,是來看主子的吧。而且他說話越來越油腔滑調了,偶爾她端藥進主子房裡時,看見他還是以前的溫文爾雅的模樣。莫非他是看上了主子了?
撻達爾摸摸鼻子,這女人變得真快,想逗她,可總是失敗。
“放心吧,我都天天來了,要是連個胎都安不好,我這大夫的名號也不用提了。不過,你家主子的身子當真嬌貴呢,看這勢頭,沒個兩三個月,怕是還下不來牀。”撻達爾無奈道。
其實吧,他也可以讓憐娘好得更快些,不過,那他就少了與這小妮子更多的相處時間,那就先用慢招,慢慢調理,對於往後,小寶寶的發育也是有幫助的。
芳兒聽完緊皺眉頭,“兩三個月啊!”聽撻達爾的意思,姑娘的身體無恙,她便放下一半的心,可她還有一件揪心的事兒。這兩三個月的房錢,還有往後她們的吃宿問題怎麼辦。
她們所餘下的銀錢不多了。那一日,她們走時領了五百兩銀票,還有她們往年的積蓄,可那次被綁架,她們身上的銀子都被搜沒了。後
來遇上了醉依,才又給了她們三千兩銀票,一路行來,花去了好幾百兩,現在又住的是頂級石屋,銀子花去如流水一般。她怎麼能不心急?
撻達爾當然不知道她心裡所想,還以爲她是擔心憐孃的病。便寬慰道,“你放心,她現在還要慢慢調理,多睡也有利於她的休息,對胎兒也有好處。況且,兩三個月不長,晃眼的事啊。還有還有,可以多做些薏米粥,這個她不容易吐,用骨頭湯來燉,最是養人呢。”
芳兒聽他細細說着姑娘的事,溫柔而有耐心,是真的在意吧,不然怎麼會這麼細心地注意到姑娘吃什麼東西不吐呢?如是想便有一股股酸意往外冒,她隱約地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從他嘴裡聽到太多關心別的女人的話,哪怕是主子也一樣。可她到底只是個丫頭,主子那麼美的人,他在意也是正常。而且一個俊朗非凡,一個美貌傾城,兩個人站在一起纔是天造地設,她喜歡他又能怎麼辦?
“知道了。”她甕聲甕氣地道。
才這說話的功夫,撻達爾便將草藥全部放進藥灌裡,然後上火燒開便可。
只是不知道芳兒又爲何不高興,那聲音聽着沒有一點兒力氣,他便找着有趣的話兒來逗她開心。
芳兒看着他眉飛色舞地講述着有趣的事,心情也好了起來。總是這樣,他總能讓她的心情隨着他而動,怎麼辦,她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愉快的時候,時間總時過得飛快,撻達爾講完三個故事時,藥便已經熬好。撻達爾眼疾手快地幫芳兒倒藥,再用布巾包着碗底,再讓她端到手上。
芳兒感動他所作的一切,不管他是不是因爲能親眼看到這藥能成功送到憐娘手裡,抑或是別的。可至少,她可以理解爲,他害怕燙到她,纔會如此細心地包好碗底纔給她。
芳兒端着藥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憐娘房中,撻達爾也跟着她邁進去。
“姑娘,喝藥了。”芳兒將碗放置几案上,便對臥於胡牀上的憐娘道。
憐娘掃了眼芳兒,又看了眼在她身後的撻達爾,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跟在芳兒身上,一絲明瞭閃過心頭。撻達爾倒是個好人選,回頭,她是要好好問問芳兒的意思了。
“嗯,好!”憐娘笑道。又轉頭跟撻達爾道,“撻達爾,你又來號脈麼?”她明知故問,這些日子已經跟這個爽朗的漢子熟悉了,也知道,他必是去幫芳兒熬藥了,纔沒有離開。
“啊……那個……呵呵,我只是來看看姑娘有沒有照着吩咐用藥!”撻達爾俊臉微紅。
他的心思怕是沒有瞞過這位姑娘的法眼,可那又如何,從來,他們北蠻國的人,看中的姑娘,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地追求。不過,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才找了個藉口。
芳兒臉色微暗,果然,他是關心姑娘的。
憐娘自問過撻達爾話後,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芳兒,她的反應,憐娘記在心裡,是有必要跟芳兒好好談談了。
用完藥
後,一陣睡意襲來,憐娘便又昏頭睡去,總是這樣,每每用完藥後,她總是很想睡覺。
就這樣,她們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月,憐娘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不用天天躺在牀上,也能吃些東西了。
這之間,憐娘利用了一次芳兒不在場的號脈時間,問過撻達爾,也確定了他確實對芳兒存在愛意,只要憐娘願意,他願意娶芳兒爲妻。
一日,憐娘早起,身子舒服了,她也有精力處理芳兒的終身大事起來。
她拉過芳兒的手,是這雙手,帶給她太多太多安慰與幫助,現在,她就要放開這雙手,怎能不讓她感慨。
“芳兒,現在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憐娘鄭重地道。
芳兒點點頭,“姑娘有什麼吩咐只管說。”
憐娘搖搖頭,“傻姑娘,難道主子就只有吩咐你的時侯麼?我今天找你來,是爲了你的終身大事。”
芳兒便慌了神,要是以往,主子將她許給誰,她一句怨言沒有,可現在,她心裡已經住了一個人,哪怕一輩子跟着主子,她也不要跟旁的人過。
“主子,芳兒只求跟隨你一生一世。”芳兒哽咽道。
“傻姑娘,我可不敢耽擱你一輩子。你老實跟我說,你可喜歡撻達爾大夫。”憐娘直入話題中心。在她看來,兩個人郎有意,妹有情的,再合適不過,所以,她也不想拐彎抹角地問,怕引起她不必要的誤會反而不好。
“這……”芳兒不知道憐娘居然說的是他。她小臉微紅,這要她怎麼開口說?
“芳兒,我知道,我一直瞞着你,我肚子裡的孩子父親是誰,你心裡有埋怨。可我也情非得已,那個人,我想他也不知道吧。可我自己經歷過得與失,所以,不希望你走彎路,坦然面對心中所愛,愛的時侯,便全心付出,真到了無法解決的時候再放手不遲。而且,我親口聽撻達爾承認,他喜歡你,他想娶你爲妻,不知道,你可願意?”憐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只是希望,陪伴她一路走來的芳兒能得到她夢寐以求的幸福。
芳兒從來不知道,原來,撻達爾也喜歡她,原來,主子一直都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歡喜、愧疚、不捨一齊涌入心裡,淚花更是在眼裡不停閃爍。
憐娘拿着手絹,爲她拭淚,“乖,我知道你不捨得我,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生活,永遠幸福。”
芳兒含淚點頭,還有什麼比得到心愛的人更幸福?還有什麼比有一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主子更幸運?她芳兒何得何能都擁有,所以,她要像主子說的一樣,幸福地生活下去。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芳兒只得這樣呢喃。
“好了!快哭成小花貓了,叫撻達爾看見,可是要笑話你的哦!”憐娘笑道。
看到好姐妹們一個個得到幸福美滿的結局,她也很開心。
莫傾,你在哪裡?可知道,我也希望得到與你在一起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