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遊這一下有些傻眼。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姬棄天沒有聽自己的,也跑來陰界了,而且,還是帶着吊魂燈,只不過很,徐遊就搖頭。
這不可能。
不說姬棄天有沒有這個能力和膽量,就以他對姬棄天的瞭解,對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那麼,事情就有另外一種可能。
寒劍門那邊出事了。
徐遊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但同樣,寒劍門那邊有姬棄天坐鎮,誰能在姬棄天的看護下將吊魂燈帶走。
而且徐遊此刻心一沉,因爲有人若是帶走吊魂燈,那燕蓉妃的肉身呢?
具體的情況徐遊猜測不出來,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誰做的,對方都成功的激怒了徐遊,本來這件事,陰司這邊就做的有些不對,徐遊根本不信燕蓉妃是短命之人,如果真的是如此,徐遊也沒法子,但無論如何,徐遊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誰能想到,勾人魂魄便罷了,居然連燕蓉妃肉身都盜走了。
這就讓徐遊沒法子忍了。
無論是誰,這一次徐遊都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好在徐遊和吊魂燈之間是有特殊的神魂聯繫的,哪怕對方手段再高,甚至是用一些秘法抹除一些煉器師的印記,但那只是表象。
真正的聯繫,那是抹不掉的。
這也是隻有地境宗師才知道的‘潛規則’,當然,這件事也只有地境宗師纔會知曉,不然別人來求法寶法器,若是知道作爲煉器師,可以隨時控制,那他們也不願意。
……
這的確是一座鬼城。
規則之大,讓人歎爲觀止,陰司就在這城中,行走在城裡的,大都是各種陰神。
一般的孤魂野鬼,根本不敢靠近這一座城。
徐遊能順利的混進來,還要謝謝沈差官。
上次和沈差官喝酒,徐遊實際上也是在拖延時間,爲的,就是用特殊的法門,將沈差官身上的黑色衣服,拓印下來。
這是隻有地境宗師才能掌握的神通手段,可以複製任何一件他們能煉製的法寶,包括鬼器,唯一的麻煩,就是需要花點時間。
好在徐遊成功了。
他用秘法煉製出和沈差官身上幾乎沒什麼差別的黑袍,穿在身上。
這件黑袍本身就是陰神才能穿戴,進城之後,徐遊看到幾乎所有人都是黑衣黑袍,心中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也因爲如此,穿着近乎完全一樣黑袍的徐遊,帶着面具,掩蓋所有氣息的他,居然是沒有被發現。
即便是在城中,也是到處昏暗,死氣遍佈,這裡的死氣比河那邊不知要濃郁多少倍,若非有了諸多鬼器護體,徐遊的肉身怕是立刻就會被死氣消融。
陰司鬼城中,沒有陽間的城鎮那樣人聲鼎沸,這裡,安靜的可怕,哪怕能看到在霧中不斷穿梭的人影,但只是行色匆匆,有的還有人樣,有的,卻是青面獠牙,活人看到這個,片刻就能嚇死。
若是沒有對吊魂燈的一絲聯繫,徐遊在這裡根本就和無頭蒼蠅一樣,沒有目的,但現在,徐遊的目標明確。
順着那一絲聯繫,徐遊邁步行走。
此刻徐遊身邊沒有二狗跟着,進城的時候,徐遊爲了避免一些麻煩,已經是將二狗收入到他煉製的一個特殊的法器當中。
所以徐遊現在是孤身一人,這樣一來,更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片刻之後,徐遊走到了一個陰宅之前。
這陰宅並不起眼,和這個陰司鬼城的其他建築比起來,顯然要普通的多,剛纔徐遊可是見識過不少巨大的鬼宅大殿,氣勢磅礴。
但就是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陰宅裡,就有吊魂燈的氣息。
這一點徐遊不會弄錯,也不可能弄錯。
駐足片刻,徐遊打算直接敲門。
他畢竟還不是陰神,甚至連鬼都不是,所以想要在別人的地盤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來明的。
一來徐遊現在有僞裝,二來這也是徐遊想到唯一的法子。
當下徐游上前敲門,敲門聲沉悶,卻是極爲刺耳,或許是因爲周圍太過安靜的緣故,就是徐遊自己都被自己的敲門聲給嚇了一跳。
實際上在敲門的瞬間,徐遊就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陰司鬼城如此安靜,若是有其他敲門聲,必然會分外的響亮,但自己到了這裡有多久了?那是一點其他聲音都沒有聽到,有的時候,甚至會以爲耳朵聾了。
所以很可能在陰司鬼城裡,就沒人敲門,鬼可無形,穿門而入,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徐遊剛纔機關算盡,卻是忽略了這一點。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徐遊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因爲就在他剛剛敲門之後,門就打開了,就彷彿有人一直守在門後,等待開門一樣。
門開,露出了一張臉。
徐遊看到這張臉,就暗罵陰界不虧是鬼物橫行之地,想要找到一個模樣尚可的簡直太難了,就像是此刻他看到的這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不說,一雙眼睛還是帶着一絲赤紅,要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雖然,對方是一個女子,但徐遊覺得除了詭異就只有詭異。
“這位差官,你要找誰?”這女鬼面無表情的問道,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女鬼說話的時候,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的表情,甚至連嘴角都沒動,感覺和假人差不多。
好在徐遊也是見過風雨的人,此刻倒也沒有慌張,而是搖頭道:“敲錯門了。”
說完,轉身就走。
女鬼雙眼睛盯着徐遊離開,然後才緩緩關上了門。
門內,除了這個女鬼,還有那個去過寒劍門的黑衣人,旁邊地上,躺着的,就是燕蓉妃的肉身,不過此刻,是被一種古怪的蛛絲包裹,應該是一種保護。
除此之外,旁邊還防着一盞燈,正是徐遊煉製的吊魂燈,只不過此刻吊魂燈上蓋着一頁紙。
“剛纔那個,是活人。”黑衣人這時候說了一句,女鬼點頭:“應該是馬差遇到的那個人,想不到,他居然能渡過河來,還能追到這裡?”
黑衣人冷笑:“此人不足爲懼,他敢來,我就敢讓他死,他活不過一個時辰,倒是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居然用陰典上的書紙蓋在這燈上,你是怕什麼?”
女鬼道:“小心一點總沒有大錯,主人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關頭,這種節骨眼,必須要謹慎。”