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暗的地宮深處,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裡像是一處埋骨之地,有無數冤魂在這裡徘徊。
偶爾幾陣陰風吹過,似乎又來到了九幽地獄一般,幾道悽悽慘慘的綠光,散發着微弱的神芒,似乎很像那些慘死的冤魂在向後人訴說着他們的冤屈。
地宮最深處,深不見底,如一處迷宮,大大小小的長廊內,不時的會出現一座密室。
終於,一處最爲隱蔽的密室內,一道靚麗的身影盤坐在地,臉色慘白無比,她緊咬着紅脣,一縷縷血絲順着嘴角緩緩溢出。
“寧小嬋,別在堅持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幽暗的地宮內,黑龍王似乎是躲在暗中的幽靈,發出桀桀的笑聲。
“黑龍王你不會得逞的。”
寧小嬋的身體狀況很差,幾乎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狀態了,可她依舊聲音中透着倔強的冷意,一點也不向黑龍王低頭。
“哈哈,你這是準備見萬歸元最後一面嗎?”
“你不怕我藉機殺了他?”
黑龍王的靈魂還在與寧小嬋抗衡着,可是他的魂影已經形成了,站在地宮的這間幽暗的密室內,不斷的襲擾着寧小嬋的內心。
嗡!
黑龍王話音剛落的那一刻,那個倔強的女孩,突然間嬌軀一顫。
她不怕死。
可她怕,依舊是怕。
怕別人因她而死。
確切的說應該是怕萬歸元因她而死。
黑龍王太強大了,而且佔據着她的身體,這樣出手的話,萬歸元絕對不會全力出手的,可是黑龍王不一樣,雖然佔據着這具身體,靈魂已經換人了。
“怎麼你害怕了?”
黑龍王能夠明顯感覺到寧小嬋的情緒波動,他冷冷一笑,加快了攻勢。
不這樣的話,寧小嬋的堅韌意志,着實讓黑龍王一陣頭疼。
這麼多天下來,進展緩慢,看着這個弱雞一樣的小丫頭,他都快要質疑自己了。
堂堂一個黑龍王,亙古以來最珍貴的龍族血脈傳承者,可是竟然拿不下一個修爲平平的小丫頭,這讓他很無奈,也很覺得沒有面子。
不過現在嘛,他已經掌握了寧小嬋的軟肋,想不到這樣倔強的小丫頭,竟然會心繫一個男人。
“萬歸元也算是一個萬中無一的男子了。”
黑龍王嘆了口氣,輕聲自語道。
“黑龍王你卑鄙,你記着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寧小嬋臉色蒼白,大聲冷喝道。
這些日子的抗衡,她的意念已經接近了極限,如果不是心存執念,她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不知道臨死之前還能不能見到老祖一眼,她想見,可是心裡又怕見到老祖後,她就沒有了勇氣去死。
她想努力修煉,她想盡力不去拖萬歸元的後腿,這漫漫修途,哪怕讓她陪伴一程就好。
只是此刻讓她去死,她還是有些不甘,不忍心那麼優秀的男子離她而去。
但是,即便如此,她絕對不會連累萬歸元的,不會讓她這具身體捆住萬歸元的手腳。
“老祖,小嬋這一生雖然很短暫,可是這也足夠了。”
“你知道嗎,在認識你之前,小嬋不知道什麼是快樂。”
“這些天,自從你走後,我再也沒有笑過……”
寧小嬋微微閉上了雙眼,她嘴角雖然帶着一抹苦澀,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挺開心的。
像萬歸元這樣的男子,她能夠擁有過便已經足夠讓世間的女子妒忌一生了,想要天長地久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
只是寧小嬋某些後悔,後悔那個時候沒有讓老祖徹底的擁有她。
“若是那樣的話,他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忘了我吧?”
寧小嬋不知道,她只想着將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留給自己最愛的人。
她曾不知笑爲何物,她曾不知情深幾許。
如今瀕臨死境,仿若看透了一切。
原來這就是愛嘛……
寧小嬋終於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死而無憾!
“黑龍王我承認堅持下去你終究會贏,可是你放心,那個人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或許不會殺了你。”
寧小嬋冷冷的看着黑龍王幻化出來的那道黑影。
“你在威脅我?”
黑龍王舔了舔嘴脣,看着這個在他眼中猶如螻蟻般弱小的寧小嬋,他臉色鐵青,憤怒不已。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提醒你。”
“萬歸元的強大你不會不知道吧?”
寧小嬋扭過頭,冷冷一笑,一點也沒有將黑龍王看在眼裡,滿是不屑的說道。
“少拿他嚇唬我。”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黑龍王明顯身體哆嗦了一下,說實話,他對萬歸元還是很忌憚的,雖然沒有交過手,可是那天萬歸元出現在地宮的時候,他明顯着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靈壓。
那種感覺不會錯,可他依舊疑惑不已,一個練氣期的靈廢,怎麼會讓他內心深處感受到了那般可怕的感覺。
這不合乎常理啊!
黑龍王皺着眉頭,看着寧小嬋冷笑着試探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那個萬歸元,現在不過是練氣期吧?”
“哈哈,也對,你們兩個都是練氣期,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你們都是一類貨色。”
黑龍王原本還有些顧慮,可是又一想到寧小嬋的修爲也不過如此,而且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一個練氣期的修士豈能認識真正的蓋代強者?
“我現在告訴你,你說的那個萬歸元,他確實是練氣期。”
寧小嬋輕輕一笑,看着黑龍王猖狂的樣子,她突然間會心一笑,覺得待她死後,老祖一定會爲她報仇。
現在黑龍王有多囂張,到了那個時候就會有多麼的狼狽。
“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聲,他即便是練氣期,你在他的面前依舊如螻蟻一般。”
寧小嬋仰天大笑,美眸中隱約間有一滴淚珠劃落。
“老祖,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了。”
“再見……再相見。”
寧小嬋緊咬着紅脣,嘴角的血水緩緩淌出,她聲音沙啞,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